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我有些没想到的是,这个年起来年轻的美女竟然才是宇文篁姬的生母,看着眼前这个看起来至多二七、八的美女,我脑子里就不由的想着那她是几岁生的宇文篁姬?十四、五?天呐,这简直就是摧残少年少女好么!!
不过从话里听来,这个秦姓的女人是真心喜爱自己这个惟一的女儿的,虽说有着一顶“不详女”的大黑帽子扣着。但这大概是她跟了丞相那么多年,却惟有的一个女儿吧。倒是那进门时看到的那位气质雍容的妇人有着不少子女,先是那个曾经想一个钗子扎死我的大姐宇文吟,再来就是二哥宇文轩,最后便是那对双胞胎宇文钦和宇文暧。这几个算是嫡出,都是那当家主母丞相夫人的孩子。而秦氏只有一个宇文篁姬,惟一的一个庶出。想来这子嗣稀薄如此,也是出自那位主母的手笔了。我不由的有些同情眼前的女人来。明明如此美丽,但如果不是这份美丽,可能也就得不到那位丞相的庇佑了吧,那当家主母,想来是如此厉害的人,若是没有那丞相护着,可能这丞相府早就不会有秦氏这个人了。
秦氏跟我聊了一会儿,便转身从自己的梳妆台下拿出一个上了锁的精巧盒子,眼里泪光点点,十分的温婉怜人,我想着若宇文篁姬真是这个人的亲生女儿,相貌应是不错的呀,怎么都要十四、五的人了,还是这么一副干瘪瘪的样子呢?
“姬儿,你的大婚圣上宣得突然,为娘的也没能来得及亲自给你赶制嫁衣,”她说着,声音又有些哽咽,想是自己没用,害得女儿也一直跟着受苦,这大婚了,连件嫁衣她也没能亲手准备,更是觉得对自己这个女儿亏欠了,“这里是娘当初进府时的嫁妆,你都收下,将来若是在王爷那里受了欺晦,也能有些凭依。”
我知道这全是一个当娘的心意,也没有拒绝,伸手将秦氏递来的账本和若干房契地契接过默默的收好。
秦氏说这大婚宣得急,那都是说得温婉了。那岂止是急,简直就是催命投胎了,七日前下的旨,说是半月后完婚,可二哥去接我用了两日时间,返程又是两日,这就四日了,你们一定想说不是还有十一日吗?可是亲们,那翼王仍是真的不受皇帝待见的啊,他那封地离皇城简直是十万八千里的远,就是日夜兼程的赶,那也是要十天半个月的啊!!皇帝不是想让我嫁过去再整死我,而是想在嫁的过程中整死我吧!!!
第二日鸡都还没醒,我就被几个姑婆子从床上拽了出来,净身,洗面,梳妆,穿了一层又一层的大红色衣服。偏偏还紧得不得了,挤得我气都要摞不顺了!!还有炒鸡重的头饰!!!啊麻麻窝的头会断掉的……一定会断掉的呜呜呜成个亲简直就是在拉命的好么!!!
偏偏秦氏还捏着我的手,带着欣慰的语气,道:
“虽说那翼王名声……不太好……可你总归是正室,未来的翼王妃。”
正室和偏房,这其中差别有多大,秦氏便深有体会。虽然那翼王算不得良人,但自己女儿庶出的身份不说,还带着一个“不详女”的晦名,能嫁进王室作正妃,已经是非常难能可贵的了。女人到底是以夫为纲的,秦氏这般觉得,至少自家的女儿嫁得的夫君足以给她常人难及的荣耀了。
我心底暗暗的翻了个白眼,但实在是被折腾得不行,并不想与秦氏多说话。只希望到了翼王府,我还能吊着一口气……
偏偏还要走个仪式,去与丞相和丞相夫人奉茶。这些礼仪倒一路都有专门的丫头婆子指引,我也没有出太大的纰漏。终于搞完了家里面的一些形式,才被送着踏入了喜轿。
我回头着了一眼,其它人自不用说,看我出嫁都挺高兴的,毕竟我对丞相府来说,是个不详女。秦氏虽然也是高兴的,但到底舍不得自己这惟一的女儿,哭得那叫一个梨花带雨的。只有二哥,自从昨日回来时一别,到了今早才见到他,一夜未见,他却是潦魄了许多,似是一夜未作休息,下巴上青青的胡渣都冒了出来。看他这般模样,我就有些不知道要对他露出什么表情来了,索性回了头直接钻入了轿中。哎,宇文轩这样怪让人心疼的。我心里如是想着。
送亲的队伍在天刚刚蒙蒙亮的时候准备起程了,而我也终于可以稍微靠着休息一会儿了。
昨晚被秦氏拉着聊得太晚,今天早上又是这么早起来折腾,实在是来不起了。几乎闭上眼睛就能睡觉。
半个月的行程,硬生生的被赶到了十日,中途马都不知换了好几匹。终于到了翼王的封地时,我拍拍自己的胸口,哦,我还活着……
我居然活着到了起梁城!!在这十日里,我整个人简直要被整得精神崩溃了……脸不能洗头不能拆衣服不能脱,虽然夏天早就过了,可是除了早晚凉快些,中午还是很热的好么!!到了后面两天的时候,我甚至都能闻到自己身上的臭味!!!脸油得跟什么似的我就不说了,妆婆子还拿了胭脂不停的往我脸上盖,我……
想想这样的我,就直接到了起梁城被翼王拉着直接去拜了堂,成了亲,也是满厉害的。整个过程我人都是飘的,要说起先还想搞什么妖蛾子出来,经过了这十日日夜不停的颠簸,我也实在是没那个心没那个力了,就想搞快完事了啊啊啊老娘要洗澡老娘要睡觉!!!
偏偏这个翼王是个不怎么懂事的人,做甚么都慢慢吞吞的,我被领着进了新房,坐在床边等着这个“夫君大人”挑喜帕的时候,终于忍受不了他的磨叽,那喜秤一伸进来,我就自发自的把盖在头上的整个帕头给掀了起来。
并且怒目瞪之——
丫的,磨磨叽叽,是个男人么!
然后在主持着仪式的婆子小声的惊呼我的动作时,我也同样的有些惊呼起来:
“无争?”
然而面前的人怎么可能是无争。面如冠玉,五官出尘,气质恍如谪仙,倒是有那么几分像无争的。但眼前之人青丝高挽,喜服加身,显然是另一个人了。
他轻淡如云的扫了我一眼,似乎对于我的表现根本不甚在意,将喜秤丢到了旁边喜婆的盘子里,淡淡开口:
“都散了吧。”
这话并没有特意对哪个人说,但一屋子的人立马就低下头默默的散得一干二净,这个翼王也就是看了我一眼,便抬脚出去了。
王府内还有那么多宾客在,他兴许是去敬酒了?嗯,电视里都这么演的来着~
但这个翼王爷似乎不怎么喜欢我啊,脸上半分高兴的情绪也没有……可我也不是真的只是为了成亲来的啊,便也不纠结,这群人都走了的好,省得我还要应付。
我自顾自的走到梳妆台去拆头上繁重的发饰发髻什么的,但一看到那面光滑的铜境我就囧了……
白的地方白的像鬼,红的地方红得像猴子股,这拉出去说我是个唱大戏的,估计也没有人会怀疑,亏得那翼王看到我的脸后,还只是闲闲的看了一眼,若换作是我,非得一拳揍过去不CD什么鬼!
头上的发饰发髻也不知道是怎么绑的,我扯了一会儿,竟然怎么都扯不下来,弄得整个头跟鸡窝似的了,要是现在有剪刀,我想我会毫不犹豫的一把剪了去,古时的女子重视头发得不行,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说,一头长长的青丝更是美貌的加持,可我长大的地方不是这个古代,完全不会有这些顾虑。
头发松不下来,我只好先把衣服脱了,这衣服也是要命得很,同头发一样,捣鼓了半天,我也没把身上的衣服脱下来,尼玛扣子要不要这么多!款式要不要这么复杂!!穿来古代这两年,我就只能搞得定简单的和尚服啊喂!!!还是经过日积月累慢慢才熟悉的……我这十日下来,心情坏到爆,却又发作不得,气鼓鼓的堵在心里,要多难受有多难受。最后没法,只得勉强净了脸,身子一倒往床上睡去,嗯还挺软挺舒服的,我满意的蹭了蹭被子,很快的便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