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太后发难
“奴才斗胆!请太后跟皇上求个情吧。无论结果如何,也算您尽心了。以免日后落下埋怨,毕竟是亲戚呀!”
听罢,她犹豫了:“那不正应了谣言所述吗?”
郭覆安慰她说:“不管别人怎么说!您是太后,皇上能对自己的母亲发难吗?”
太后确实尽心尽力。然而,皇上虽然不好意思冲撞母亲,心里却怒火中烧。
对此时的谢僚而言,唯一幸运的是,由于国事繁重,皇上暂时没有精力处置他。
于是,雪雁听到风声之后,秘密召见了高哲。
这天,东宫大门紧闭,到处都有人把守,以防万一。
在西屋的卧房里,高哲恭敬地行礼:“奴才参见良娣娘娘!”
话音刚落,她便命翠玉扶他起身:“高公公快快请起!雪雁近来多亏您的帮衬,否则必定举步维艰。正要好好谢谢您呢!”
“娘娘真是折死奴才了!上次,要没有您的那张偏方,奴才的侄女早就没命了!当时,连太医们都束手无策,最后还是您救了她呀!”说着,他感激涕零地跪下叩头。
听罢,她正色说道:“高公公何出此言呢?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既然有法子,我能袖手旁观吗?不过,”她咳嗽了一声,继续说道:“偏方的事,您没跟别人说过吧?”
他战战兢兢地回答:“奴才自然是守口如瓶!”
“连父皇都不知道吗?”她一边说着,一边嗑着瓜子。
“回娘娘,陛下毫不知情!”
“很好!不能让人知道我通晓医理,一来这是宫里的忌讳;二来嘛,太医院那群人要是知道了,还不得骂死我啊!”说罢,她亲自扶起他,并利落地交代了自己的吩咐。
“请娘娘放心,奴才这就去办!保证把事情办得妥妥贴贴。”高哲拍着胸脯说。
“有劳公公费心了!听说您那位侄女,人长得挺水灵,就是身体不好,因此都快二十了,还是没人提亲。不过您放心,她的亲事包在我身上!”她一边将赏钱递给他,一边笑容可掬地说道。
听到这里,高哲既惊讶,又感激:“若能如此,便是那孩子的福气啦!奴才先行谢恩!”
于是,高哲遵照她的吩咐,悄悄地去找二皇子,并谎称自从太后求情之后,他的父皇****以泪洗面,思念着谢氏,只是碍于脸面,不愿主动降旨赦免她。如今,只要他以儿子的身份,上书为母妃求情,就算给他台阶了。
与此同时,郭覆也在活动着。他利用出宫之便,秘密地与谢僚会面,暗示其趁皇上仍顾念夫妻之情之际,赶快上书。
正如雪雁所料,他们祖孙俩都不了解皇上。即使本朝祖训曰“言者无罪”,但身为一国之君,怎么可能容忍儿子和大臣,一齐与他唱反调呢?
事已至此,高哲着实佩服雪雁。而事实上,又有谁能明白,如此深刻的“了解”是用她一家人的性命换来的,也是用她无尽的眼泪换来的!
果然,皇上同时收到了两份上书,一个是儿子的,另一个是岳父的。
看完之后,怒不可遏的他,将茶杯摔碎:“朕平生最恨外臣插手宫闱之事!”
高哲在旁假意劝道:“陛下息怒!”
“朕无法息怒!谢氏谋害皇孙,犯下大罪!他们居然还有脸求情?不是故意与朕过不去吗?”
霎那间,侍卫们奉旨查抄了谢府,抓走谢僚,家产亦被悉数抄没。同时,二皇子也以“不孝”的罪名,被抓进刑部。
在被押往刑部大牢的路上,他哭喊着:“我要见父皇,我要见父皇!他明明是惦记母妃的,为什么还要赶尽杀绝呢?”可惜,皇上根本听不见。
第二天,圣旨下达。二皇子被贬为庶民,终身流放漠北,永不得入宫!
一个月后,谢僚被赐自缢,其家人流放荒岛为奴,永不得回京!
太后闻讯,气得晕了过去。醒来之后,连续三天,水米未进。后经郭覆苦劝,方才进食。更可悲的是,谢氏尚不知情,还在苦等赦令呢!
事后,雪雁无论如何都高兴不起来。相反地,她的心冷到了极点。一个父亲怎能对儿子如此绝情呢?
话说雪雁产期将至,太后却整日发着无名火,侍从们则不免倒霉。
“这是什么猪食?撤下去!”
“太后息怒!皇上有旨:边关粮饷吃紧,后宫各处要节省开销。请太后多多包涵!”麦苗低着头,小声回话。
谁知,她丝毫不愿体谅儿子,发疯般地大叫:“凭什么要本宫多多包涵?边关粮饷吃紧,也不能让本宫和后妃们跟着一起吃紧吧?加税增赋不就行了吗?快去,命御膳房给本宫重新准备膳食!”
正在麦苗为难之际,皇后与绿珠前来请安。
知晓缘由之后,皇后勉强笑道:“母后,您大可不必为膳食气恼,万一气坏了凤体,岂不是划不来吗?再说,陛下也是万般无奈。待边患平定之后,咱们就不必如此节省了!”说着,她笑盈盈地为太后夹菜:“您看,这些菜肴不是很好吗?”
“哼!本宫听说,皇上只给本宫减了食谱。别的寝宫却没多大变化,不知是真是假啊?”明眼人一看便知,她在故意找茬。
皇后不失风范,清清楚楚地告诉她:“回母后,儿臣掌管六宫,所有的嫔妃均遵旨而为,陆续缩减了膳食、胭脂、金银首饰以及绫罗绸缎等大量开销,内务府亦有账可查。请母后放心!”
听罢,她忿忿不平地想:好你个皇后,不就是掌管着六宫吗?本宫又不是没当过皇后,用得着你指教吗?除了怒气难平地看着她,太后似乎一时想不出如何回击。
体会到尴尬的皇后,为了缓解气氛,给绿珠使了个眼色,示意她侍奉太后用膳。
只见,太后直勾勾地盯着她,目露凶光,吓得绿珠不敢抬头。
终于,一腔怒火喷涌而出,她将筷子仍在桌子上,劈头盖脸地骂道:“你这个狐媚子!以为本宫不知道吗?后宫各处都在节省开支,只有你和东宫的那个小妖精,膳食却有增无减!”
“太后息怒,臣妾有罪!”可怜的绿珠,身怀有孕还要忍受谩骂。
皇后见状,便忙着辩解:“母后有所不知,刘婕妤和章良娣能得到特殊照顾,也是皇上的旨意!请您念在她们身怀六甲的份儿上,别计较了!”
“哼!皇后,你少在本宫面前,装出一副贤惠的样子!要说良娣身怀六甲,你关心孙子,倒还能让旁人相信。至于刘婕妤嘛,难道你就毫无醋意?”太后目空一切地抬着头,表情令人作呕。
见皇后无故受辱,绿珠再也无法沉默了。于是,她鼓足勇气,委婉地反驳:“臣妾愚昧!您既为先帝皇后,时至今日,依旧母仪天下,为后宫各处之榜样!敢问太后,当今皇后又岂能不尽心关照臣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