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口泛着一股股的凉气,晨曦神识延伸,却只感受到无边的黑暗,似乎深不见底。犹豫了一下,并没有急着下去,两人商量许久,决定做好准备才进。先是收拾葫芦谷,尽量抹去生活的痕迹,茅草房也拆掉了,没有被阵法笼罩的药材全部挖起种入石塔空间中,连着湖中的荷花都没放过,晨曦让晨阳挖了出来,美名其曰美化空间。葫芦岛洞口连接着外面的山洞,只是中间又分了几条岔道,整得跟个迷宫似的。晨阳也不知道撞了啥****运就这么直直走了进来。
但是再多的岔道也挡不住有心人的搜索,晨阳不敢保证还没有人仔细查看,或者又像他一样运气爆棚。他可不想等自己和晨曦一无所获从原路返回后面对的是刀剑相加。所以,从山壁上削了一块大石头把洞口堵住了,又在大石头上糊了泥巴,种植青苔之类的植物,使之看上去跟通道内墙壁相同,当然不能仔细看。
做完这一切,两人都好好休息准备由洞口进入。晨曦当然是在石塔空间的床上呼呼大睡,晨阳依旧坐在灵泉边打坐吐纳。第二天早早醒来,两人来到洞口,晨阳点燃一枝火把,率先进入。脚下是一级一级的石阶,走了半晌还是如此,仿佛没有尽头。
晨曦渐渐生出烦闷之感,这种只剩下脚步回声的孤寂让她很不舒服。“哥,你说这通道到底有多长啊?”
“不知道。”晨阳声音传来,带着回音,像是又无数人同时在耳边说一样。晨曦心中更加烦躁,只觉得全身压抑得非常难受,忍不住泛起疯狂的感觉。
“晨曦,凝神静气。”晨阳没有回头,声音低沉。看着大哥沉稳的背影,晨曦突然安定了些,运转清心诀,终于抚平了心中泛起的暴戾。清心诀脱胎于《混沌灵诀》,有凝聚心神驱退心魔之效,入定之前修炼此功法能快速达到心境空灵的目的,且更容易感触天地大道。而冲关之时运转则邪魔不能侵入。
又走了很长一段路,还是没有尽头,前方没有一丝光亮。晨阳突然停下来,一手抚摸墙壁,眉头微皱。
“哥,怎么了?”晨曦问道,清心诀在这儿运转得特别快,竟隐隐有突破的趋势。这种凝聚心神的功法最是难练,但若是能突破则好处极大,到顶级还百邪不侵。遇到危险的地儿,能自动运转激发出一个防御罩。
见大哥并没有说话,只仔细摸索,眉头越皱越紧,晨曦也明白了这条通道内必有古怪。过了一会儿晨阳开口了:“又回到了原来的地方,我们可能入了迷阵。这种迷阵本身并不强,也没什么危险,主要是为了防止普通人误入,按理说修真者神识强大,灵台清明不应该会产生效果的。”晨阳说到后面又喃喃自语,特别想不通。
"那怎么办,我们能出去么?"晨曦问道,虽然在这儿能够修炼清心诀,但是这样没有尽头的走下去哪怕是神仙也会崩溃的吧,无关功法,只是心境的原因。
"可能是这条通道的原因,才加强了迷阵效果。我已经隐隐摸出一点门路。你紧跟着我。"晨阳声音又恢复了自信从容。
之后在每个拐角的地方,晨阳都或左或右向右轻微移动一小步,可走到最后,还是回到了原来的地方。晨阳沉思了一下,又继续往前走,虽然不停的试验,但是最终的结果都是一样。晨曦又开始觉得不耐烦,清心诀似乎进入了一个关键的时期,就差一点儿突破,但是这种永无尽头的黑暗却再也不能帮助清心诀突破。
“果然是小迷魂阵。”晨阳带着晨曦又再次回到刚才的地方。
“什么小迷魂阵?”晨曦问道,在这通道里,轻声的话语都会被无限放大,若不是大哥也在身边,她一个人肯定会被逼疯了。哪里还有精力去思考实验什么阵法。
"刚才试了这么多次,这阵法阵眼的大致情况已经被我摸透了。别担心,马上就可以出去。"晨阳耐心的说道。他知道晨曦已经有些按耐不住了,他自己也如此,在这只听得见回声的通道内,小迷魂阵的功效被无限放大。原本筑基期不应该出现的心魔居然都出现了。只是他意志坚定,故而坚持的时间更长罢了。晨曦就不同了,她遭遇过极重的创伤,心境太容易动摇,虽然猜到她有凝神静气的功法,但是时间一长必定支撑不住。
晨曦点点头,她现在难受得很,似乎又回到那个梦里,同样的风,同样一颗大树,同样看不清脸庞的男子,还有那种撕心裂肺的疼痛。她的脸色变得痛苦和苍白,似乎被包裹在负面情绪里挣脱不出来。
晨阳听到后面变得脚步紊乱,回头一看,晨曦脸上挂着大颗大颗的汗珠,他心中一缩,无言的牵着她的手,他的掌心有点泛冷,但是很干燥,令她忽然就特别安心。通道其实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长,走了不久就看见远处有微微的亮光,两人心中都很振奋,随着光线逐渐变得明亮,清心诀运行也一改先前的萎靡和后继无力,加速运转起来。
待走到出口,晨曦听到自己的神识海发出一阵细微的爆裂声,顿时觉得耳清目明,整个世界在她眼中都变得更加鲜艳和生动,原来走出小迷魂阵就是清心诀的突破挈机。晨曦心中微微一动,内视之下除了腹部两团黑洞般的气旋骨骼筋脉都一清二楚,比之前不知清晰了多少倍。她倒是没想到清心诀还有增强神识的功效,其实想想也不奇怪,清心诀凝聚心神驱除邪魔本就对精神力有大作用。
自此清心诀进入第二层,名曰凝神决。
随着凝神决的转动晨曦变得轻松起来,小迷魂阵对她的影响也逐渐减少。神识延伸,虽然依旧被墙壁弹了回来,但是反抗力度明显增大,却是不知道其现在范围有多大。
晨曦到出口处,一眼就看见地上杂乱的脚印和墙壁上横七竖八的划痕,仔细观察一会儿,她彻底无语了,小迷魂阵和一些细微的角度改变让他们每次都是走到出口又折了回来。若是外人能够看见他们的情况,不知要怎样嘲笑。
连晨阳脸上也挂着一抹无奈之色。牵着晨曦的手,一步踏出。通道外也是一块峡谷,但是比葫芦药谷大多了,形状狭长,晨曦展开神识,却不能扫描完全,只发现尾部有一块极大的空地,好似水滴。这片峡谷应该有人居住过,草丛中有残垣断壁,甚至两边还有破败的石屋子,晨曦走进屋子一看,里面有石床之类,石壁斑驳石灰脱落,晨曦用手轻轻一抹,石床便簌簌掉粉。她心中叹息,这地方不知几千几万年过去了。
出了石屋,两人便向深处走去,他们都没有用灵气加速,这地方没有一丝一毫的灵气,得不到补充,万一有什么突发情况,体内没有灵气只能任其宰割。过了大约半个时辰,两人眼前一亮,前方再也不是一条小道,而是一片平原,平原长满青草,不知哪儿有风吹来,草叶轻微摇摆。极目眺去,最中央有一颗小树,舒展着枝条和嫩叶。这便是晨曦刚才扫描时看到的形似水滴的地方。
"哥,这个地方好像一只毛笔哦,你看这里就是笔头,刚才那儿就是笔杆子。"晨曦说道。虽然没有灵气但是比萧家庄家暖和多了,飞雪山脉更是不能比,甚至比葫芦药谷还要暖和点。
萧晨阳也赞同的点点头,看着远处的小树。笔谷比药谷还要隐秘,从刚才的遗迹来看还有专人看守,里面应该有什么远超那片药田的重宝才对。可是一路走来,不要说什么宝贝,连最普通药材都没看见一颗。除了野草,只有前面那一棵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