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会嫁给席夜。”简宁轻声的开口,看着猛然回头的席夜,微微一笑的摇摇头,不想让他为难,毕竟这是他的母亲,而这一枪是席夜亲手射出的子弹,如果阎母有任何三长两短,席夜一辈子都会活在悔恨里,无法原谅自己。
“妈,简宁答应了,你不要说话,我立刻送你去医院。”阎成浩看着终于平缓下情绪的母亲,快速的抱起她向着教堂外跑了过去,原本该是喜悦和幸福的婚礼终究在这样的变卦里黯然收场。
汽车飞驰的向着米花医院的方向疾奔而去,副驾驶位置上,简宁侧目看着紧绷着峻脸,一脸沉重的席夜,想要开口说什么,却终究没有再言语,静静的看着车窗外,是不是幸福都是如此的困难,明明都经历了那么多,好不容易才走到了一起,幸福就在眼前,却又在突然之间消失,一切都如同镜中花,水中月一般的玄幻。
手术室里阎成浩正专注的忙碌着手术,并不是什么复杂的手术,所以简宁并没有进手术室,而是在外面陪伴着焦急等待的席夜。
“小墨,明天还要上学,简宁,你先回去休息。”席夜沉声的开口,太多的负面情绪笼罩在心头,愧疚手术室里抢救的母亲,愧疚面前的简宁,席夜峻脸上带着从未有过的疲惫,只能用如此歉然的眼神看着一直沉默的简宁。
“没事的,并没有射中要害。”点了点头,简宁抬起手,可是看背靠在墙壁,紧皱着眉宇的席夜,终究还是将手收了回来,转过身牵过小墨的手,和御如风等人一起离开了医院,将安静的空间留给走廊里独自等待的席夜。
手术进行了两个多小时,有惊无险,阎成浩走出手术室时,看见的就是站在走廊里的席夜,原本笔挺的西装此刻丢在了一旁的长椅上,衬衫扣子解开了好几颗,原本该是最幸福的新郎,可是此刻大哥却带着如此的沉重之色,深邃的目光空洞的看着走廊外,似乎看到了世界的尽头。
“大哥,妈没有生命危险,等麻醉药性过去了,就会醒过来了。”阎成浩走了过来,叹息一声,也背靠在墙壁上,安慰的拍了拍席夜的肩膀,“大哥,这不是你的错,你不要太自责。”如果不是妈突然对简宁开枪,这一切也不会发生了。
“小浩,我是不是做错了?”席夜低沉的嗓音带着沙哑,明明说要保护好简宁,却总是让她因为自己一而再的受伤,受委屈,明明说要照顾好妈,可是却总是惹妈痛苦,甚至自己差一点开枪杀了妈。
“大哥,你不要这样!你没有错,简宁没有错,妈也没有错,只要妈能想开,能放下。”虽然阎成浩并不知道那是什么时候,可是终究有一天,妈会明白过来的。
席夜随着护士推出手术推车,也向着病房方向走了过去,隔着玻璃,雪白的病房里,阎母脸色苍白的骇人,带着氧气罩,生命是如此的虚弱,席夜垂落在身侧的手慢慢的攥紧,没有自己,简宁还有小墨,还有冷天逸可以照顾她,可是没有了自己,妈甚至无法活下去,一瞬间,席夜冷沉着黑眸,一个痛苦却又无奈的决定在心头形成,这一生,自己注定了要愧疚简宁。
公寓,小墨已经睡了,简宁站在窗口,静静的看着窗户外的夜色,自己没有想到席夜真的会开枪,可是那一刻,看着席夜那痛苦不堪的脸色,简宁有着不好的预感,当年在岛上的时候,他知道了阎家的惨剧,那个时候,席夜就利用自己,甚至差一点杀了自己给阎家报仇。
他虽然看起来冷酷绝情,可是只要是席夜在乎的人,席夜永远都是那么的维护,阎伯母是席夜的母亲,这一点永远都无法改变,所以简宁知道有些事已经无法挽回了。
安静里,卧房外传来了开门声,落地钟敲了三声,凌晨三点,随着熟悉的脚步声靠近,简宁清瘦的身影被揽入到身后的温暖的怀抱里。
“简宁,记得我问过你,如果我和小墨只能选择一个,你说你会选择小墨,因为没有你,我依旧可以生活,可是小墨还是一个孩子,所以即使我和小墨一样重要,你还是会选择小墨。”席夜嗓音沙哑的厉害,双手紧密的环抱在了简宁的腰间,痛苦和不舍的情绪如同尖锐的刀锋一般,狠狠的割刺在了心头,让席夜几乎无法将话说的完整。
“所以简宁,对不起。”因为自己也必须做出同样的选择,席夜痛苦的仰起头,双手拥抱着简宁的力度是如此的大,几乎要将的骨头给折断一般,如果可以就这样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从此不再分开,那该有多好。
虽然在席夜开枪的那一瞬间,简宁已经知道会有这样的结果,可是知道归知道,当真的听到席夜的话之后,简宁几乎无法呼吸,脸色苍白苍白的失去了血色,唇颤抖着,可是喉咙却如同被堵住了一样,无法说出一个字。
“简宁,照顾好自己。”许久之后,席夜再次的开口打破了窒闷的沉默,低头,轻柔的吻落在了简宁的头顶上,冷傲的身影带着从未有过的痛和无奈,松开手臂,转身要离开。
刹那,简宁一手握住了席夜的手,虽然还是背对着身后的席夜,可是清瘦的身影挺立的笔直,简宁深呼吸着,努力遏制住眼中的泪水,声音听起来却依旧平静,“席夜,我们说好不离不弃的,你要放弃了吗?”
“是,简宁,我要背弃我们的承诺了。”席夜痛苦的应下话,自己要放弃了,即使如此的痛,即使如此的不舍,可是这样也好,不是吗?没有自己,简宁不必和自己回到组织,她可以和小墨在兰迪市过上平静而幸福的生活,当她还是一个十三岁的女孩时,这就是她一辈子的希望和梦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