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这里坐一下,我去仓库找点东西。”将叶文白按在椅子上,垦丁保一个人一瘸一拐地往院子后的仓库走去。
端着早餐,阿米莉亚正巧从厨房经过。
“早上好,文白。”
“早上好,雅莱克斯夫人。”叶文白恭敬地接过阿米莉亚递过来的热茶,显然那是她特别准备的,估计早上的声响引起了她的注意吧。
“呵呵。”阿米莉亚温和一笑,“对了,文白,你知不知道莎尼亚这个丫头去哪里了,我怎么找不到她人?”
“可能还在睡觉?”叶文白自然知道温莎尼亚跟着他和垦丁保。
器官级强化之后,他的耳目五官变得极为敏感,风吹草动之声都会引起其警惕。
“不可能啊,我刚去过她房间。真是的,一大早地,不知道去哪里疯了!”
这时,温莎尼亚从外面进来:“妈妈,幽灵先生,早上好!”
热情活泼,浑然不觉此前的模样。
“莎尼亚,去哪里了?算了,不说这些,先帮我把早餐端出来。”阿米莉亚努努嘴。
“是是是,我知道了,妈妈。”
叶文白本打算起身帮忙,不过被阿米莉亚拒绝了:“文白就坐在那里吧,有莎尼亚帮我就够了。”
“那好吧,夫人。”
不一会儿,早餐端了上来,垦丁保也走了回来。
“给,这是我早年修炼时候的一本基础心得,你拿过去看看吧。”我还以为一生用不到它了,没想到到这个落魄时节又翻出来。垦丁保自嘲一笑。
睁大眼睛,温莎尼亚似乎难以置信自己看到的一切,她心中大叫:“那不是爸爸一直珍藏的宗师修炼心得吗?竟然给幽灵先生了!这……”她想破脑袋瓜子也猜不出为什么父亲突然要把这么贵重的东西拿给叶文白。
要知道,任何一个修炼有成之人的心得都是不可多得的宝物,这已经是整个雅莱克斯家族最贵重的物品。如今却给了一个她介绍进来的奇怪的人?
旁边,阿米莉亚同样震惊,她用眼神示意自己的困惑,垦丁保只是摇摇头,又点了点头。
摇头,代表并非收徒;点头,代表叶文白本身具备了获得心得的资格。
“文白他……究竟做了什么?”这是阿米莉亚的疑惑,鉴于当事人在场的关系,她只得按捺心神。
“谢谢。”接过心得的叶文白表现得迫不及待,“我可以打开看看吗?”
这是一个不简单的心得,他如此判断。
“给你了就是你的东西,你想怎么处理都随你便。”
一摆手,人独留一背影。微微佝偻,苍凉而寂寞的伤感。
视线追寻丈夫而去,人还是留在原地。阿米莉亚清楚他现在的感受,想必没落的时日亲眼见证一个“天才”的诞生,那滋味不好受吧?
爸爸……温莎尼亚同样不是滋味,却也没有母亲那份复杂的心思,只是担心父亲。
气氛,沉默。
声音,静默。
然后,翻阅之声悄然而生。
纸张刷过指尖,带出一阵算不上清爽的韵律。
母女两对视,又同时转头望向发出唯一声音的他。
或许,垦丁保(父亲)会因为他逐渐好起来吧?非常奇妙的想法,却有种根深蒂固了似的诡异。
和叶文白预见的差不多,全是垦丁保一步步摸索过来的印记,每一个印记都有着其本人脚步带出来的厚实。
刑侦的世界,通过一个脚印足以知晓犯人身高、体重等等的细节,叶文白翻阅这些长者积淀下来的体会和沉重,获知了不少东西,也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一些东西。
好吧,沉重之类的,正常人大概会有,他的话……装出来大概是过关的。
鉴于时间关系,他主要关注「采光术」这一节。
第一次接触「采光术」的话,可能会单纯地认为这个法术只能收集阳光制造微型太阳。经过尝试,会知道「采光术」还能采集灯光、荧光、烛光等各种光,但也仅止于此。
有着现代知识的叶文白不同,他对“光”的理解不仅仅是光那么简单,单以太阳光而言,就是一种复合光的形式。对于昆虫来说,阳光之中最吸引它们又不会给人类和作物产生太大影响的便是“黑光”——这是一种通俗的叫法,太阳光中可没有这个东西(其实就是紫外线)。
想必大家也清楚了,叶文白的目标正是那黑光。
然而,剥离光是一件极其复杂的事情,尤其是没有相对应仪器的情况下。再者,现代社会流行的是直接产生所需要的光,而非剥离,那更多是实验用的。
早前,叶文白通过「采光术」的特性有了那么些猜想,可是试验的话困难性太大。故此,他才提问垦丁保,为的是知道一个宗师修炼「采光术」时的感觉。
不出所料,垦丁保详细记录了掌握「采光术」的详细步骤,这似乎是他早前成为农士时获得的第一个法术。
对于赫斯提亚大陆的农民来说,只有脱离见习农徒成为农士才是真正的农民,否则就只是一个种地的——以现代农业来说,就是懂得越多农业知识的人对于农民这个身份更有自豪感吧。
不过,没有科学的赫斯提亚大陆,垦丁保是不可能记录所谓的复合光之类的专业知识的,那么,叶文白如何获取有用信息呢?
以下是垦丁保修炼心得·节选:
……
今天终于掌握了「采光术」,修炼真地好难,不过好开心,终于可以对米莉亚自豪地说自己成为农士了呢!稍微有个疑惑,我的「采光术」收集到的阳光好像和原本的阳光不太一样,是错觉吗?
果然还是继续测试一下吧,免得到时候被庞德拉克那个家伙嘲笑,哼!米莉亚是我的(叶文白:后面画的是鬼脸吗?有些意外)!
……
搜集了好多资料,结果被弄了一头雾水,反而不知道该怎么下手了。多想不如多做,我干脆就开始练习「采光术」收集各种各样的光。
期间,反倒是让我体会到了不少东西,不仅法术的掌握度精深,连修炼程度似乎也有长进。我打算继续研究下去,这毕竟是我第一个正式的法术!
……
好吧,我不该对自己撒谎的。没错,我就是想要制造出彩虹。
众所周知,彩虹是雨后天晴下的七彩天梯,拥有着世界上最美丽的颜色——当然,我认为那还是比不上我的米莉亚。
彩虹的话,应该也是一种光吧?我寻思。
不过,想也没用,干脆实验啊!我总是这样,所以才老是被米莉亚说吧。
利用「空气湿化」,我弄出了几个小小的彩虹。犹豫之下,我最终对着彩虹使用出「采光术」。
……
好意外,和收集太阳光的感觉一模一样啊!难道彩虹就是太阳光吗?那也太奇怪了吧?明明是红橙黄绿蓝靛紫七种颜色啊,根本没有阳光的白色嘛!
要是自己把这个发现说出去,怕是会被人笑死吧?尤其是那个死胖子庞德拉克!
但是,我也无法说服自己完全放弃这个想法。
想要放弃?很简单,证明那是假的即可。
不错的想法,不是吗?
试验,便再次开始。
……
虽然很意外,但阳光真的是彩虹呢!这可能是反射(这里,反射只是一个基础的描述词汇,还没有彻底科学化的全面内涵)吧?
通过这一次实验,我也发现了一个事实:阳光并非只是一种光,应该是多种光复合出来的,至少是七种吧。
我对此很满意,垦丁保·雅莱克斯,你果然是个天才啊!
……
验证完自己的观点,我打算先去制造一场浪漫,好让米莉亚迷上我,虽然我觉得米莉亚是喜欢我的。可是,某些人总是说人生有三大错觉,什么“手机震动、我能反杀和她喜欢我”之类的,弄得我都不敢表白了,明明我是个直爽的好男人。
嗯,决定了,今晚去约米莉亚看明天的日出。
……
成为农师了呢,我也收了几个徒弟,能够教训人的滋味真心不错。你一板脸,他们都会露出快要哭出来的表情,简直赞啊!怪不得以前导师总是喜欢摆着张臭脸,原来道理在这里啊!
不过,成为农师的话,我也可以暂时松口气了呢。这段时间,我打算放松一下,就研究研究以前没有解决的课题吧——就是阳光之中不可见光的问题。当初,「采光术」这个基础的术遗留的问题总算能够解决了呢!
呃,这算是放松吗?我好像只会这种放松模式啊,要不然就是浇浇水之类的。那现在都交给那些愚蠢的徒弟了,哇哈哈!
……
结果,到了大农师的程度才彻底解决当初的不可见光问题啊!是的,不可见光真的存在,那并非是我猜想。同时,我也改良了「采光术」。
说是改良,我觉得叫做创造新术比较准确。要不是担心农民界的恶评,我才不会这么憋屈呢!
只要……
合上书,叶文白朝阿米莉亚一额首:“夫人,我去下楼上。”
“咦,啊!哎?那个,早餐……”
“早餐的话,的确,不吃有些对不起夫人的付出。”逻辑判断:失礼的事情禁止。
屋外,垦丁保站在原地。
动作:捂脸。
内心活动:糟糕啊,一时间装深沉,把自己的黑历史给交出去了!
状态:尴尬。
该说什么好呢?人,果然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