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头看看自己座位旁边,仍旧空着,不禁有一丝失落。
如此,又过了两个星期,孔君仍旧没有来。有时看看身旁空着的座位,我仍会失落一会儿。然而,更多的时间里我在穷山恶水地和周围的恐龙们侃……直侃得她们一个个原形毕露,像喝了迷魂汤似的五迷三道。而晚上,仍会失眠,但睡着了便好梦连连……
星期天上午,我和纪北去公园里划船。一前一后刚下了宿舍楼,可巧看到贾希希扶着一瘸一拐的孔君从校门口方向慢慢踱过来。我心头一阵狂喜,又一阵狂跳地迎了上去。
孔君穿着一件白色的灯笼袖上衣,在阳光下像一朵美丽的百合花。
我没管住自己的嘴巴,劈头盖脸就来了一句:“孔君,这些天没见你,怎么成铁拐李了?还穿一睡衣在大街上乱跑,小心让不法分子给盯上啊!”
“你给我滚开!”贾希希像一头发怒的母狮,“嘴巴也太缺德了,如果不是你,孔君也不会成现在这样儿!”
“跟我有什么关系呀!真是笑话。”
贾希希眉毛一扬,刚要说话,孔君拉了拉她的衣服:“别说了,咱们走。”她咬咬嘴唇,低着头走了过去。
贾希希回头丢过来一句话:“呸!男人真是没一个好东西。”
我也没在意,继续去划我们的船。
又一个新的星期开始时,我尽情呼吸了一腔新鲜的空气。虽然说生活箭步如飞,但是我觉得还是应该停下来享受一下美好的青春。阳光落在身上时,有一点发烫,我赶着生活的脚步跑进了教室。
哈!孔君正在那儿坐着呢!我马上凑过来,悄悄地对她说:“你好,美丽的同桌,几日不见,越发国色天香,蛇蝎心肠了哈!”
孔君一言不发地拿出笔,开始抄前些天落下的笔记。
我支着下巴瞪着眼睛使劲儿欣赏她……
我忽然觉得,她的样子似乎完全变了,白皙而又聪明的额头,小巧而坚挺的鼻子,嘴巴仍是沉默美好的弓形,只是眼睛,已找不到一丝哀怨,只留了一线柔弱无力的光,就像微风中的炊烟一样缥缈不定。
我看得不禁有些痴了……
“大海把自己放得很低很低,这样它才接纳到更多的河流,为自己所用。而那些高山上的湖泊,根本没有一条河流可以上去,用不了几天,它们就会干涸。但是,还有比大海更宽广的,那就是人的胸怀……”政治老师的雄辩滔滔硬是把我的目光从孔君的脸上拉回了讲台。我也赶紧开始记笔记。
又下起雨来,夏日里的天气就像小孩儿的脸,说变就变。
远山头,屋檐角,对面的房坡上泛滥着隐隐山色,青和蓝渗透着。一棵又一棵的树在雨中耷拉着脑袋,垂头丧气着,凄清得如同落寞女孩的背影。一会儿,雨停了,雀鸣此起彼伏,惹来一缕淡淡的花儿的余香,漂于白山黑水之间……
白天的茫然,就像一座没有堆砌的坟墓,它会把人所有的爱恨、心胸、诗情、梦全堆在里面,无法破壳而出。然后,我就像落水的花瓣,只能随水飘去,飘去,无奈地旋转、荡漾,被摆布得失掉了所有的感情。
我不知道该怎样和孔君说话,因为我一开口就会伤害到她。我更不敢对她说我喜欢她,我害怕遭受拒绝,害怕她以为那是对她的嘲弄。唉!我们在爱中总是这样的瞻前顾后,然而不敢说出来的爱又怎能称得上是爱呢?
令我没想到的是,正当我为孔君寝食难安时,却有两个人分别却又同时向我们抛出了橄榄枝。
那个捷足先登者是“小红”,我们班体育委员,身高1.86米,满脸络腮胡子,我们亲切地尊称他“马克思”。看得出,他喜欢孔君,完全是因为生理上的原始冲动,所以我很不屑,而且一点也不会担心。但是,我受不了他每天晚上熄灯后喋喋不休地笨得像熊一样地赞美她……那种感觉就像是我亲手栽种了一棵美丽的鲜花,这时,一只狒狒扑过来,把它撕碎,丢了一地。
我冷静地说:“小红,追求孔君,我比你有资本。”
“是吗?我们就比一比,看谁先追到。”
“好,”我发狠似的握紧拳头,“比就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