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无涯的问话,姥爷的脸上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继续说道:“这点您估计是多虑了,羽轩的父母把他抱来的时候还是个婴儿。他的父母留下她就走了,这么多年来他的父母再也没出现过,是我一个人把他养大的。”
听到这里,无涯此时的脸上没有丝毫的玩世不恭,而是噙着些许歉意说道:“不好意思,老伙计,刚才我也说过了,我并不是有意的想怀疑羽轩!”
姥爷暗叹一声:“哎,也不能怪你。”
“老伙计,你是有大能力的人,所以你不过也只是担心安儿和我而已。我虽然没有太多本事,也从未来往过江湖,但也知道,行走江湖,多留一个心眼总没有错,只是羽轩现在还这么小,能有什么心计呢。”
听到这里,无涯突然哈哈一声,有些自嘲的说道:“你说的也对,老伙计,也许真的是我这个老家伙多虑了。”
消除了对羽轩的怀疑,无涯随便表面笑着,但还是又把怀疑的重点转移到了他父母身上。
因为羽轩最为特殊的一点是他的体质,而体质这一点,一般都是由父母遗传而来。所以如果能得到他父母的一些消息,以自己的能力,应该还是可以查出些端倪。
所以继续问道:“羽轩他的父母留下她的时候有没有说过什么?”
不光是无涯,就算是姥爷,也对羽轩的父母有些看法,毕竟这么多年了,不论遇到什么困难,好歹应该来看上孩子一眼。
姥爷不介意将羽轩一辈子抚养长大,但是多少希望羽轩的父母可以尽一些他们应该尽的责任。
姥爷看了看无涯,叹了一口气,然后淡淡的说道:“只是说不想让孩子沾染上江湖的血雨腥风。所以他们就一直往最边远偏僻的地方跑。最后找到我们这个偏僻的小渔村,把孩子寄养在这里,希望他能在这里平安快乐的长大。”
思考了片刻,姥爷继续说道:“哦,对了,孩子的父亲曾说过,他不想让孩子走母亲的老路。”
“我知道了,谢谢你,老伙计!”
“没什么,如果你能找到羽轩的父母,告诉他们,孩子长大了,有时间来看看他们的孩子,无论如何,这可是他们的亲生骨肉啊。”
姥爷的眼眶有些湿润,虽然羽轩没有说,但是小的时候,看着别人家的孩子有父母疼爱,自己却是孤零零的一个人,心里的滋味怎么会好受呢?姥爷也是心疼她啊!
看着已经深深陷入回忆的姥爷,无涯也暗自思索了一会,然后又拍了拍姥爷的肩膀:“你说的我都明白了,老伙计。麻烦你,今天我们的谈话不要告诉两个孩子。”
“诶,这个我知道。你好不容易来一趟我们这里,这地方也没有什么好招待你的,等下我做几条鱼,再多整点酒,今天我们两个老伙计多喝两盅。”
“哈哈,如此甚好,其实没什么。老家伙我行走江湖这么多年,山珍海味吃的太多了,已经吃腻了,今天有酒喝酒行。”
心中的疑惑得到解除,无涯此时再次变的玩世不恭起来,姥爷准备好饭菜,他便和姥爷推杯换盏起来。
……
今日的大海似乎也显的异常的狂躁,狂风卷着巨浪。
当快到海边的时候,辰安就开始疯狂的跑,然后一头冲进海里,迎向对面比他人还要高的浪头。
浸在海水里,辰安几个囫囵就把把身上的衣服全都扒了下来,只留了条内裤。
外面的衣服大多都沾染了瘦猴的血,他将这些衣服狠狠的仍向远处。
站在大海里,辰安就这样任凭海水不断的冲刷自己的身体,也许冲刷的还有自己的内心。
娘,总有一天,那些仇人也会获得今天瘦猴这下场!
一定会!
一定会!
不论以后遇到什么,我都不会退缩!
绝不会!
绝不会!
辰安不停的拍打着海浪,时不时的还发出一阵阵怒吼,不知道过了多久,辰安似乎终于安静了下来,慢慢的走上岸。
突然抬起头,看到还站在岸边一直等着他的羽轩。
海风吹过,小女孩一头如云的蓝色秀发被海风吹的慢慢飞舞,可人的小脸蛋晶莹如玉,只是这小脸上的清眉却深深皱着,大大的蓝色眼眸中也充满了担忧的神色。说不出的让人心疼!
辰安的眼眸微微眯起,一时看的有些愣神,显得有些语塞。片刻后,只能略带歉意的说道:“走吧,羽轩,哥没事了,我们回去。”
羽轩本来准备了不少话想在这个时候说,但是此时此刻,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想来想去,只从嘴里蹦出来一句:“哥哥,你不冷么?”
此时的辰安倒没有感觉冷,只是发现自己突然就挂了一条内裤在身上,还是湿的,紧贴身上。
虽然两个小孩倒没那么多讲究,但总归不好看,讪讪的挠了挠头说道:“不冷,我们赶紧回去吧,不然师傅和姥爷要等急了。”
回到家的时候,屋里的两位已经喝的面红脖子粗了。
“两个小家伙回来了,等了你们好长时间,我就跟你姥爷先喝上了,哈哈。”
“来,老伙计,再走一个!”
此时的无涯显然非常高兴,俗话说“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看这个样子,无涯跟姥爷应该是聊的还不错。
看着光着身子的辰安,姥爷赶紧放下酒杯,责备道:“安儿不穿衣服小心着凉,赶紧去把衣服换上,羽轩,锅里热的有饭和鱼,你拿来跟你哥一起吃,我跟我老伙计再喝两口。”
辰安换好衣服之后,发现今天晚饭的气氛莫名的温馨,大家聊着轻松的话题,似乎都在刻意避开谈论今天发生的事,就好像今天是非常轻松的一天。
主要无涯也认为今天让辰安做的已经够多了,没有必要继续刺激他了,毕竟他还是个孩子。而羽轩发现姥爷和无涯都不再提下午的事,自己也没有再多话。
一顿酒足饭饱之后,无涯把羽轩和辰安叫了出去,说是让他们陪自己散散步。
但姥爷知道肯定是无涯有事情要交待。
自己也喝高了,不能像无涯那样随时可以用能量把酒气逼出去。所以就先上床躺着去了。反正有无涯跟着,他也放心。
走出来的时候,天边的晚霞早已经完全褪去,圆月已经爬山天空,旁边又挂上了点点星辰,淡淡的星月之光洒下,似乎为这片大地蒙上了一层银纱,但却显得格外诡异。
平时晚饭后的渔村还是颇为热闹的,今天村子却是异常的冷清,没有任何人在外面。
无涯负手走在前面,两个小家伙就这样跟着。期间无涯一直没有说话,辰安和羽轩也一直没有吱声,就这么静静的跟着。
辰安此时的心绪仍旧有些混乱,并没有完全平息,不仅仅是因为下午的事情,更多的是掀开了以前的伤疤,有些记忆,永远都是折磨。
渐渐的,可以听到连绵不断的海浪声音,走到沙滩上,无涯突然转身。
“你身上背负的东西东西为师清楚,有些事你没有告诉为师我也能猜到一些!”
率先开口的还是无涯。此时他的语气有些严肃,黑夜中,一双锐利的眼睛也是紧紧盯着辰安。
“师傅,其实徒儿……!”
辰安突然想就这样把自己的秘密全部告诉无涯,但想想当初盛茗说的话,还有他哪神秘的身份和实力,再加上他跟自己扯不断的关系。还是不知道如何开口。
无涯大手一挥:“算了,你不想说为师也不勉强你。每个人都有些秘密。为师想告诉你的是江湖险恶,很多东西是你们难以想象的,为师不可能时时刻刻都陪在你身边。”
此时的无涯负手而立,又往前走了几步,看着眼前已经黑乎乎的大海,继续淡淡地说道:“所以今天的事,有些该经历的东西,为师还是必须要让你经历。早经历比晚经历好!为师希望你能走的更远,并不希望你早早就夭折了。”
“徒儿都明白。”看着前方略显佝偻的身躯,辰安知道,师傅对于自己,的确倾注了太多太多的心血。
“还有你,小女娃……!”此时的无涯突然停了下来,看向羽轩。
虽然夜幕已经降临,但此时的羽轩却感觉无涯紧紧的盯着自己,眼神犹如夜间的猫头鹰一眼锐利,似乎要把自己全身都看穿一样。
羽轩虽然不知道无涯是什么意思,但也没有丝毫的畏惧。仰着头,与无涯四目相接。
漆黑的夜里,羽轩的眼睛似乎变的有些幽兰深邃,甚至让人感觉到有些神秘。但是此时无涯从中,却只看到了天真和单纯。
“你叫羽轩吧,你的体质非常特殊,不过我思来想去,现在你可以跪下磕头了。”
“啊,师傅,羽轩到底做错什么了,你为什么让她跪下啊?”
辰安显然被无涯这突然的举动搞的一头雾水,一脸疑问的看着无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