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桐的脚步轻快了不少,她忙不迭打着手势请秦风到店堂里就坐,她亲自挑选了正中央一张最大的桌子,还生怕桌椅不够干净,拿着围裙在桌子椅子上擦了又擦,完了才请秦风坐下。
“先生贵姓?”陈桐待秦风坐下之后,也在他对面坐下。
“免贵姓秦……”秦风倒是有些受不了对方的过分热情,这时候,陈心悦端着一杯热茶递了过来,她的大眼睛好奇地在他身上骨溜溜乱转,在陈桐身边坐下后,忽然没头没脑问道:“雇你一天需要多少钱?”
“嗯?这是怎么个说法呢?”秦风不解道。
“我姐妹要和男朋友分手,现在手头正缺少一个能拿得出手的新男友……出个价吧,雇你一天需要多少钱……”陈心悦随手一指另五位小太妹的其中之一,有意思的是,秦风转头看过去的时候,五个小姑娘,倒是有四位对着他使劲眨着眼。
“哦,你这样说的话,我倒是可以给你报个过时价,你们可以参考一下……”秦风没有丝毫不快的意思,他扳着手指头说:“林先生委托我帮陈女士解决魏高正的问题,时间是昨天下午两点开始,期间我花两千块钱雇了一辆车和一位司机,又花了两千块钱请了两位打手,最终解决问题的时间是在下午五点三十五分,就当是六点钟,四个小时……好吧,林先生付给我的委托费是二十万,支出四千块,净利润十九万六千……以这个标准来计算的话,我的每小时雇佣费大约是四万九千块钱……谢谢,陈小姐,还有什么问题吗?”
陈心悦使劲咬着手指头,而她身后站着的一排“洗剪吹”,这时候都发出了整齐的惊叹声。每小时接近五万块钱的委托费把她们都给吓住了,看来,这里没一个是有钱人家的孩子,也就是陈心悦靠着这间小店的生意,日子过得还算逍遥,得以成为一大帮小太妹之中的大姐头。
“可不可以打个折……”陈心悦思索良久,弱弱地问道。
陈桐用力把陈心悦塞在嘴里的手指头扳下来,有些着恼地说道:“这么大个人了,还没事啃手指头……”她的关注点更集中在房子问题,尽管秦风说是受林先生——也就是林大成的委托,可房租问题不问清楚,她始终寝食难安,她显得有些羞赧地问道:“那么,请问秦先生,您昨天所说的,这里店面的房租问题……”
“这个问题我们可以私下交流……”秦风也算是体贴了,事情因为牵涉到陈心悦的亲生父亲,而陈桐显然是不希望女儿知道她有一个年已八十八岁的很老爸,既然有陈心悦在场,秦风当然不方便和陈桐现场交流房子问题。
陈桐却是想差了,她的脸色蓦地一红,摸了摸自己的脸蛋,稍有些紧张地说道:“我……都已经是老太婆了……”
当妈*的这么一说,陈心悦的脸色当即就变了,她一拍桌子,气急败坏说道:“你想干什么,走了个魏高正,又来一个想当姐后爹的王八蛋了是不是?”
“陈小姐……”秦风不知道说什么才好,陈心悦倒是想得周到,接下去就说:“告诉你,你别做梦还想来个母女双收……”
“噗……”果然是九五后,够彪悍,无奈之下,秦风只好敲了敲桌子,说道:“陈女士,你是不是和林先生有过书面的房屋租赁合同?”
“这倒没有……”
秦风两手一摊,道:“那么,应该不需要我多说什么了吧……”
“那你为什么还想和我妈私下交流?”陈心悦却钻起来牛角尖,非要让秦风把话说清楚不可。
秦风也很头疼,私下交流的意思是没有第三人在场,陈心悦却误会他觊觎她老妈*的美色了,说良心话,陈桐固然是有几分姿色,可若要是和花月辰与岳语夏相比,那就完全不够看,所谓五岳归来不看山,有了花月辰和岳语夏,他哪里还会在意这等半老徐娘。
“陈女士,现场可不可以只剩下我和你两个人?”说着话,秦风照例对陈心悦报以和煦地微笑,道:“这样子的私底下场合,应该不会让心悦小姐产生误会了吧?”
“不行,心悦姐是陈妈妈的亲生女儿,有什么话不能当面说,还要背着她呢?”小太妹之一也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毛事没有的她,居然为陈心悦打抱不平起来。
“就是就是,有什么事情非要瞒着心悦姐的……”一群小太妹唯恐天下不乱,可着劲的起哄,更过分的是,居然还有人说,把店堂里的窗帘一拉,这里与外面隔绝,几乎与暗室无异,又有什么事情不能做的。
一群恶毒的小太妹啊……
秦风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问陈心悦道:“这里是你最大吗?”
“是又怎样?”
“心悦姐是大姐大,当然她最大……”
“那好,麻烦你管管你手下的小妹妹,我从没有看见过做大姐头做这么失败的,看看这一个个都像是什么样子,有大姐说话小妹插嘴的大姐头吗?”此话一出,整个世界霎时就清净了下来,那些个小太妹眼望着秦风,差不多都是桃花朵朵开,都恨不得一口把他给吞下肚子。
“我……怎么做大姐……不用你教……”陈心悦兀自嘴硬,然而,下一刻,当她喝令全体太妹向后转,齐步走,全体厨房集合的时候,却是没有人再敢违背她的意志,都被她赶小鸡似的赶了进去,没有人忤逆,要多乖巧有多乖巧。
空旷的店堂只剩下他和陈桐两个人之后,秦风依旧不敢大意,现在的电子产品名目繁多,谁知道这里除了监控摄像头之外,会不会还有窃听器存在,即便是他坐着的位子是背对着摄像头,也难保这里没有陈心悦临时私放的手机什么的。他用右手食指蘸了茶水,左手搭起一个凉棚,在凉棚下面飞快地写下了一个繁体的“顧”字,之所以要写繁体,也是为了避免即使被偷录下书写笔顺,也不易猜到他写的是什么字。
陈桐也没学过这个繁体字,好在汉字的伟大之处在于许多字都可以靠偏旁部首来蒙的,陈桐一看左半边的是一个雇用的“雇”,当即就明白了其中的含义、
“你是说……五爷?他还活着?”陈桐的神情霎时变得多姿多彩,又想哭又想笑,最后却是怅然一叹,道:“谢谢秦先生……没有当着悦悦的面说出来……”
“不客气……”
“我还以为他过世了,才会委托林先生照顾我们母女……他现在身体好不好?”陈桐有些低沉地说道。
“相当之不错……”秦风觉得气氛有些沉闷,遂开了个小小的玩笑,道:“我甚至认为,你俩有机会再次见面的话,还可以为心悦小姐添一个弟弟或者妹妹什么的……”
“秦先生真会开玩笑……”陈桐的脸像是抹了胭脂似的,顷刻间红得不成样子。
厨房间里,隔着门缝偷瞧的小太妹之一忽地低呼道:“哎呀,陈妈妈害羞的样子好美啊……”而偷看到这一情景的似乎不止一个,另一个也轻声叫着不好,道:“糟糕,大帅哥真的要变成心悦姐的的后爸了吗?”太妹之三嘬着大拇指,操着陈心悦的心,说:“心悦姐姐,你将来会不会和你后爸发生不lun之恋啊……”
“闭嘴……”陈心悦咬牙切齿说:“别忘了我是你们大姐……”
店堂里,陈桐像是解开了心结说:“这么说来,这间店面房子是五爷的产业?”
“以前是,现在的话,应该是心悦小姐名下的房产……五爷是这么说的,真不真就不敢保证了……”秦风没有把话说死,毕竟,一切的说法仅仅只是出自顾五太爷之口,他只是转述而已。
陈桐怔了一怔,蓦地掩面痛哭了起来,秦风眨了眨眼睛,等她情绪平稳了之后才问道:“哭得这么伤心,是不是因为瞒了五爷这么久的缘故?”
“瞒?”陈桐一时不解,想了想之后才明白过来,秦风的意思大概是指陈心悦并非是顾五太爷的亲骨肉,而她之所以哭,也被他误以为是对不起顾五太爷。陈桐娇羞地瞪了秦风一眼,故作薄嗔道:“哪有什么瞒不瞒的,人家是高兴和感动好不好……这么多年了,一直觉得自己命苦,谁又会想到,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男人在默默关心自己……”
厨房间里,低呼声再次此起彼伏,当着陈心悦的面,小太妹们说什么的都有,总之,外面的帅哥十有八九就是心悦姐的便宜老爸,这往后的日子,心悦姐是叫他大叔呢,还是爸比呢,还是亲耐的……
陈心悦银牙欲碎,这其中,一多半都是被手下这帮子疯丫头给气的,当然,剩下的就是因秦风而起,当着她的面,他胆敢调戏她老妈,又是逗她哭,又是逗她笑,简直是活得不耐烦了……
另一边,陈桐似乎是下定了决心,她猛抬头,坚定地说:“秦先生,你能不能安排我和五爷见个面?”
“见面?我认为没必要……”
“为什么?难道五爷不想见我吗?”
“这件事,你要这么来理解……”秦风斟酌着说:“五爷想要见你们母女的话,不会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出现,这是一;另一个,他既然这么关心你,又避免同你们见面,按照我的理解……见了面,要是被有心人知道,恐怕这间店面房子就要不姓陈了……你懂我的意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