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索索凉风透过阁窗轻抚冥枫的脸庞,冥枫缓缓睁开双眼,九天碧落和九幽黄泉轻轻消逝,双手收印,呼出一口浊气,下着黑色武裤,穿上鞋袜走到门口,上身****,直接裹上黑线麻布长袍,轻系粗绳腰带,简单洗漱一番,推开阁门。
一栋栋典雅的阁楼坐落在四周,各色不知名的鲜花遍地,只只样貌可人的凡兽嬉戏追逐玩耍充满了生机,冥枫寻了一处空阔之地迎着朝阳,闭上双眼,提起精气神,缓缓前迈出一步“呼,呼…”连打两拳,带着拳啸,睁开双眼,身如龙游,拳如虎啸,弹腿扬踢,纵跃,回闪,力量,敏捷,速度如一身,一些简单古朴的动作,却能清晰的看出冥枫体质的强大和迅捷。
“道兄,醒来了?昨夜可安好?”声似荔兰弦乐,悦耳动听,少女一身素白长锦衣脸带浅笑开口向冥枫问道。
冥枫收起武姿,缓缓转身,望向身后开口问候的少女,当冥枫看到少女的容貌后,波澜不惊的脸上充满了复杂。
少女身着素白色长锦衣,三千青丝用束带简单束起,头插蝴蝶簪,耳畔一缕青丝直垂胸口更添一丝清雅,肤如凝脂,那如同瓜子型的脸庞碎碎的刘海下柳眉翩翩一双如同皓月般的眼睛上长长的睫毛更加衬应出,那一双兰质蕙心,如玉的琼鼻下朱唇微露素齿,颊间微微泛起一对梨涡,两腮润色像刚刚开放的一朵琼花,白中透红更添一丝可爱。
这身影,面孔为何与子慕如此相像,语气也是如此相像,为什么,冥枫看到长锦衣少女后,心由不得一颤,似疼痛,似苦涩。
初心,如今,为何?
锦衣少女看到冥枫眼中的悲伤,不知如何心口隐隐作痛,眼前这个陌生的男子,究竟是谁,为何昨天心有所感前往姜水畔,遇到全身伤口昏睡的他,心便作痛,如今看到他眼中的悲伤,心愈加疼痛,锦衣少女倾城的绝世容颜上,带着不解复杂的望着冥枫。
冥枫深吸一口气,扬首望着天空轻声自问“这便是,命运吗?”
锦衣少女目光复杂静静的望着冥枫,不知何为,何不为。
冥枫轻叹一声收回目光望向锦衣少女,望向锦衣少女那一双蕙心皓月般的眼睛。
锦衣少女脸颊微烫,低首望着绣着兰花的雪锦靴,玉手轻扯丝锦衣角。
冥枫看到后,感觉到徐徐尴尬,便抱拳对着锦衣少女带着歉意道“抱歉,无礼之处还请,谅解,冥枫,多谢姑娘,救命之恩。”
刚说完,冥枫仿佛感觉到了什么,缓缓扭头,望向遥远的一侧,目光如水,面无表情。
锦衣女子听到后轻轻摆手,娇羞不在嫣然一笑“冥道兄,无须多礼,语兮略有不解,可否解惑?”
“但说无妨。”冥枫语气清淡望着锦衣少女。
“语兮与冥道兄,初次见面,为何有一种很…很奇怪的熟悉感呢?”锦衣少女浅笑道,但时不时脸上会再次露出诱人的娇羞。
“我也不知,但你很像我昔日的挚爱,语气,神情,容貌,初次见面,我以为见到了她…”冥枫轻声夹杂着回忆解释道。
锦衣少女听到后,脸颊带着羞红,静静的望着冥枫,当她看到他的眼睛,她便知道他没有说谎,因为哪一种悲伤无法作假,自己心中的那一丝触动更是无法作假,不知为何她感觉自己会相信他,相信他所说的每一句话。
“姑娘,还有疑问吗?”冥枫面无表情,语气清淡略带温和望着锦衣少女轻声问道。
“冥道兄,无需多礼,小女姓姜,名语兮,若不嫌弃,冥道兄叫我语兮就可以了。”姜语兮朝着冥枫嫣然一笑轻声道。
“姑…语兮,叫我冥枫便可,道兄这种称谓,我也不太习惯。”冥枫刚刚开口看到姜语兮脸上娇诱的佯怒后,委然改口。
“嗯,其实,这里多了一个人后,也蛮不错的,至少不会那么无聊。”姜语兮俏脸挂着笑容语气却带着丝丝落寞和伤感。
冥枫看着眼前时而温柔大方,时而娇羞可蛮,时而孤独伤感拥有倾城容貌的少女,沉思不语,因为他同样也可以感受到她身上的那股很奇怪的温馨熟悉感。
“冥枫,你可以陪我走走吗?”姜语兮神色略有悲伤,弱弱带着莫名的情愫望着冥枫问道。
冥枫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
姜语兮看到后,轻轻一笑,踩着繁花,向前走去,冥枫静静的跟在她的身后。
“冥枫,你会不会觉得我很…我们只是见过两次面而已,甚至严格来说,我们只是初次见面,很奇怪,我怎么会情不自禁的问这种话题。”姜语兮走在前面,望着地上的繁花轻轻道。
冥枫没有说话,他决定自己要做一个过客,一个听诉者。
姜语兮也不在意,轻声说道“我的父亲为了家族利益和人族大义而逝,娘亲在我年幼之时抑郁而终,爷爷为了家族奔波劳累,我孤身一人居住在这里,陪着我的只有对父亲和娘亲的思念,我为了能够帮助爷爷分摊他的艰辛,努力的修炼,直到知晓我姜家传承要诀,女子不可修炼…”姜语兮走到一片湛蓝如同宝石一样的湖旁轻轻驻足,用衣袖偷偷擦拭眼角的泪水,长长的睫毛轻颤望向眼前清蓝的湖泊,眼中好似又看到了当初的自己静静趴在母亲的怀中,乖巧的听母亲吟唱那首,嫣苏若兮。
或许这个时候的姜语兮需要一个安慰,甚至是一个拥抱,但冥枫没有任何动作,仍是静静的站在姜语兮的身后,目光宁静的望着那片波澜不起的湖泊,因为他已经做出了选择。
风轻轻抚过,不带走任何因果,姜语兮身后的青丝,随风凌动,她能感受到身后的男子离自己越来越远,越来越陌生,那一层由心而出的温馨熟悉和依赖使她眼角渐渐湿润,这是她如今唯一能够感受到温暖的人。
时间一点点流逝,谁也没有打破眼前的宁静,冥枫轻轻皱眉,因为他能感受到她的心痛和凄伤,因为他的心竟然会为她而再现苦涩的疼痛,冥枫缓缓望向姜语兮的背影,纤瘦的身体,此时竟然在微风中轻轻颤抖,不是因为凉冷,而是因为心痛。
冥枫闭上双眼,不再凝望姜语兮,冥枫漆黑的视野中,属于初心的那张顿使日月失色的容貌依依出现,对着冥枫莞尔一笑,缓缓消散。
冥枫睁开双眼望着姜语兮的背影轻声喃语“子,慕…”。
姜语兮隐隐中听到了他说出的这个名字,她面无表情缓缓闭上双眼,仍有眼泪轻淌,很奇怪,初次见面,她就发现她已经离不开这个男子,无论是命运还是缘分,亦或者那份温暖。
“我想,我能够,帮你。”最终冥枫打破了眼前的寂静,清淡的语气带着苦涩道。
姜语兮没有回头也没有转身更没有回答,她害怕,他了结了他们之间的因果后,而选择离开,最终姜语兮擦拭掉脸上和眼角的泪水,挂着浅浅的笑容转身。
冥枫望着姜语兮那双湿润伤红的眼睛,不语,静静走到她的面前,伸出一指点在姜语兮的额头念海所在之处语气淡漠道“闭目,静心。”随后冥枫缓缓闭上双眼。
姜语兮感受到冥枫食指触碰到她的额头时,这是十六年来,第一次被男子触碰身体,姜语兮夹杂着娇羞缓缓闭上双眼,待她听到冥枫淡漠的语气后,双眼愕然睁开呆呆的望着冥枫,脸上的浅笑顿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