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时间紧迫(一)
不得不说的是,她根本不明白圣意。皇上此次选庶妃,就是为了远离朝廷势力,笼络地方官员,为儿子的将来打算。至于太后,就没有看到其中真谛,加之洛琳膝下有子,寇家的势力看似稳固。因此,她不再与儿子针锋相对,求个安宁。
后来,皇上大怒,喝令其回东宫反省。洛琳亦满腹怨气,悻悻地回去了。
雪雁望着她的背影,心中感叹:这个傻丫头,居然在宫里吃醋?只怕掉进醋缸淹死,都不知道为何而死!
洛华则一边叹气,一边察言观色,头低得更深了。
洛琳携伊兰等侍从,气哼哼地进了东宫,又疾步跑入北屋,顺势猛地关上房门。
“娘娘,娘娘!”伊兰很会讨好,便故作心急地叩门:“请您不要气恼伤身!保重玉体要紧啊!”
“都给我安静点儿!”屋内传来一阵哭声:“别跟我说话!”
于是,伊兰带着旁人,悄然离开了。不一会儿,坠儿便接到了她的密报。不言而喻的是,雪雁回来之后,自然对寇氏姐妹的言行,又一次了如指掌。
入夜,太子意欲留宿西屋。
“今日,寇良娣当众受斥,面子上一定伤了!”雪雁故技重施,好言相劝道:“殿下还是去北屋歇息吧!”
“你又要将我往外推!”太子失望之际,道出了心里话:“她着实活泼率真,但太过难缠!我不想去!”说着,便讨好般地拉住爱人的玉手:“就让我在这里就寝吧!”
“殿下!”雪雁宛然一笑,撒娇道:“今晚,你若能宠幸北屋,寇良娣势必喜出望外,也就忘了白天的不快!明晚,你再来我这里,如何呢?”
太子心灰意冷,但又无言以对,只好不情愿地走向北屋。
其实,雪雁的心思,岂是太子能明白的?出于对洛琳的了解,如若丈夫主动进屋,她心中虽喜,也不会挂在脸上,反而抱怨不已。这样一来,太子势必忍无可忍,越发讨厌洛琳。寇氏姐妹的日子,定会更加难过。
果然不出所料,不一会儿,北屋传出了一阵吵闹声。太子气急败坏地离开了,返回了西屋。
“他难道看不出来,我不过是撒娇吗?”环视空空的屋子,洛琳趴在桌子上,放声大哭。
第二天清晨,西屋侍从们奉命,四处散布昨夜之事。
此后的两个月里,太子再未宠幸北屋。想到洛琳独守空房,洛华便时常陪她说话,打发时间。
终于,甄选宝林的仪式,在中宫花园里举行。园内花朵,竞相绽放,吐露芬芳。等候挑选的女孩们,来自各地官吏之家,犹如花朵一般,好一派姹紫嫣红之景!
太后凤体微恙,未能出席。晴岚有病在身,洛琳赌气,也称病不出。因此,园内只有帝后、太子、洛华及雪雁坐镇,俯视着待选之女。
与上次选侧妃不同,此次选妃,太子可以根据喜好,自己选择四人,充入潇湘阁的各个院落。于是,太子惶恐地看了看父母,又深情地看了看雪雁,便随意选了四人。
太子终究痴情,只挑了四个看得上眼的人,虽有些许喜欢,但在其心中,远远不及雪雁的秀外慧中。
就这样,四位宝林应运而生。只见,她们个个兴高采烈,喜上眉梢,彼此欢喜地对视了一下,便双手托着太子赐予的荷包,叩头谢恩。
此刻,雪雁不免吃醋。但想到太子方才看自己的眼神,那么深情,那么在意,甚至有几分愧疚,便自信地抬起头,宠辱不惊地望着她们。然而,眼见她们满面春光,必然对未来有所憧憬。雪雁不禁暗自叹息:你们涉世未深,岂知宫闱深浅?
按照宫规,七日后,四人便该嫁入东宫。但是,却要从后门,直奔潇湘阁各院。
正在众女告退之时,皇后突然感到,似乎有不祥之事发生,本能地扭头张望。谁知,果不其然,皇上的脸色煞白,双手发抖,犹如重病突发。
原来,皇上为了体面,为了不丢丑,一直在坚持着,不令自己倒下。其实,早在太子拿着荷包,挑选众女之时,就已病发。头晕目眩,双手不停使唤,且腹部不适。
为此,皇后急令众女告退。
太子、洛华及雪雁,也纷纷看出端倪,只是不敢轻举妄动。直到众女退下,才帮着皇后及众侍从,搀扶皇上返回政事殿。
政事殿卧房,太子、皇后及绿珠,忧心忡忡地守在龙床边,监督着王太医把脉。
门外,洛华、雪雁及后宫嫔妃,守在前厅,静候消息。
不一会儿,王太医紧跟在太子身后,出了屋子,提笔开药方。随后,他交待了几句养生之道,便恭敬地告退了。临走时,他别有深意地看了雪雁一眼。如此一来,雪雁便心生疑窦,怀疑有他。
原来,王太医为人谨慎,皇上已有重病,却没敢明说,只好报喜不报忧。事实上,龙体大碍,除了平日里忧劳成疾,也有近女色所致病症。当然,雪雁事后派翠玉去问,王太医便从实招来。
加之,雪雁离开政事殿之前,曾无意中看到,高哲腰间系着一块玉佩,玉佩上的穗子,分明是大嫂戴过的。由此可见,时过境迁,父皇一定又与大嫂,重续旧情了。
东宫后院,众侍从为雪雁把风,翠玉与坠儿则侍立一旁。高哲躬着身,低着头,低眉顺眼地站在雪雁面前,气氛甚为凝重。
“郭公公,三年前,我家大嫂出宫,再未目睹龙颜!”雪雁拿起绣花小样,一边漫不经心地刺绣,一边轻声问道:“然而,据我所知,父皇又见了大嫂,是吗?”说罢,她没有抬头,继续忙活手里的活。
“奴才不知!”高哲的心一紧,不由得冒出冷汗,但依旧嘴硬。
雪雁没有发火,眼皮一抬,瞟着那条穗子,冷笑道:“大嫂三年未再入宫,父皇近来,倒是时常出宫私访。只怕,他老人家访察民情是假,私会美人是真吧!”见高哲猛地抬头,却无话可说,便补上一句,一针见血:“否则,公公腰间的穗子,从何而来呀?”
“娘娘!”高哲顿时傻了眼,原想为皇上保密。如今,貌似纸包不住火,只好叩头请罪:“奴才有罪!前些日子,皇上忙于政务,久久没有临幸后宫。于是,奴才心疼皇上,便提及仇夫人!”
“后来呢?”雪雁的一双冷眼,满是埋怨地钉在他身上:“你就出谋划策,请父皇借口微服私访,时而出宫,便可使其偷入章府?”
听到这里,他只好硬着头皮,点了点头。
雪雁心中不悦,但却保留着一丝清醒,眼珠一转,问了一句关键:“那么,我的二哥、二嫂,可曾知晓此事?”
“回娘娘!”高哲面有难色,不敢隐瞒:“他们知道。但陛下喜欢仇夫人,他们也没有办法,只能顺着圣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