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童怀璧,最终还是没有消息;宋离的事,宋牧生没有头绪,或许,是查不下去了,便压了下去,没有人再提。
至于康子蘅那边,又开始了长久的潜伏。反倒是锦绣和未央,跟欢颜和宋离,似乎更贴近了些许。
让欢颜觉得欣慰的是,虽然宋宅内外暂时一片平和,但无论是宋牧生,还是玉娘,经过宋离一事,变得更加谨慎起来。
然而这平静也并没多久,只过了一年,欢颜九岁的夏秋交际之初,明皇一连下了三道圣旨,宋牧生官升一品,为三等公镇国侯,兼顾左宰相之职;其长嫡女宋锦绣温婉端庄,与淮侯府墨宝,同赐婚太子。
同时,端家沉鱼,德容出众,赐为二皇子正妃。
这几道圣旨让宋家人措手不及,应接不暇。也大大打乱了欢颜的认识。
“你在想什么?”自从欢颜上次拜访淮候府后,墨书时不时会来宋宅走动。
“有这么明显吗?”欢颜笑了笑,这墨书本来聪慧,只是心思单纯。
“你是不是觉得你嫡姐姐嫁到太子府后,会受我那嫡姐姐欺负?”墨书毫不掩饰地问了句。
欢颜摇摇头,她只觉得可惜,锦绣才十五岁,可太子虽只是比锦绣大了五岁,府中未有正侧良妃,可美妾皆多,堪比明皇**。她实在想不明白,就算要宋家要结亲,也应该是在华朔和华镶之间二选一,可偏偏是太子。
这大大超出她的意料之外。看来,她的重生造成的连锁效应,已经不是自己所能估摸了的。
“放心吧,我那嫡姐也是个极其不争的。”墨书让欢颜放心,自己却突然觉得担忧起来,“我们家中儿女不多,她就是太无争了,我反倒担心往后那些太子的侍妾欺负她。”
“我担心的不是这个。”欢颜摇摇头,明皇这三道圣旨打乱了整个大都的局势,但太子不争气,会被废是迟早的事。还有端王府,向来与华朔不和,如今却结为亲家,这变故接下来会带出什么事来,她揣测不到,更无把握。
“你是担心,日后太子不争,宋墨两家荣辱皆同?”墨书问。
“也罢,此事如今已成定局,你我又都是孩子,暂时改变不了局势。”这一年来,欢颜总觉宋宅之内隐藏着一个巨大的秘密,这个秘密关乎宋家一族的荣辱。
眼下看来,这个秘密似乎还跟皇室有关。不然,皇室怎会无端与宋家联姻?
“对了,宋离呢?我来了这么久,还没见到他呢!”墨书不太愿意纠结在这些事情上,便换了个话题。
“他啊,自从失去记忆后,整个人就变了似得,宋宅根本关不住他!”想起宋离,欢颜有丝丝头痛,“他还说他这叫做什么多动症?是什么绝症来着?我学医算起来也有快两年了,真没听过他这个病症。”
“那也挺好的,总像你怎成。”
“像我不好吗?”欢颜看了看远处,有些忧伤,“也是,死气沉沉的。”
她有时觉得无论前世今生,她都谨慎过头,深怕行差踏错,却总是时运不济,事与愿违。
“你也挺好的。”墨书有些不好意思,挠挠头,毕竟还是个孩子,半响,“就是,我总觉得你跟同龄人不太一样。”
“宝姐姐怎样?”欢颜后来应邀去过淮候府两次,跟墨宝算是有一面之缘,印象当中这墨宝就如同墨书所言,沉静不争。这样沉静不争的女子,却要跟自家嫡姐同侍一夫,同为皇室的牺牲品,想想,都有些可惜。
“还能这样,老样子呗,也不吵也不闹,沉静得那就不像自己的事儿一样。”墨书提起自己的姐姐,也有些无奈。
两人又说了一些其他的话题,直至墨书的家童来催,方告了别。
“欢颜,你这个是什么玩意?我回头拿我那套翡翠发钗跟你换吧,你及笄的时候应该可以用,水色可好了。”随后,宋宅越发热闹,就连唐风苑都不得安静;因为锦绣未央躲着那些道喜的,躲到唐风苑里。这会儿,锦绣正拿着宋离平日无聊做出来给欢颜玩的玩意问道。
“泰迪熊!”宋离朝着欢颜,用眼神表示了委屈。这玩意好歹是他送给自家小姐姐的生日礼物,怎么能给旁人这么折腾呢?
欢颜无奈一笑,这一年来她跟锦绣未央两人关系在外人看来算是好的,虽然她有心疏离,却仍然不觉产生了些许感情。这锦绣什么都好,就是见到新奇的玩意,总喜欢当成宝贝,然后又拿自己的“宝物”来换:“这是离儿亲自设计的布偶,你若喜欢,我让人再做一个大些的给你,你那套翡翠发钗,听说是南康王妃所赠的及笄礼,千万别乱拿来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