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什么?!”苏星寒见这厮一脸脑残粉的样子,心中气不打一处来,没好气的回了一句。
李二公子这才醒悟过来,眼前站着的这人名叫苏星寒,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他讪笑着,挠挠头,颇感尴尬。
苏星寒却不理会,走上去,对着他挤眉弄眼,道:“二公子,你可想在佳人面前露一把脸,让这赵忆情小姐见识到二公子的博学多才,使得赵忆情小姐对你一见倾心,从此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苏兄,小弟何止是想啊,简直做梦都在想啊。若是小弟得苏先生相助,从此与赵忆情小姐永结同心,白头偕老,那苏兄便是小弟的再生父母。我在家里给苏兄里给碑,每日早中晚三炷香供着......”听见苏星寒的话,李二公子心中高兴坏了。虽然这个很有难度,但心中俨然将苏星寒当成神的李二公子对苏星寒有着盲目的自信。是以心情激动,一时间竟口不择言。
“Stop!”苏星寒瞪了他一眼,道:“你要是再说下去,别说帮你泡妞儿了,你能平安的渡过下半生都是问题。”
李二公子讪笑着,已经意识到了自己的失言,道:“还请苏兄教我,小弟感激不尽。”
见李二公子一脸真诚的样子,苏星寒点点头,道:“孺子可教,也罢,看在你如此有诚意的样子,那我就教你一点,你且附耳过来!”李二公子闻言,乖乖的凑上去,只见苏星寒嘴皮子微微一动,也不知说了什么,竟让李二公子频频点头,一张脸笑的如同十月怒放的菊花。
花开两朵,各表一支。
且说那赵忆情一曲琴声悠悠,琴艺高超,令在场的才子佳人听得如痴如醉。
不多时,琴声戛然而止,而人群却久久没有发出声音。
“啪啪!好曲,绕梁三日,余音不绝啊,今日有幸听了赵小姐这一曲,在下便是三日不眠不休不吃不喝,若能得此曲做伴,虽九死而无憾也!”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在所有人的耳畔炸开。众人回神一看,那一身白衣的江南第一才子李彦希一手摇着折扇,一手背在身后,步履稳健,昂首挺胸,一脸温和的笑意,看起来风度翩翩,不知让在场的多少的佳人看傻了眼。心中想着若能得此郎君共度余生,纵使只能再活一天,也足够了。
此刻的李彦希只能用一句话来形容,那便是这是一个令女人看一眼就湿的男人。
李彦希越过众人,速度极快,来到小榭轻纱外站定。背着手,啪嗒一声将折扇收起来,朝着纱幔之中的佳人极有礼貌的欠身点头。不得不说,李彦希这礼仪做的是极为到位的,光是这印象分就不会太差。
果然,就看见纱幔之中,那女子缓缓坐起,一举一动,都透着撩人的风姿。众人看的如痴如醉,暗道若是能与这赵忆情小姐说上几句话,便是折寿三年,也是值得的。
赵忆情淡然的微微福身,算是回礼,不着人间烟火的声音袅袅而出,道:“李公子过奖,忆情不成熟之作,如何当得公子这般夸赞?”
“赵小姐才情无双,却又如此谦虚,真不知令这天下间多少好男儿汗颜啊。”李彦希嘴上似抹了蜜一般,讨好的话不断。啪嗒一声,将折扇打开,笑着说道:“先前听赵小姐一曲,在下感悟良多,妙手偶得,还望赵小姐斧正。”
“斧正不敢,切磋倒尚可,还请公子赐教。”赵忆情的声音听不出一丝的情感,但极为悦耳。
“如此,在下便献丑了。”李彦希微微拱手,嘴上说着献丑,但动作却极为倨傲,一手背在身后,折扇轻摇,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就差蛋碎逆流成河。酝酿一下情绪,李彦希抑扬顿挫的念道:“落英非无情,欲语何从道?悄然香魂陨,不为衷情表。”
这李彦希倒也有几分真本事,这首诗虽在辞藻上稍欠几分,但意蕴却极为悠长。
在场的人可都是有才学的人,这首词是好是坏,自然能分辨的出来。
“李公子才学究人,忆情佩服。”听完李彦希的诗词,赵忆情只是微微一顿,袅袅的声音听不出深浅。
李彦希见赵忆情听完自己的佳作虽然言语上颇为恭敬,但神情却并无太大的变化,不由得微微黯然失神。不过好在他在面子上的工程做的不错,喜怒不形于色,也笑着说道:“赵小姐客气。”
“哈哈!”就在两人相互客气之间,却只听见远处传来一阵放肆的大笑。
听见这笑声,众人纷纷将目光放在那放浪大笑的人身上。定睛一看,在场的人竟然都认识,李家那个在临安城不学无术的纨绔李富帅,又有几个人不认识呢?
见李富帅笑的如此放肆,李彦希心中一怒,暗道赵小姐不给我面子也便罢了,可你李家的纨绔又有什么资格嘲笑与我?李彦希站了出来,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道:“这不是李家的二公子李富帅嘛?在下李彦希,敢问李二公子因何发笑?”
“哈,我想笑,不可以嘛?”李二公子根本不买李彦希的面子,颇为无赖的说了一句。
李彦希脸色发黑,正欲发火,却见赵忆情站了起来,遥遥的朝着李二公子作礼,婉转动人的声音传了出来:“李公子想笑自无不可,但可否与忆情分享一下快乐呢?”
“呃!可......可.....啊!”赵忆情可是临安城有名的大众**,李彦希在她的面前都表现的如同小学生,更遑论平素吃喝嫖赌无一不精的李二公子了?李二公子听见赵忆情与他说话,还当自己这时在做梦,激动的不能自己,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清楚。
苏星寒见二公子这般不堪的样子,恨铁不成钢,不动声色的上前一些,脚后跟狠狠的踩了一下李二公子的脚趾头。李二公子吃痛,竟也忘了在自己女神面前保持风度,竟放肆的叫了起来。
“李公子,你是怎么了?”赵忆情不知李二公子的遭遇,见他惨叫如斯,不由好奇的问道。
佳人关心如此,二公子心中的花痴又犯了,竟也忘记了痛。昂首挺胸,咬牙切齿,一改先前的窝囊模样,慷慨激昂道:“无事,赵小姐毋庸担心。”
“既无事,那可否将公子心中的快乐与忆情分享呢?”赵忆情哪里会关心他的死活,她只是想知道这厮到底是在笑什么,又笑的如此放肆。
“赵小姐有求,莫说这些许小事,便是上刀山,下火海,在下亦在所难辞。”李二公子信誓旦旦的说着,恨不能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将心剜出来与赵忆情看。见赵忆情反应不大,李二公子这才道:“小姐问我因何发笑,在下无非在笑小姐宽容,笑某些人知丑献丑,不自量力。”
“哗!”李二公子此言一出,在场的人哗然一片。李二公子这话很直接,在场的人又不是笨蛋,如何听不懂?
众人纷纷侧目,李彦希面皮微抽,半晌才强自镇定下来。他啪嗒一声将折扇展开,风度翩翩,道:“哦?李二公子此话别有深意啊,只是不知二公子是否也得了佳句?不若也拿出来,让在场的临安学子们品鉴品鉴?”李彦希这话说的自信满满,想他李富帅只是一个不学无术的纨绔,若论才学,只怕连他的一根小手指都比不过。
“既然李公子相请,在下此番若是推辞了,却也于理不合,那在下也献丑一番,顺便抛砖引玉。”李二公子得了苏星寒的授意,此间信心满满。也学着李彦希那般将折扇打开,在原地微微踱步,姿态十足。众人见状,已然等得不耐烦了,这时却看见李二公子唇角带笑,抑扬顿挫的说道:“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啊?!”
此诗一出,一片哗然。
在场的人可是将临安城的学子们都汇聚在一起了,虽然做不出什么千古流传的好诗,但是这品鉴能力却是不低。李二公子这首诗一出,李彦希的诗与之相比,立刻变得黯淡无光。
他们用着复杂的眼神看着李二公子,心中想着这平素只知狎妓斗狗的纨绔,何时变得这般文采飞扬了。不过在场的人也有眼尖的,当他们看见李二公子身旁站着一脸无聊的苏星寒时,一个令他们有些难以置信的答案竟不自觉的浮现在心间,挥之不去。
小榭内,轻纱后,赵忆情那千年不变的俏脸竟然一愣。嘴里细细的念着李二公子抛出来的这首诗,半晌才轻轻抚掌,道:“李公子才学过人,今日有李公子这首诗,只怕这次的诗会便可以就此结束了,忆情叹服。”赵忆情这话与先前的话听上去无二般,但是这其中所充斥的情感却高下立判。
这李彦希李公子,却是输了。
赵忆情嘴上夸着李二公子,但眼睛却悠悠然落在一旁百无聊赖的苏星寒身上。
感受着那纱幔后美丽的目光正注视着自己,苏星寒心下一惊,暗道,难道被这小.妞.儿发现了嘛?唉,看来我终究是太出色了,就像是黑夜里的萤火虫,亮的星明,亮的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