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楚定结束完打坐,躺在床上心绪难平:“明天便要动身启程,离东南大陆更近了。按照陆明游记中所述,那里修士多如牛毛,但自己这点修为只怕到了那里也是垫底,在梵国燕国那一角之地,只要自己愿意,随时都可以逍遥风云。”
到底作鸡头还是当凤尾的想法在楚定心中闪过,接着他晒然一笑心下自语:“真是糊涂了,若拘在那一角之地,那样的修炼土壤环境,一辈子也别想筑基,就算作鸡头百年之后也就到头了,到时像彭勇刘成方之流一般?”
“但若是在东南大陆那就不一样了,就算开始是垫底,可那里的修炼土壤环境充满了各种可能性,不然为何筑基修士如此之多?甚至不乏金丹修士。那些高高在上的金丹修士也许多年前就是凤尾大军中的一员,既然他们可以,凭什么我不行?”
经过这样的自我分析鼓励,楚定又恢复了自信坚定,甚至末了在他翻身的瞬间,还有个连他自己都未能清晰捕捉的念头,“说定我还成从凤尾变成龙头呢!”
想通了这些,他不再辗转反侧,舒展开四肢只觉得浑身松快,很快就沉沉睡去。
翌日一早,楚定和何飞宇一同来到大厅,此时何氏夫妇早已在厅中等候。没过多久何明照也从另一边走了过来,几人都起身相迎,修士间等级强弱的界限划分比凡俗世界还要严格,何明照微微点头示意让众人都坐下。
一时间楚定居然感觉厅里有些许的离愁别意,他微微侧首看了看何飞宇,何飞宇稍稍低着头,何父何母微笑地看着儿子,颇有几分“吾家儿子出长成”的骄傲,但眼里依旧带着掩饰不住的不舍。
“大哥,那飞宇就拜托你照顾了。”何明焕望着上首的何明照,笑着道:“小弟天资不足,就守在谷中,等着大哥早日成就金丹大道,振兴何家。”
何明照只是微微颔首,并未开口多言。
“飞宇,你资质不俗,这次出外历练,凡事要多留心眼,早日筑基。”何母眼眶微红,看着何飞宇殷殷叮嘱。
“嗯,飞宇明白。”何飞宇红着眼,哽声点头。
楚定瞧在眼里,心中颇为感慨,都说修士间的离别太过平常无需不舍,虽然前些天何飞宇还急不可耐想早日启程,可何飞宇毕竟自小在父母身边长大,如今外出历练,这一别也许就是十几年,几十年,何父何母只是练气修为,如今年已年逾六十。分别在即,叫人如何能舍?
“楚道友,珍重。”
楚定也起身,互道珍重,这几个月在何云谷,何氏夫妇待他极为亲切,更是为他解决了远走东南大陆的难题,他心中难免不舍。只是何明照倒是从始至终都没有开口说什么,也许是筑基修士寿命较长,看淡了离别,也许是筑基修士感情也较内敛,楚定只能如此猜测。
“差不多了,走吧!”何明照起身开口。
楚定和飞宇都起身跟在他身后,何氏夫妇也起身相送,直到何云谷幽幽小道的出口,众人都沉默无言,何氏夫妇停步伫立在谷口。
一直走出数十丈之远,楚定见身边的何飞宇还是头低垂着,突然何飞宇抬起头向后转去,只是到了一半突然顿住,半响,终于还是没有回头,把头别了回去。
不知为何,楚定想起了他离开梵国时的情景,唯一不同的是何飞宇身后站着的是默默目送的父母,而他身后是父母师傅的墓碑。
他伸出右手,在何飞宇的肩膀上轻轻拍了拍,何飞宇点了点头。
三人飞快地出了松城,这时何明照身形缓了下来,楚定见他往腰间的储物袋一拍,一把飞剑随即飘在一丈高的空中,闪着白芒。
“上去吧。”何明照率先飘身站上飞剑,随即楚定两人也用御风术飞身上去。虽不如前者轻松写意,到底也算站稳了。何明照随手布了个小禁制,飞剑顿时光芒大涨,斜斜往高空冲起,速度极快。
楚定不禁汗颜,这飞剑速度何止比自己御剑飞行时快上十倍?可能因为何明照布下禁制的关系,如此快的速度,居然丝毫不觉风剑割人,反倒衣袂飘然。一时间,对筑基的渴望越发强烈起来。
速度太快,初始他还觉得有些心惊不适之感,但飞剑平稳如履平地,他和飞宇分别站在何明照的两侧,没多久两人便适应了。
此时,飞剑已冲入高空,平直飞行。楚定低头俯瞰,地上的景色尽收眼底,山川河流,高屋巨楼都缩成方寸之地,如过眼云烟般一一掠过,飞禽走兽,饮食男女索性微不可见。他不禁心中感慨,难怪修士视凡俗如蝼蚁,此时倒真有几分了然。
三人盘膝而坐,飞了一天一夜,也不知道飞出多远。
楚定见中途大概每隔三四个时辰,飞速有所下降的时候,何明照便会取出一种丹药吞服下去,不一会飞剑速度便又恢复如初,楚定见他面色严肃,也不好开口询问,只是猜测这丹药可能是快速补充体内灵力之物。
筑基修为的修士若要打坐恢复体内灵力的话,只怕需要七八个时辰,就算手握灵石,也得四五个时辰。这补充体内灵力的丹药,倒是省事很多,让整个赶路飞行效率起来。
何明照已筑基辟谷,本想给楚定何飞宇两人一人服一颗辟谷丹接连赶路,但看向身边两个小子,两人都还在长身体的年纪,尤其飞宇才十五岁,辟谷确是不太好。只能到有人烟的城镇停下,让他们饱吃一顿,自己也一边打坐恢复,这复灵丹可不便宜,若不是急着赶回落云宗,他也不舍得轻易服用。
楚定及何飞宇都知道何明照停下来,主要是为了照顾他两,于是两人都买了些干粮,尽量减少停下来的次数,楚定心下对何明照有些改观,倒觉得他有些面冷心热起来。何明照见两个小子还算懂事,也就没有多加苛责,一路上虽然几乎无话,到底也没有坏了脸色。
三人就这样停停飞飞几天,楚定和何云飞倒是可以如平常般盘膝打坐吸纳,倒是何明照也闭目打坐,楚定深觉奇怪。至于他是闭目一心御剑飞行,还是心分二用一边打坐吸纳,一边御剑飞行,那楚定就不得而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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