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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昏迷

这一次的银行抢劫事件倒没有带来什么其他影响,只不过是稍稍被一个常盘台的大小姐影响了心情而已。不过随后才人又感觉自己是不是有些小题大作了?毕竟他也看出来那位少女不是有意的,但这种无意间造成的伤害才最是致命——因为这会让他意识到自己的无能为力。回到家里后,才人坐到了电脑前,在某个八卦论坛里闲逛着。

他本打算看一看积攒下来的新番动漫,可不知为什么就是觉得没心情。无聊一阵乱点后,他注意到一个新的帖子有着很不正常的点击量。好奇之下他点进去一看,目光就被牢牢吸引住了。

“想拥有超能力吗?”短短的一句话,下面附带上一个超链接。这句意味深长的话竟是如此的惹人遐想,他不由自主的点开了超链接,一个新的网页弹了出来。漆黑的背景正中,是一个带着淡淡七彩的圆圈,圆圈中心处有两个英文单词——LevelUp

下方,则是下载连接。这样莫名其妙的东西组合到了一起,让才人不由自主的发挥着自己的想象力。如果是平常时候,这种很可疑的下载链接他是不会去点的。但刚刚发生的事情,却让他对超能力前所未有的在意起来。对自己获得超能力这一事情早已不报任何希望的他,此时此刻却多么希望自己也能拥有超能力。

在这个有别于外界的特殊城市里,超能力成为了人与人之间不同等级的界限。作为Level0,无论他的学习成绩有多好,付出多么大的努力,在其他人眼里都始终是比不上一个Level3的。这或许有些残酷,但事实却正是如此的。所以当他看到那个帖子,看到那句话以后,却是毫不犹豫的点了进去。

哪怕是某个无聊之人的恶作剧,最多也不过是又一次的失望。但如果,如果真的有希望呢?才人压抑住自己激动的心情,深呼吸一口气,他点击了下载按键。学园都市内部的网络速度不是盖的,只花了十几秒钟就下好了。下载下来的是一个文件包,打开里面一看,除了一份说明文字外,就是一段格式为mp3的音乐文件。

“当你看到这段文字时,就意味着你已经触摸到了超能力的大门。这是一段神奇的音乐,持之以恒的去听,你会发现拥有超能力是如此简单的一件事。信不信由你”看到这段话以后,才人将信将疑的把文件传输到手机里,然后戴上耳机开始播放。

里面传出来的,是一段说不上难听,但也绝对不太好听的曲子——与其说是曲子,不如说是一段透着诡异的杂音。若不是还有着明显的节拍,才人几乎都要以为这就是某个人的恶作剧了。仔细的听完以后,他摘下耳机看了看自己的双手,似乎没有什么变化。闭上眼去感悟,也没有感觉到什么不同。

看来,自己应该是上当了呢。自嘲的笑了笑,他随手将耳机丢开,离开电脑躺到了床上。一股淡淡的失落萦绕心头,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有些鼻子发酸。自己果然不是被上天所眷顾的人,凡人就该有凡人的觉悟才是。

就这么想着,他不知不觉间居然睡了过去。

第二天起来,他依旧是像往常那样打算去逛一逛商店,看有没有什么新到货的游戏或小说。出门前,他看到了自己平时用来听音乐的手机。微微犹豫了下,他还是将手机拿起,打开音乐播放菜单,看着那首名为【LevelUp】的歌曲。犹豫再三,他没能按下删除按键,而是选择了保留。

‘姑且先看一看吧。’用着这么一个理由让自己稍微保存些希望,才人戴上耳机一边听着随机播放的歌曲,一边穿上外套准备出门。一直到傍晚他才再次回到公寓,手里提着两个大大的纸袋。一个装着今天买的游戏CD和小说,一个装着去超市买的食材以及速食品。在将东西放好后,才人顺手从冰箱里取出一罐饮料,打算边喝边看自己刚买的小说。

站起身时,他突然感觉到一阵目眩,手里的饮料拿不稳之下掉到了地板上,洒得到处都是。一手捂头一手撑着墙壁,才人只觉得周围的画面变得天旋地转起来。这种突如其来的眩晕感让他感觉到意识仿佛要被从身体里抽出去一样,他用力掐了下自己的手臂,借助疼痛带来的短暂清醒时间,急忙掏出手机想要拨打急救电话。

电话刚一接通,才人就感觉到一阵巨大的眩晕感袭来,意识再也保持不住清醒。在彻底昏迷前,他隐约看到的,是自己不小心掉到地上的饮料罐。在他倒下的身体旁边,接通了的电话里传来了接听员礼貌的询问声。

仿佛是在做梦一样,当才人意识到自己的存在时,发现自己正漂浮在一个充斥着淡淡红色迷雾的空间里。和他经常做的那个梦很类似,没有上下左右之分,也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这样寂静而又空旷的地方,让早已有过类似经历的他不至于感到慌乱。唯一有些奇怪的是,自己这一次做的梦似乎有些不同。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这片空间里起了变化。雾气变得不安定起来,似乎被什么在搅动着。伴随着这种搅动的,是耳边开始回响起来的呢喃声。无法分辨这声音在呢喃着什么,但他可以清晰的感觉到,这声音里夹杂着让他压抑的情绪。那是一种消极、绝望,又带着憎恨、嫉妒的情绪。

这呢喃声是如此的烦人,让才人忍不住想要大喊闭嘴。可惜,在这边虚无的空间里,他发现自己发不出任何的声音。甚至,他连捂住耳朵都做不到。他是没有形体的意识,而这一阵阵的呢喃声也并非是实质性的声音,反倒是类似于精神波一样直接作用在他意识里的。

‘那些该死的家伙,总有一天我要他们好看!’

‘为什么我无法拥有超能力……凭什么,凭什么那些人可以在我面前炫耀!’

‘难道Level0真的就只是残次品吗……’

‘我不甘心,不甘心啊!’

‘好可恨,好可恨,好可恨……好可恨!’

如果不是在梦里,才人一定会把这些嘀嘀咕咕烦他的家伙统统暴揍一顿。可现在他却无能为力,因此他只能忍受着这种语言和情绪的冲击。但越是忍耐,他发现自己就越是难受。一股让他也感觉到恐惧的暴虐情绪自心底里生出,无穷的破坏和毁灭欲望,让他有种想要把一切都砸个稀巴烂的冲动。

他连大喊大叫的发泄都做不到,越是忍受,就越能感觉到那股暴虐的情绪在不断滋长着。如果说一开始只是冲动的话,那么到了现在,他发现自己已经不仅限于冲动了。呢喃声越来越多,渐渐的,他已经连思考都做不到了,只能被动的承受着那一波又一波的负面情绪冲击。空白的意识里,看似平静,实则蕴含着几乎无人知晓的恐怖。

就像是一个被压缩到了极致的点那样,如果不想被湮灭,那么就只有爆发出来。最终,在才人那仅存的一丝清明中,他回忆起的,是那个熟悉的梦。那个被压缩到极致的点,最终爆发开来的绚丽多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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