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桓珙说他是自己画中的人之后,彤玉妍的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那份自己取名为《棋武》的画作。很小的时候彤玉妍的父母就死在了战乱之中,从那之后她就跟着外公隐居在这个地方。在彤玉妍的心里一直在幻想着,如果当初战乱的时候有一位百战百胜的大英雄恰巧出现在自己的父母身边或许自己父母就不会死掉了。《棋武》这幅画,就是彤玉妍某一天幻想这个场景的时候突然有了灵感而创作出来的,那年彤玉妍才十六岁。
彤玉妍把这幅一直挂在自己房间里的画小心地摘了下来,这幅画自从画好之后就一直挂在这里没有摘下来过。画上面是两个下棋的人,旁边有着彤玉妍当时的题字:‘鼎武之势,纵横无忌!齐武之策,百战天下!’彤玉妍还记得因为这幅画外公还取笑了自己好一阵子,可是不成想到它却是真的非常了得。
轻轻地抚摸着画面,彤玉妍仿佛还能闻到墨香味,就好像这幅画是刚画好的。彤玉妍慢慢地将它卷了起来,在彻底将它合上之前又好好地看了看,之后就将它缓缓地放进那个她最喜欢的盒子里。
自从伤势好了之后,桓珙就开始去山上去砍柴,回来之后就和彤玉妍一起做饭。其他空闲的时间大多数是陪着彤玉妍一起到外面去画画,偶尔也和彤玉妍下下棋或者其他的。桓珙发现和彤玉妍待的越久就越惊叹于彤玉妍的才华,彤玉妍除了出神入化的画道之外竟然还精通茶道、棋道、书法、音律等等,这不禁让桓珙感叹自己眼前这个女孩还有什么是她不会的。
这里的生活很宁静,桓珙也非常喜欢。这让桓珙想起了自己那个世界关于突破九级巅峰境界之后可以到达仙界的传说。作为自己那个世界第一个到达这个层次的人,桓珙此时真的觉得自己到了仙境。
这一天中午桓珙和彤玉妍又在小亭子里下棋,郁孝诚也在一旁观看。作为行伍出身的桓珙也只有在棋艺上可以和彤玉妍相比较了。
春季的阳光很温暖,照在棋盘上,照在他们的衣服上,也照在了他们怡然的脸庞上。时不时有几朵不知名的小花飘落在彤玉妍的头发上,然后又轻轻地落在了地上。
突然,彤玉妍放下了手中的棋子,抬起头看向桓珙。
“玉妍,怎么了?”桓珙看到彤玉妍的异样出声询问道。
彤玉妍没吱声,只是用手轻轻地扶掉刚飘落在自己两鬓上的花瓣,然后起身走进了她自己闺房里。不一会儿彤玉妍拿了一个长方体的盒子放在桓珙的手里,盒子上面散发出一一股清香闻起来感觉特别舒服。
“这是那幅画,我打算将它送给你。”彤玉妍说道。
接过彤玉妍手中的盒子之后,桓珙缓缓地站起身来。他小心地将盒子中的画打开。桓珙是第一次看到那幅可以让自己借助着来到这个世界的画,只觉得虽然画中的内容很少,但是桓珙看起它来却又真的可以感觉到自己那个世界。这让桓珙不禁担忧,如果这份画毁掉了自己原来的那个世界是否还存在着。除此之外,桓珙还惊叹于彤玉妍的善良。桓珙没见过里边存在一个世界的画作,说实在的他压根儿就不懂画。可是这不妨碍桓珙猜测到想这样的画作一定非常珍贵,恐怕就是画道境界达到彤玉妍这种水平,也只有在灵感爆棚的时候才能画出一副来。而且桓珙也知道,这个的画作,一个人一辈子画出一幅已经幸运到逆天了,这和画道境界倒是没有什么关系的。
看完之后,桓珙将这幅画放回盒子又递回到彤玉妍的手中。
看到桓珙把画又递回到自己的手里,彤玉妍开心的笑了起来。
“这局平棋吧!”彤玉妍缓慢的说道,之后也没有等待桓珙的回复就抱着画向自己的闺房走去。
桓珙不记得这是他和彤玉妍之间的第几局平棋了,不过他和彤玉妍的对局一般都是平棋,也正是因为如此他们几乎每一天都会来上一局。
午后的时间,桓珙又像往常一样搬着一个躺椅找一个最合适的位置,一边听着彤玉妍弹奏的琴声一边晒着太阳。彤玉妍的琴声很美,每听一次桓珙都会感觉自己征战的那些年里所积攒下来的戾气就会少上一分,自己心中也会宁静一分。不知不觉间桓珙睡着了,而当他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听不见琴声了。
桓珙微微地睁开眼睛,看到彤玉妍此时正在自己身前不远处。只见彤玉妍站在画板前,认真地描画着什么,还时不时的抬起头来看一看桓珙。桓珙静静地看着彤玉妍,太阳照在她的身上附着一层光辉,在桓珙的眼里是那么的耀眼。直到彤玉妍放下画笔的那一刻,桓珙才彻底地睁开眼睛。
“画的什么?”桓珙语气平淡地问道。
“一头沉睡的狮子!”彤玉妍看到桓珙醒来没有表现出一丝的惊慌,反而用一副非常平静的语气说道,丝毫没有一丁点偷画别人被发现的觉悟。
桓珙肩并肩站在彤玉妍的一旁,仔细端详着这副刚作好的画。画中桓珙安静地躺在躺椅上,阳光洒落在桓珙的脸庞上显得那么的安详。不过细看之下,桓珙总感觉画中的自己给人一种淡淡的悲伤之感。
“这画的是刚才的我嘛?”桓珙一脸无奈的问道。
“不是呀!”彤玉妍回答道。
“噢?那是?”桓珙问道。
看到桓珙此时的样子彤玉妍非常满意,于是就接着回答道:“是刚才我心中的你呀?”说完,彤玉妍捂着嘴笑了出来,她觉得自己再也无法装下去了。
他那里会想到这个一直表现的很沉稳的女孩会表露出这样一面来,桓珙此时更加愿意相信发生在自己面前的这一幕只是错觉或者是一场梦。只是在看到彤玉妍弯着腰在那里笑个不停的时候,桓珙心里想着即使这是一场梦他也愿意相信这是真实的。不为什么,单单是此刻彤玉妍的笑容就足以让桓珙不愿意相信这不是真的!想到这里桓珙也跟着笑了起来。
“我原来以为你的所有形象会一直是那个大部分男人心目中的理想伴侣一般;我还以为你的所有动作都会是固定的那些,无论发生什么都不会改变分毫;我更以为你的这一辈子都不会像现在这样开怀的大笑。”桓珙一边眨巴着眼睛一边说道。
“恩?然后呢?”彤玉妍同样朝着桓珙眨巴着眼睛用嬉闹的语气问道。
“我发现自己的错了呗!”桓珙顿了一下,指了指彤玉妍刚作的画接着说道:“那个能把我画成这副模样的女孩,怎么可能是文静的呢!”说完,桓珙就从彤玉妍手中接过那幅画,仔细端详彤玉妍画出的她心中的自己。
“你不喜欢?”彤玉妍问道。
“那里敢不喜欢嘛!”说着桓珙把手轻轻地放在彤玉妍的头上。
“我的父母在我很小的时候就过世了,他们死于战争,我甚至于都记不得他们的样子。之后我一直跟着外公在这个地方过着近似隐居的生活,除了我外公之外我几乎没有见过其他人。我的童年一直是一个人,还有一些我捡回来的受伤的小动物。”彤玉妍低着头缓缓地说道。
“所以当初你把我捡回来是因为你又捡受伤的动物的习惯,对不对?”桓珙笑着问道。
“对的!”彤玉妍点了点头,认真地回答道。
“唉!我原来是一只受了伤的小动物。”桓珙一脸悲伤地说道。
“桓哥哥,你听我说,好嘛?”彤玉妍说道,看到桓珙点头之后彤玉妍接着说道:“我不知道别的小孩的童年时什么样子的,我以为所有人的童年都和我的一样。一个人追着山林里的蝴蝶,一个人数着地上的蚂蚁,也一个人欢喜和悲伤。所以在我之前的世界里只有我和我外公,我也一直以为自己会像我和你说的那样活一辈子。”此时彤玉妍把头侧依在桓珙的肩膀上。“不过现在我的世界里有多出了一个人,那就是你!”
不知过了多久,彤玉妍好像想到了什么,突然坐起生来看向桓珙问道:“桓哥哥,能和我说说你的童年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