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盼希姑姑,娴妃有请。”敲门声伴着公公独有的嗓音。
回过头点了点头,盼希心里在盘算这娴妃怎么会在这时候唤了自己去?顾妍希刚离开,是不是也去了那边?
看了看专注手中衣带的馨月,交代了一声便随着公公去了。一路上也没有问娴妃唤自己所为何事,只是在心里寻思。
毓秀宫,不是第一次来。却是第一次看到嫩绿的枝芽儿挂满了整个院子的树梢。还记得第一次闯进来时的情境。那时候的毓秀宫乃至整个皇宫都是雪白一片。粉艳的桃花飘着幽幽的香气。
踏进正宫的大门,盼希便瞧见了陪着娴妃坐在厅堂之上端庄,娴静的顾妍希。甚至有些错觉,面前的人只是跟顾妍希长了一张一模一样的脸。根本就不是她认识的那个顾妍希。收着心里的疑惑,上前端庄的行礼。
“奴婢给娴妃娘娘请安。”
今日的娴妃,或许因为要见顾妍希,亦或许是命妇朝拜之际。没有了平日里打扮的素净,一袭月白华服加身,一头乌黑的秀发挽起发髻,配以金簪,加之步摇。比起往日更是娴静了些,也多了分庄仪。
“盼希快快平身。”轻抬玉臂,脸上尽是笑意。
顾妍希笑着移步到盼希身边,扶着她起身。“盼希在宫中可还适应?”扶着盼希的手稍微收紧,脸上却始终都是笑意。任谁也看不出她暗地里使得小动作。“哟?这额头可怎么了?”故作惊讶,担心的问着。
胳膊上收紧的手,力道有些大。盼希微微皱了眉头,转头瞪了顾妍希一眼。脸上的表情也换上了笑意。要说之前怀疑,那么现在就是肯定了扶着自己的这个人便是认识的顾妍希。还真是能装!
本来娴妃也是打算问的,只是让顾妍希的动作给制止了,也就只是坐在那边端庄的看着。
“不必担心,自是盼希不小心磕的。好的差不多了。”额头上的伤已经好很多了,却还是有些痕迹。盼希心里鄙夷,之前都见过了,现在假兮兮的在这边装模作样。
“那就好,进宫这么长时间也不给家里捎个信儿什么的,姐姐都担心死了!”笑容堆满了脸颊。若非适才娴妃说到尚书府送来的绣女挺得她欢心的,她顾妍希又怎么可能给盼希好脸色。不管沐王如今是什么情况,赐婚都是不争的事实。谁也改不了娴妃这个婆婆的身份。她顾妍希不傻,懂得识时务。
“劳姐姐挂心,盼希很好!”姣好的掩饰着胳膊上的疼痛,不着痕迹的把胳膊上还在用力的手给挪到自己的手心里。“家里可还好?爹爹可好,大娘可好?哥哥可好?”装,谁不会?笑着,真如见到了家人般,急切的问着家里可还安好。
“都好,都好!”拍了拍交握着的手,脸上都是真诚。心里却诅咒了八百遍,顾盼希你赶紧去死!任谁都想不到如此面善的人会有这么一颗恶毒的心。
“这姐妹团聚总是美好的。”浅酌了口面前的茶放下茶杯,娴妃看着她们你一言我一语的寒暄着,心里也潮潮的。跟天睿可很长日子都没见到了,走这一步也是想着能借此把他调回来。皇上也是真的照顾着娴妃,沐王出了那样的事,也没有牵连到娴妃。
“要说盼希这孩子还真是有教养,当初本宫还以为是尚书府送上来的婢女,却不想是二小姐。”娴妃回忆着初次见到盼希的样子。要说宫中还真是历练人,那时候的盼希还有些怯怯的,现在已经褪去了青涩。
“盼希啊,她一直都很低调的。”顾妍希丢开盼希的手,提着裙摆走上去坐在娴妃的身边。“也得亏了娘娘相助,不然哪有盼希今日的成就。”拍马屁嘛!谁不会?顾妍希说的溜溜的。
“瞧你这小嘴甜的,本宫哪敢居功。也是盼希自己有本事!”娴妃笑着,拍了拍顾妍希的额头,满是宠溺。“算着日子,这睿儿也该回来了。就盼着到了日子把你给娶过门。”娴妃向皇上求了这门亲事,皇上便下了旨让楚天睿从那边凉之地回来。
“娘娘……”顾妍希娇羞着,笑脸姹红姹红的。一阵滚烫。
盼希也只是在一旁看着,明白了她不过就是个看客。想必是顾妍希故意提到的,让她过来看她显摆的吧!不过盼希是谁,根本就当没看到似的,管你是嫁给谁,就算嫁了皇上又与我何干?
“盼希啊,这日后按着辈分本宫也算是你的长辈了,以后有什么事便无需客气。”娴妃又把话题拉到了盼希的身上。娴妃也挺惋惜的,这姐儿俩在一起不难看出顾妍希是根本比不上盼希的沉稳,奈何却只是不受宠的庶女。要稳定局势,定是要丁点不能马虎。
“奴婢受宠若惊。”盼希立马双膝跪地,有些惶恐的表情。一点都不想卷进这样的是非,只想在**之中安生度日。
回御绣坊的路上,在御花园的翠湖边看到了一袭青衫瞅着杨柳飘摇的杭景逸。本不想搭理的,却不想人有本事,都不转身便知晓自己在身后。
“对待救命恩人就是这般态度?”杭景逸的嗓音有些冷。今日本没事,只是寻了借口进宫想来看看小女人的伤势。去了御绣坊才知道她去了毓秀宫。于是专门在这边候着,却不想人当没见到似得。胸腔里郁结的气息,若不是他杭景逸能忍,估计有杀人的冲动。
“杭公子,这是皇宫。”盼希冷硬的说着,一方面因为他说话的语气,另一方面皇宫之中是不允许宫女与外官接触。虽有救命之恩,却不是适合说话的地方,这里空旷,万一让人瞧见了可如何是好。
杭景逸只是转身看着她,仔细的瞧着她的额头,懒得理她所为的皇宫。来就为了瞧瞧她的伤口愈合情况。看到愈合的伤口,心里也放下了些,还好!应该是不会留下疤痕了。
“照顾好自己!”看了半天,薄唇微动,只吐出了这几个字。如今是什么都说不得,等处理好了眼前的事,等她出宫。杭景逸心里微微一动,3年足够小女人长大了!
说完,再撇了一眼,然后大步离开。留下莫名其妙的盼希,这人是脑子秀逗了?说几句不着边际的话,然后把盼希搞得一肚子雾水,然后他潇洒的离开?这都什么?扁了扁嘴,不去理会。就当他脑子不正常好了。拂袖大步离去,馨月郡主应该还是御绣坊等呢吧!想着步子快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