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风刹那的走神让萧海明心头略微有些不快,他打着手势让摄像机暂停录制,然后问道:“秦师傅,你怎么了?”
“哦,不好意思,我们的节目,可能要暂时中断一下了……”秦风苦笑回道,顺势往黑白超跑驶来的方向一指。
两辆超跑和跟随的另两辆车子又接近了一段距离,这时候,连摄制组最迟钝的人也反应过来了,这四辆车子的目标正是他们。只不过,萧海明的心思还在往好的方向联想,他笑着竖起大拇指,道:“秦先生好广阔的交游,这么大的排场,为我们的节目增色不少啊……”
说着话,萧海明正打算让摄像师继续抓拍,秦风忙阻止说:“萧导,恐怕您是误会了,她们是来寻仇的……嗯,没错,就是寻仇……”
四辆车子在距离花海哲的悍马十几米开外停了下来,最当先下来的自然就是黑白双煞。萧海明从最初得闻寻仇的震惊中恢复过来,待看清了下车的是两位着装风格迥异、而面貌却近乎完全相同的双胞胎美女,他不由得露出了是男人都懂的猥琐笑容,打着哈哈说道:“这样子的寻仇倒是越多越好,呵呵……”
笑到一半,萧海明很快就笑不出来了,后面的两辆越野车也同时打开了车门,这一次,“呼啦啦”仿似闷雷滚滚,八扇车门同时打开,鱼贯而下十个人,每辆车子居然都塞足了五人。
车上下来的人清一色都是年纪轻轻的美女,当然,所谓美女,只是统一称呼,事实上,仔细分辨的话,这些女子的长相基本上都是平平无奇,没有特别漂亮的,同样也没有长得特别难看的。如果只是单纯的便装女子,一下子来了十个,其实也满养眼的,可在场的人却都感到心里沉沉的,主要是这些女子的着装都是统一的纯白色跆拳道服,更为夸张的是,她们腰里的束带,她*妈的都是黑带啊有木有。
花海哲的反应更为剧烈,他悄悄靠近秦风,嗓音颤抖地说道:“妹夫,这俩傻妞真带着人来堵路了,这可怎么办?”
“这些都是你们的仇人吗?”萧海明脸色变了变,他数了数本方人马,他们五个加上秦风和花海哲,七对十二,考虑到本方都是男性,具备有性别优势,他稍稍松了口气,道:“现在的情况,咱们以一敌二,应该不会太狼狈……”
“别开玩笑了,记者先生……”花海哲哭丧着脸科普道:“这些人都是练习跆拳道的,而跆拳道选手,通常都是以腰带进行品级区分的,简单的说,从低到高,一共分十级,而在这最高的一级之上,就是‘入段’,相当于武侠小说的高手从二流进阶为一流,入段的标志,就是腰带由杂色换成黑色的,俗称黑带,黑带段位分一段至九段,一段至三段是黑带新手的段位,四段至六段是高水平的段位,七段至九段只能授予具有很高学识造诣和对跆拳道的发展作出重大贡献的杰出人物……”
被花海哲这么一说,萧海明的脸色也渐渐凝重起来,他很小心地躲在秦风身后,以秦风高大的身躯挡住对方的视线,暗地里,悄悄掏出手机打算拨打110报警电话。
可惜天不遂人愿,黑白女郎带人前来寻仇,最关切的当然是花海哲与秦风的下落,很快,当白衣女郎目光锁定秦风之后,萧海明的小动作也随之被察觉。只见白衣女郎冷笑道:“想要报警是不是?好啊,姐妹们,给他们瞧瞧咱们的力量有多大。”
十名跆拳道服女子整齐划一大喊一声,来到摄制组中型面包车一侧,看她们的样子,只等白衣女郎一声令下,面包车恐怕要被她们彻底翻个底朝天了。
“OK,大家都冷静点,有什么事儿,说出来都可以商量嘛……”萧海明投降得很彻底,他高举双手,其中一只手拿着手机,向白衣女郎示意他无意打报警电话。
白衣女郎与黑衣女郎相顾冷笑,紧接着,白衣女郎当先跨出一步,指着秦风和花海哲说道:“别说是姑奶奶仗着人多欺负你们,是男人的都给我出来,今天就由我们姐妹和你们郎舅两个单挑……”
黑衣女郎眉头一皱,众目睽睽之下,与白衣女郎耳语一番,随即,白衣女郎脸上露出诧异之色,深深看了秦风一眼,道:“今天先放你一马……”又指着花海哲说道:“你,死不要脸的受虐狂,快出来受死吧……”
花海哲一喜,高声问道:“你说的单挑是不是?哇哈哈,输了可别哭鼻子……”
秦风拉住花海哲,刚想提醒他小心,却不料,花海哲却是自信心爆棚,浑不在意说道:“放心吧,妹夫,我打不过她们十几个人,还打不过一个小妞吗?”说着话,他不由分说挣脱了秦风的手,步子十分轻佻地朝白衣女郎走去。
萧海明露出了莫名的笑意,轻轻问道:“这谁啊?他怎么叫你妹夫?你结婚了吗?”
秦风心头一紧,忙解释说:“这是我们总经理,其实他是开玩笑的啦,他总说我暗恋他妹子,所以,私底下他都是这么叫我的……”
“哦,原来如此……”
正说着,花海哲与白衣女郎的距离已经不足五米,他还在嘻嘻哈哈左顾右盼着的时候,却见白衣女郎渐渐开始了她的起始动作,右脚蹬地,重心前移至左脚,然后右腿上提膝关节至胸部,紧接着,右小腿以膝关节为轴向上,一分一毫伸直,缓慢、但却在逐渐逐渐的聚力,直到她将右脚高举过头,形成蓄势待发之状。
秦风暗叫不好,他对跆拳道涉猎不多,只是以前听人说很厉害的样子,也就是在网上看了一些视频,而白衣女郎的动作,虽说只是最基本的“下劈”腿法,然而,这招的攻击部位在于头、颈项、脸部和锁骨,真要被踢实了,这可不是开玩笑的,更何况,白衣女郎的重心与腿控制得都很好,柔韧性更是超级棒,一看就知道训练有素,以强力选手攻击不入流的平常人,伤筋动骨恐怕还是轻的。
就在秦风一个箭步高速奔跑向前的时候,白衣女郎已经完成了所有的准备动作,只听见她猛地一声高亢至极的尖叫,右胯带动右腿向下垂直迅速劈下,姿势标准而富有美感,力量已完全达至脚后跟。
说时迟、那时快,秦风代替花海哲招架已是来不及,电光火石之间,双足足尖点地,身躯几乎与地面平行飞掠而出,就在白衣女郎的脚后跟即将要踢中花海哲的刹那之间,他的双腿已经绞住了花海哲的脚踝部分,用力一绞之下,花海哲“扑通”倒地,模样虽说有些狼狈,却毕竟躲过了白衣女郎这一招势大力沉的下劈。
白衣女郎的必杀之招踢了个空,脸色一怔之际,蓦地闪过羞恼之色,几乎不做调整又来了一次下劈。秦风也十分狼狈,他和花海哲双双倒地,白衣女郎杀招又至,他只能把花海哲往旁边一推,他则是反方向连续打了好几个滚,总算逃过了白衣女郎的后续追击。
“喂,只是开玩笑而已,用得着你这么痛下杀手吗?”秦风总算站了起来,打了个手势让花海哲赶紧撤退,而他则慢慢挪步到花海哲之前滚落的位置,以防白衣女郎对花海哲继续追杀不休。
“开玩笑?”白衣女郎冷笑道:“有他这种开玩笑的吗?在我老妹车上尿尿也就算了,还把撒尿的瓶子放在副驾驶座位上,想要诱骗我老妹上当……”
秦风哑口无言,这件事情,的确是花海哲做得不地道,他小声辩解道:“后来我打电话给老妹,一连打了两个,可老妹又不接……”
黑衣女郎在旁边听得又气又急,连连跺脚道:“你闭嘴啊,谁是你老妹……”
“好吧,就算是我们不对,也没必要招招往他要害部位招呼吧,说到底,咱们只算人民内部矛盾……”
说到人民内部,同来的电视台摄制组这些大老爷们倒好像是明白了什么似的,相约会心一笑,而笑声还都挺爽朗的,有点抗日剧里头政委动员战士、战士们都被说得心向往之的意思。
笑声一起,白衣女郎又被点燃了邪火,她认为秦风是在占她便宜,当下就不客气道:“呸!今天就让老娘把你清理出人民内部……”
话音刚落,只见白衣女郎脚踩碎步,猛地右腿向右后旋摆鞭打,一记干净利落的后旋踢正对着秦风太阳穴而来。
两方人马齐齐变色,太阳穴要是被命中了,闹不好还会出人命。也不知是谁当先叫道:“小心啊……”于是乎,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俱都加入了提醒秦风要当心的行列。
秦风不避不让,只单脚后退成弓步以降低重心,在白衣女郎的皮靴堪堪踢到之际,双掌相合成十字手,不但把她的后旋踢化解掉,双掌掌背向内一闭,白衣女郎的右脚脚踝当时就被卡得死死的,休想再chou动分毫。
两方人员尽皆失声,场面陷入一片诡异的死寂之中,良久,才听得白衣女郎羞愤而道:“你……你给我放手……”
白衣女郎的姿势很不雅观,两条腿几乎成一百八十度夹角,而现在,她迫不得已还要维持这样子的姿势,原因仅在于秦风的手分外有力,她想要把腿抽回,抽了好久了,根本就抽不动分毫。
“放手可以,但你要保证,此事一笔勾销……”秦风沉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