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特殊的相识
她愿做彼岸之花,从含苞、盛开到荼蘼,忠实守候一份爱情之伤,不用手触碰仍感到剧痛,不用心眷顾仍感到留恋,她一直在彼岸徘徊,不曾离开,只期待你一个瞬间的回首,荼蘼的花影便不会浸没在冰冷的水中。
森严的监狱大门,钢筋混泥土的大墙、交织错落的电网,威严屹立的狱警……
“咣”的一声,身后的大铁门重重的撞击声,让肖晚清的肩头不自觉的抖了一下,脚下的步子也慢了下来,难以抑制的怦怦心跳声更加剧了她内心的恐惧。
“不要害怕……”
她轻声的安慰着自己,希望能表现的自然一些,可是畏惧的心就是难以平静下来,因为她要见的是一个用残忍手段杀害女友的死刑犯,一个双手满是血腥的恶徒!
从走入监狱大门的那一刻开始,窒息的感觉让她的双腿像灌了铅一样的沉重。
此时的她处于恍惚之中,似乎还没有想明白,为什么自己要选择来到这里,什么力量让她迈进了这个大门,作为一个实习的医生,她没有必要那么做,可是面对的一个垂死的母亲,一双期待的目光,她心软了,竟然答应了她,来看一个缓期执行死刑的杀人犯。
确切的说,她还不算是一个医生,只是一个未毕业的医学院学生而已,她也脆弱,也胆怯,也害怕血腥,特别是,她要面对的是一个杀人狂魔。
每走一步,她的毛孔都竖了起来,脊背一丝丝的凉意爬了上来,气氛越来越窘迫,不自主的身体僵直,她在质问着自己,这么做是不是很愚蠢,如果不是身后关上的大门,她肯定会飞奔着跑出去。
那个死囚会是什么样子?
也许他有一双凶锐的眼睛,邪恶的笑容,青青的下巴,嘴角挂着淡淡的狞笑,也许他的身材魁梧,肌肉结实,在满足了欲望之后,一刀割断了他女友的喉咙……
晚清似乎看到了血,猩红的血飞溅了出来……
她感到喉间有什么东西冲撞着,差点呕吐出来,不知道见了那个死囚,她会不会噩梦连连。
“17421,你母亲的朋友来看你!”一个狱警面无表情的喊着。
肖晚清深深的吸了口气,坐在了防爆玻璃前,双手又难以自控的发抖着,手指一节节的泛白着,她回头看了一眼狱警,似乎看到了保护神一般,心里稍稍的放松了一些,这里是监狱,是不法分子无法肆虐的地方,即使是个疯子,也不敢把她怎么样的,何况现在还隔着防爆玻璃。
铁门被打开了,晚清马上抬起了头,目光抛了过去,一个穿着囚服,剃着光头的年轻男人走了进来,他的双手被手铐铐着,头一直低垂着,走路的时候,鞋子无力的拖着地面,一步步的向防爆玻璃移来。
他身材很高大,结实,晚清的身体不由得缩了一下身子,目光迅速躲开了他,这点被她猜中了……
男人坐在了防爆玻璃的后面,慢慢的抬起了头。
晚清很惊讶,他的样貌却不像自己想象的那么可怕,也没有那么狰狞,宽宽的额头,浓浓的眉毛,深邃的眼睛,只是那眼神里充满了幽怨和阴郁,嘴角也没有什么奸笑,只是挂着一丝无奈,他看起来很颓废,茫然,绝望。
看到晚清的那一刻,死囚的颓废麻木的表情消失了,他轻蔑的牵动了一下嘴角,冷笑了起来。
刚刚的好感因为这丝冷笑,消失殆尽,引发了晚清内心对这个死囚的厌恶。
晚清使劲的握紧了拳头,极其讨厌这个杀人犯无情的冷笑容,他在表现他的默然和冷酷吗?像他这样无视生命的人也配蔑视别人吗?她坚信如果没有这块玻璃,这个死囚一定会冲过来,将她活活的掐死。
狱警走了过来,打开了犯人的手铐,转身离开了,那个死囚才伸出手,慢慢的拿起了电话,眼睛冷然看着面前的俏丽女人。
晚清这才注意到对面男人握着电话的手,那手指修长,骨感,指节分明,很好看,怎么看,也不像一双拿着屠刀的手,那应该是一双握笔杆子的手。
“你看够了吗?”死囚的声音低沉,有些不耐烦了。
晚清立刻涨红了脸,厌恶的看了一眼对面的男人,嗔怪自己,怎么可以凭借一双手去判断一个人呢,事实上,面前的男人残忍的结束了一个年轻女人的命。
“你是我妈妈的朋友?”死囚继续问着。
晚清的目光慌乱的移开了,手不知道放在哪里才妥当,最后还是将手放在了玻璃窗前,因为用力而泛白指节渐渐的有了血色,口齿有些不伶俐了。
“其实……确切的讲,我是……她的医生,也不算是……我是个实习医生……我还是个学生……”她几乎是语无伦次的。
“我不关心你的职业……”
死囚用冷漠的语气,锐利的眼睛瞄向了晚清的发抖的手,嘴角的冷笑更浓了。
面对一个杀人犯,谁会不害怕呢?死囚看透了晚清的恐惧心里,更加的嘲弄了“你不用害怕,我们之间隔着防爆玻璃,我不会冲上去的……”
那句话是讥笑晚清?还是嘲弄他自己?死囚并不在乎,可能更多的是觉得可悲,就像落入陷阱的雄狮,即使面临最后的死亡,也不能放弃它作为兽王的尊严。
“我不是……”晚清想解释,可是话语到了嘴边,却不知道如何表达出来,有一种被人掐住喉咙窒息般的感觉。
“她怎么样?”男人不想再兜圈子了,直接问着。
“癌症晚期……快不行了。”
开口说话之后,晚清挺直了脊背,手释然的从玻璃前拿了下来,舒了口气也缓和了她不安的情绪“我想转达一下庄女士的意思……你好像是死缓吧,如果表现不好,可能就要执行死刑了,她让我转达……不要放弃生命,争取减刑,总有一天会出来的!”
“最算减刑,也是十几年,那和死刑有什么区别!”男人似乎火了,浓眉扬起,怒目圆睁,声音大了起来。
“17421!”一边的狱警喊着他的代号,似乎在警告着他,男人回头看了一眼狱警,慢慢的平复了情绪,安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