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那五个人的说辞后,庄主任在心里总结了一下,好似明白了原委,“哦!原来是这样啊!他拿泥土砸你,然后你就打了他耳光?”
只见李汉景开口说:“你们刚刚五个人刚刚不是很嚣张吗?怎么‘弱肉强食’那一句没有说进去?这都是谁教你们的?人与人相处能用弱肉强食来形容吗?”
裴义见庄主任有意将这件事大事化小,于是又嚣张了起来,说:“是啊!就是我说的,怎样了?本来不就是弱肉强食吗?李老师,你不也是仗着自己那点资历吗?”
这句话踩到了李汉景心里的底线,登时令他瞪大双眼,怒不可遏。
庄主任赶忙在一旁安抚:“李老师,以德服人,我们为人师表的要以德服人。”
李汉景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声音冷冷地说:“庄主任,这些学生就是非暴力不合作。你应该也知道,从古至今多少英雄豪杰就是被这种小人逼得走上犯罪道路的,今天我非要在这里教训他们不可。”
此时一直站在旁边的萱曼说:“李爷爷,其实不是像他们说的那样的。是他们先要检查我的身体,原俊才替我出头的。”
这句话令李汉景更气了,他快步走到了裴义身前。
“你敢打学生?你知道我爸是谁吗?”裴义狠狠说道。
话音刚来,李汉景一脚就将他踹得趴下,“我李汉景今天不是以老师的身份来教训你,我是以我孙子李原俊的爷爷这重身份来教训你,我现在就要为我孙子和小曼出这口恶气。”
庄主任赶忙走过来想要阻止,李汉景的脚却好像停不下来了。
他边踹边说:“凭感情用事,完全不顾及他人感受,你也配当个人啊?对你这种人,我就要以牙还牙、以眼还眼,让你知道什么叫做恶有恶报。”
“李老师,我不敢了,我不敢了!”裴义忽然跪在地上讨饶。
李汉景这才任由庄主任将自己拉开。他愤愤不平地望着跪在地上的裴义,啐了一口,声音气得颤抖着说:“有傲气却没有傲骨,你真是为我们中国人蒙羞,你不是说弱肉强食?仗着人多势众就欺负人,这也是人干的事?我告诉你,不管你家是什么背景,不管你以为自己多强,在世界地图上给我看看,如果看得见你家的房子,我李汉景立刻跟你姓。”
“哎呀!年轻人就是不知道敬畏,过几年就好了!”庄主任还在一旁劝说。说完,他又望向裴义那五个人说:“没事了,你们出去吧!快走快走!”
他们五个人出去后,萱曼还木讷地站在原地,庄主任又说:“你也出去吧!”
惊魂未定的萱曼这才犹豫不决地跟在那五人后面走出去。
到了门外,她意外地听见裴义在走廊上大声说:“敢打我,我就要你孙子陪葬。”
这句话让萱曼又是吓了一跳,她想:“我该不该告诉李爷爷?如果他说的只是气话,那我不就成了挑起矛盾的坏人了吗?我该怎么办?假装没听见好吗?”
这件事过后的三个星期,同学们都没再看到李汉景和李原俊,因为李原俊身子太虚,被打一拳就脑震荡了,因而在家休养。
李原俊的家住在豪宅区,这里的房子都是别墅。
隔三差五的,作为邻居的萱曼就会来探望一下李原俊。但李汉景不太赞成两个人在一起,因为他的思想始终比较封建保守,觉得萱曼毕竟是另外一个品种的人类。
而李原俊则一抓到机会,就会让他那种从经典中翻出新篇的表白戏在萱曼面前上演。
这一天,李原俊又躺在床上装死,其实是在听歌,萱曼一如既往地放学就过来看望他。
门推开了,李原俊以为是爷爷进来,赶忙把手机和耳机藏进被窝里。
等萱曼推门走进来的时候,李原俊看见是她才松了一口气,“小曼,原来是你啊!刚刚差点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是爷爷来了呢!”
“你呀!小笨蛋,你又在干嘛呢?”萱曼笑骂着关上门,向着床边走了过来。
李原俊从被窝里拿出耳机和耳塞,洋溢着爽朗的笑容说:“小曼,过来,陪我听歌好不好?”
萱曼却之不恭地走在了李原俊床边,和李原俊一人戴着一个耳塞听歌。
李原俊播放的是一首经典老歌,郑秀文的《终生美丽》:莫非可终生美丽/才值得勾勾手指发誓/对你不止感激敬礼/当你知己才是虚伪/莫非多一分秀丽/才值得分享我的一切……
二人听歌的时候李原俊又不忘上演他那精心准备的表白戏了。
“小曼,当你一个人孤单走在街头,仰望着夜空中的繁星凌乱,我不忍看到你在命运前方感到迷惘。愿你能感受得到,在你情之暗面的那一半,还有我会无时无刻心系着你的感伤。你的烦恼我想陪你分担,你的彷徨请让我用快乐情绪替你冲淡。”李原俊含情脉脉地望着萱曼说,“我想爱你到老。不奢望你的世界全都是我,只希望当你在情海中感到孤单时,知道还有我这个能够让你停靠的彼岸。小曼,就给我一次机会吧?”
萱曼犹豫了一会后又开口拒绝说:“但我现在不想谈恋爱。”
李原俊赶忙又说:“小曼,我知道,你认为自己会遇见更好的人对吗?那你答应我,假如将来找不到更好的,就跟我在一起吗?我愿意永远做朋友留在你身边,等到你想通了或是要跟别人结婚的时候。“李原俊说到最后,语气中带着无限的落寞。
“不是的,我不想你等我。其实有那么多女孩子喜欢你,你跟她们在一起就好了。”说到最后,萱曼的话里藏不住心中那莫大的醋意。
李原俊双眼百感交集,“你真的希望我和别人在一起?”
萱曼沉默了好一阵后才说:“我不想耽误你。”
李原俊的表白又以失败告终,只好背靠着床头的屏风,颓丧地低着头,缄默不语。
萱曼看得出李原俊很伤心的模样,又说:“而且,我也不好,我两只耳朵很长,很丑,我觉得你应该找一个和你一样的人。不过我们还是可以当很好的朋友,一辈子的哦!”
“呵呵,安慰奖吗?你每次都这么说,我都不想戳破。”李原俊苦笑着说,“今天我们就摊牌吧!你没发觉身边的大人结婚后通常除了夫妻和有血缘关系的亲人以外,就不会再有异性朋友了吗?一辈子?你的一辈子说得真轻巧。不喜欢我的话你大可以直接说,我又不是第一次被你拒绝了,为什么要骗我?”说到最后,李原俊用力咬着自己的下唇。
萱曼也知道那只是一个美丽的谎言,所以跟着李原俊垂下了头,泪水在眼中暗涌,“原俊,对不起,但我们真的不能够在一起。因为我是新地球人,而你是普通的地球人,我们普遍寿命在两百岁以上,可你们顶多活到一百岁,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离开以后,我该怎么办?”
听萱曼说着,李原俊感觉到萱曼语气之中的呜咽,他悄然回头,才看见那一颗颗泪水正沿着萱曼面孔美丽柔滑的弧度缓缓滑落。
“萱曼,我……”李原俊心底在说对不起,可他不能说出口,因为他清晰记得儿时有一次因为疯了似的表白而把萱曼吓哭,当时萱曼就对他说:“我不要再听你跟我说‘我爱你’和‘对不起’了。”所以如今的他,只好欲言又止,将‘对不起’那三个字活活憋在心底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