不说那些被弄得家破人亡的,就是这些女人,最后搞成精神病的都有好几十人。
雷暗和他的雷帮在整个金河臭名昭著,恶贯满盈,跟那些所谓道亦有道的完全是两码事,他的手下哪个不是手里有人命,特别是这些亲近的。
看那小子一见慕容青不对劲,转身就去拿砍刀要劈人就清楚他是个什么货色了。
宋煜完全不会同情这种人,就算是丁芸来了,该杀还是要杀。
丁大警花倒是接到了宋煜的电话,但上头不相信那躲了好几年的雷暗真的找到了,她在局长办公室拖了半天也没能要到搜查令,惹得她差点就直接冲局长发飚了。
刚给宋煜打电话,她自己带着队里的人赶过来了,但还有要一段时间才能到莫家村。
慕容青杀了那壮汉,屋里的人倒还没发觉,那吵嚷的声音依然不减,光听就知道在玩牌九。这主宅有点像是北方的小四合院,正对大门的是主屋,门里垂着一道门帘,根本看不见外面发生了什么。
直到门帘一揭,慕容青出现在门口,那些搭着腿在长凳上的汉子才都是一惊。
“你是谁?”
“抄家伙!”
问话的是个脖子上纹着一条盘龙的汉子,剃着光头,下巴上发青,一对虎眼炯炯有神,那喊抄家伙的比他长得更壮些,隔着慕容青一个人,一只手握着牌,一只手伸到裤袋里。
“谁是雷暗?”慕容青微笑道。
盘龙汉子沉声道:“我就是!你是哪条线上的朋友?”
雷暗倒佩服慕容青,这屋里少说也有二三十人,个个都是雷帮里的精英,放出去不说跟特种兵单挑,对付三五个平常人是没问题的,在道上拼杀的时候也是冲得杀得的,见血那更是寻常事,他能面对这些人平静如常,光是这份静气功夫都不是普通人能做得到的。
“我是河上良家的新老板。”慕容青笑道。
雷暗等人松了口气,瞧这家伙也是个硬茬,真拼起来倒不怕,可伤人死人了,也要出安家费的,既然是河上良家的老板,那也算是道上的了。
“慕容老板过来是要借钱吗?良家可是个能下金蛋的地方啊,还有要借重咱们雷帮的时候?”雷暗笑道,“来,给慕容老板搬张椅子。”
河上良家的新老板听说神秘得紧,可名字还是传来出来,听说是姓慕容,雷暗倒也听过。
“做生意嘛,总有紧张的时候,我可是听闻雷帮主急公好义,在道上的名头极响的,”慕容青坐下后,笑着说:“我想扩张下生意,多开几个场子,手头上急,这刚投到良家上,也没把本捞回来,你看……”
“既然都是道上的朋友,慕容老板开个价吧,只要雷帮能拿得出来,我老雷就做个主,把钱借给你。”雷暗拍着胸口说。
他那些手下听到是来谈生意的,把牌一收,把刀枪一放,都站开了些。
“钱是小事,想必雷帮主也能拿出来,就是这利息……”
“慕容老板是头回跟咱们雷帮做买卖,利息可以少收一些,八分利就好了。”雷暗双手往前一比说。
高利贷的八分利可不是年利率八分,而是月利八分,并且是利滚利,算起来一年至少都要翻一倍多去了,说他黑还真不是灰的啊。
慕容青晒笑道:“雷帮主果然胃口大,八分利,要是我慕容还不起的话……”
雷暗摆手道:“还不还得起那是以后的事,不知慕容老板要借多少钱?”
“不多,一亿!”慕容青竖起一根手指笑道。
雷暗心里一跳,勉强笑道:“一亿?慕容老板的胃口比我老雷的还大啊,雷帮虽说靠放高利贷过活的,但是一亿……”
“怎么?雷帮主借不出一亿?”慕容青讥笑道,“我还高看了雷帮了?”
雷暗双眉一皱,哼道:“这个数目不算小,慕容老板可没那么大的面子,要是有东西抵押的话,那我老雷就算拿不出来这钱,也能让人凑起来借给慕容老板。”
“要是有东西抵押的话,我何必来找雷帮主,直接去银行不就好了?”慕容青笑道,“我既然来了,这一亿怎样都要借走。”
“要是我不借的话呢?”雷暗心下一凛,寒声道。
“不借?”慕容青嘴角一荡,所有人就感到电光一闪,眼里再看时,他一只手已叉在了雷暗的脖子上,“那就拿命来借吧。”
一时间整个屋子里都乱了起来,摸枪的摸枪,拿刀的拿刀,可等他们才把东西拿在手里,就听到外头一阵警笛声响起来,不由得全都惊住了。
雷暗没弄明白,那姓慕容的既是河上良家的老板,怎么会跟警察合作,河上良家又不算是干净的地方,也不怕被扫场子吗?难道他是警方的线人?警方给河上良家做了保?
还有自己的本事不坏,虽说这两年酒色淘空了些,可即使是一两个在役的特种兵上来,他都能有信心打个平手,他怎么一欺身就掐住了自己的脖子。
速度快成这样,那还是人吗?明明隔着一张桌子,也不知他是怎么绕过来的。雷暗被丁芸铐上的时候,心里还是惊疑不定,真就像是做了场噩梦。
宋煜把手枕在脑后,挤到丁芸的身旁说:“喏,又给你送了场宝劳,你也快升官了吧?”
被他这亲密的表现弄得俏脸微红的丁大队长横了他眼说:“升不升那是局里说了算,我说你是怎么找到雷暗的下落的?”
“胡海鹏,噢,就是那个吃霸王餐的小子,他不说是商学院的学生吗?你也知道我在商学院有个身份,查他还不是方便得很,”宋煜嘿笑道,“我开车找上门,把他一吓,他腿都软了,就差没把他祖宗十八代做的坏事都交代了。”
丁芸不用脑都能想到他吓人是有多狠,白了眼说:“你做事有些分寸,不然局里不好办。”
“好啦好啦,丁大警花,分寸不分寸的我有数,也没把他怎样,更没伤着他,怎么说也是祖国的花朵嘛,我这做校工的,唔,能也算是半个园丁不是?”
丁芸被他说得绽颜一笑,倒是有几分能把人迷倒的样子。
“雷暗是一定能定罪的了,但他这一抓,那些高利贷的苦主说不定就要找上队里来,手尾还有很多麻烦事,功是立了,累也是要累的,可能这段时间我们……”
“我能体谅你,”宋煜微微一笑,“都是为祖国做贡献嘛,我在大学里教育下一代,你在局里惩罚那些教坏下一代的,咱们分工不同,但都是有一样的目标。”
丁芸听他乱说八道,可话糙理不糙,就点头说:“那有空再约你,记得等我电话。”
看着刑侦队的人把雷帮的人都押走,慕容青才笑着走过来:“门主,听你俩的对话,是她主动泡你吧?”
“这泡不泡的都是一回事,这泡字就形容得好,都在一个池子里挤嘛,”宋煜看他还在笑,就不满的抬腿一踢,“你小子这回只算是办了一半的事,按理说应该把那雷暗的钱全都弄到手才算,你这么急动手干什么?”
“我就算不动手,丁队长也来了啊,”慕容青搓着屁股一脸委屈,“门主,你不能阴阳调和也不能拿我出气啊。”
“靠,什么叫不能阴阳调和?你还是我的徒弟,知道不?”宋煜怒道,“你能调和,你天天调和,你再扯这个,我把你给阉了,看你调不调和!”
慕容青吓得脸色发青,马上闭上嘴一个字也不多说了,心里暗骂自己:本来就是不能提的事,你去犯他忌讳做什么。
“哎,也不关你的事,都是你那门规弄的,你师祖当年也是打了一辈子光棍,连女人的屁股都没摸过,”宋煜怒气稍平,叹气道,“也不知你师祖当年是怎么熬过来的。”
“话说这门规不是门主订的吗?您现在是门主,这门规也能改掉不是?”慕容青大着胆子建议。
“话是这样说,可这门规上头还有一条祖制,祖制是什么?烛门历代传下来的,靠,你这一说我就想到了,那既然要到金丹才能做那事,那烛门可有好些代都没金丹期的修士了,难道一直就这么悲剧着?”宋煜越想越感到悲催,眼泪都快滚下来了。
“咳,我觉着嘛,咱们历代祖师爷肯定到了四五十岁觉得没希望了,那就不理门规了……”慕容青小声说。
四五十岁的老处男,我的老天爷啊,宋煜仰天一叹,万幸老子已在金丹边缘了,那材料也只差一种,炼出丹药服了就能突破,不然的话,我这辈子就算完蛋了。
隔了两天跟慕容青来到河上良家,心绪稍稍平静,就见到胡海鹏在倒酒,就把他叫过来。他左肩伤了,只能用一只手,有些咬牙坚持的意思。
“你也来这里了?”接过慕容青递来的香茶,宋煜问道。
“是,老板开恩,让我在这里打份工,补贴下家用。”胡海鹏不敢抬头去看这个在他心里跟恶魔等同的家伙。
“唔,你爸你妈都还在吧?”宋煜随口问道。
在他眼里胡海鹏就是个无关紧要的小人物,伤他肩胛骨算给了他教训了,别的他也不想管太多,不过既然遇上问几句就当是聊天。
“我爸前两年胃癌死了,我妈走得更早些,都是一纺的职工,留了套房给我,”胡海鹏苦涩的说,“后来没钱就找了些零工,一边打工一边上学,但学费没着落,就堕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