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车悄无声息地打开门,伽蓝扶着车门走了下来,脸色微微发白。虽然有着执行官女儿的特殊身份,但说到底也不过是个才上大学的小姑娘。
二小队队长偷偷瞅了指挥官一眼,后者总算将目光从身份不明的疑犯身上挪开,站起身走了过去。
“没事吧?”
他身上似乎还残留着战斗之后的凌乱煞气,只是随意站在她面前,那阴影就彷如巨大恶兽兜头兜面地扑下,伽蓝几乎是不由自主地瑟缩了一下,瞬间屏住了呼吸。
西临察觉到她的退缩,也不在意,脱下外套为她披上后稍稍退开两步,“抱歉让你受惊了。具体情况我会上报给执行官。”
这样的体贴之下无疑显得刚才的动作很是失礼,宽大外套还带着男人的体温,熨得伽蓝耳根有些发烫,“职责所在,你只是做了分内之事。我会自己跟父亲解释的,你不用在意。”
西临注意到她拉紧外套的动作,嘴角笑意渐浓,“这么愉快的约会被搞砸了实在是遗憾,不知道下次还有没有荣幸邀你一起共进晚餐?”
他言语越谦和,伽蓝就越不好意思,“当然了。”
西临闻言,笑得更勾人了,“那真是再好不过。”
完了转身吩咐手下人护送伽蓝回家。
二小队队长目睹指挥官忽悠约会对象的整个过程,深觉使用美人计的指挥官简直不要太无耻。
西临一转身,脸上的笑容就像被刷地熨平一般瞬间消失,依然是那副不痛不痒的表情。他斜睨了一眼,难得大发慈悲地指点属下,“能够以最便捷的方法最快地解决不必要的麻烦,何乐而不为?哦,你可以理解为充分有效地利用自身资源。”
队员们不约而同地眼睛一亮,麻麻,我又长知识了!
西临摸着下巴,视线在队员们身上溜达了一圈,语气慢吞吞的,“都说了是自身资源,你们做笔记干什么?”
这一刀捅得太痛了,二小队集体内伤。
太、太过分了!长得帅了不起吗?!
二小队队长忙得连吐槽的时间都没有,他还在忙着联系任务半途就罢工到现在的信息组。
因为信息小组的不给力,今晚的抓捕行动失去后方监控,平白费了许多时间和人力,不只如此,还得劳动指挥官大人牺牲色相去平息很可能出现的执行官的怒火……最后一点简直是灾难!
呜呜,他一点也不想接这个烫手山芋……
信息组那边也在焦头烂额,任务过程中突然被高端骇客偷袭,对方的手段简单又粗暴,但很有效,直接植入一段代码打断他们的内部通讯,让本该接到指挥官那边的通讯一直在信息组组员轮流切换。
范科的指挥权被临时转移,本该让半途几个小队去跟大部队会师并加以支援的,但信息部突然被袭,原本被命令隐藏的三四小队也意**到神秘敌人的袭击。以至于当系统好不容易被清理干净时,各方的战斗都已经告一段落了。
“不去。”如二小队队长所料,西临果然不留情地拒绝了后续处理。他冷冷地笑,“谁的烂摊子谁收拾,我还没找他们算账,他们倒敢使唤起我来。”
迫于抓拍好手信息组组长的淫威,二小队队长不得不硬着头皮开口,“是这样没错,但他们那群乌合之众怎么能跟英明神武的指挥官大人您相比呢?”
西临躺在飞车座椅里,双手枕在脑后,语气懒洋洋的,“不开心。”
二小队队长几乎要哭了,“别这样……”
指挥官,求别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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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指挥官的各种不配合,副指挥官的各种不靠谱,最后擦屁股的任务居然落到了水敬身上。
任谁半夜三更被叫起来擦屁股估计都不会有好脾气,也亏得水敬性情温和,只是揉了揉眉心,“说吧。”
信息组组长将今晚所发生的一切整理成口头报告,他的语气是一贯的冷静,仿佛今晚突然被敲了闷棍的事完全不放在心上。
水敬颇为惊讶,“后面突然出现了的敌人跟之前的那个女人是同伙吗?三、四小队那边有什么消息吗?”
“是不是同伙现在还无法确定。可以初步确定袭击三四小队的人跟袭击指挥官的人是同一伙。”
“出现得突然,又消失得突兀,还有能力让我们远然组长吃亏……”水敬笑了笑,“八成跟七号监狱那些人脱不了干系。”
远然眼眉一凛,“不会有下次。”
这位同僚永远都这么严于律己。水敬看着他,神情温和,“你不用太过自责,连中央主脑都被钻了空子,那些人必定有他们的过人之处。”
远然抿了抿唇,“稍后我会向指挥官请罪。”
水敬也不劝他,俩人开始商量起后续事宜的处理。
等到一切事情都安排稳妥,天已经微微发亮了。
水敬活动着僵硬的脖颈,“倒是让你也跟着熬了一夜。”
“既然是我的失职,自然有我的责任。”
“没记错的话今天应该是你的轮休,回去休息吧。”
远然点点头,还想说些什么,最终也还是没开口。
注意到对方罕见的犹豫不决,水敬不禁好奇,“怎么了?”
“指挥官似乎对那个女人有些不同。”
这个消息结结实实地让水敬吃了一惊,如果方才说这话的是范科,他估计会直接跳入下一个话题,但现在这话却是出自向来冷静自恃的信息组组长,这就让他不得不深思了。
看来有时间得去多关心关心兄弟的感情世界了。水敬轻轻一笑,四两拨千斤地挑开话题,“但愿伽蓝小姐不会对此有所误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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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话题中的女主角确实对千林和西临的关系有些疑惑。
伽蓝回到家,狴犴之城的执行官伍·洵淂还在书房挑灯夜战,她踮着脚尖走过去,才挨近门口,洵淂已经笑着抬起了头,“回来了?约会如何?”
“爸爸。”伽蓝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虽然父亲很疼爱自己,但即便是再亲密的父女如此,说起这样的话题还是有些难以启齿。
“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洵淂作出一副女大不中留的表情,“唉,孩子长大后,不能说的秘密真是越来越多了。”
伽蓝被他逗笑了,“哪有什么秘密,我们就聊了一下,不过因为突发状况所以没有一起吃饭。”
洵淂并不意外,盯着女儿的眼神在昏黄灯光下显得深邃难言,“哦?那你觉得西临怎么样?”
伽蓝抿唇,“他是个有责任心的人,能干,也挺体贴的。”
洵淂的目光移到桌上摆着的照片,似是微微叹了一声,“你妈妈若还活着,一定会很高兴你能找到一个优秀的伴侣。”
谈到难产而亡的母亲,伽蓝不由得难过起来,她走过去,从背后搂住父亲的脖子,声音闷闷的,“我会的。”
伽蓝又和父亲聊了一会今天晚上发生的事,不着痕迹地给西临加印象分,洵淂听得不住笑出声,“好孩子,你的心意我知道了。”
打趣得薄脸皮的女孩子跺着脚跑开,他又深思了许久,终于打开通讯器拨了一个号,“去查一个叫千林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