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就像翻山越岭,翻过这座又是那座,来不及喘气只得继续往前爬。我坐在窗前,听着大年三十的爆竹声徒然生出许多感概。小的时候总是缠着父母要压岁钱,而今长大了不会再要压岁钱可父母老了。生命经过一束束花开,经过一片片叶落,年少时的天真掉落在生活的沟沟坎坎里,岁月的沧桑击落了五彩缤纷的梦想,生活如一个沉重的包袱,不管你愿不愿意,你得背着它向着今天明天索取一点点的幸福。有时我真想停下来,可双脚却带着我不管阴还是晴总是向前再向前。现在我有父母相伴,若哪一天没有他们,有谁给我深情不变的注视,有谁给我坚定有力的支持,有谁给我安全温暖的港湾。唉,逞什么强呢?还是找一个男人嫁了吧。
老爸老妈正在房里看春节联欢晚会,时不时传出一阵笑声。我的手机响了,是陈总打过来的,他说他在外面要见我。没容我接受或是拒绝,他就挂了电话。我急急忙忙换衣服,速度之快决不亚如上战场的将士。如果他让我为他保家卫国,我想我一定毫不犹豫地披挂上阵。不是不能思考和犹豫,而是他根本不给思考和犹豫的机会。我是一只陀镙,他往哪里抽,我就往哪里转。我怎么能是陀镙呢?聂手聂脚地关好门,如同做贼似地溜出了家,他的车果然停在院子外面。上了车,一看到他时,我的思维便在他富有力度的眼神中抛了锚。
他笑笑:“新年快乐。”他的手伸过来,我的手来不及躲缩就被他紧紧地握住了。面对这个有征服力的男人,我来不及战斗就放下所有的武器投降。心里既欢喜又忧虑,欢喜的是我能被他征服,忧虑的是他还要征服多少女人?我是他的女人吗?从今以后他只爱我这个女人吗?我愿意做他的女人吗?他深情的目光掀起了我心中的电光石火,在他的目光中,我听见心对自己说,我愿意做他的女人。
他松开了手,向着我又是一笑,我究竟有几斤几两他胸有成竹。也许我是一条小溪流,溪流水清浅,所以里面的石头水草全被看得清清楚楚。如果我如同海一样深沉,他未必能将我的心思了如指掌。但我不是像大海一样的女人,我是一条唱着快乐的歌奔向远方的小溪流。车子向前开去,我侧着头问他:“去哪儿?”
他微微一笑:“去该去的地方。”
“哪里又是我们该去的地方?”我不解。
他看了我一眼,眼神里有幸福的云彩飘过:“家。”
“家?什么家?”我大叫:“我不会去你家,我不要见到你的家人。”
他哈哈大笑:“不是我的家,而是我们的家。”
“我们的家?”我也大笑起来,什么时候我和他有一个家了呢?其实在心里我愿意与他有一个属于我们的家。都说有爱的地方就有家,那我的家就是他吗?为什么我不敢肯定?难道是害怕这个能够征服我的男人我不能征服他的一生?我轻轻地摇摇头:“我们没有家。”
他依然微笑着,右手松了方向盘拍拍自己的心口说:“你的家在我这里。”
“你肯定吗?”他的话让我幸福无比,如果我会幻术我要将自己变得很小很小,真的钻进他的心里去,看看他的心里是否完全充满了我。
“非常肯定。”他哈哈笑了起来。
我也笑了起来:“非常肯定是多少肯定。”
他伸过手拍拍我的脸:“百分之百肯定。”
我不住地摇着头:“我一点也不肯定。”
“你需要我来肯定。”他没有看我,只是专注地开着车。
女人需要男人来认同肯定,他就是我要找的男人吗?我在犹豫什么呢?张凡的影子在我的脑海里折腾来折腾去,我在乎张凡吗?噢,不,他不是我所要找的能够将我征服的男人。他只是一个让我分外感动的男人,能够让女人分外感动的男人一定是一个好丈夫,但不会有爱情。只有让女人激情澎湃的男人才能给这个女人爱情,我的爱情就放在陈总这里。只是我不敢轻易地取出来,我害怕取出来的时候就会失去。
停了车,他拉着我坐电梯,在电梯里他抱住我很热烈地亲吻我。我真没有想到三十多岁的大男人还有如此冲动。电梯停了,我以为他会松开我,可是他依然紧紧地搂着我,有人走入电梯,我害羞得不敢睁开眼睛,又紧张又害怕又激动又甜蜜。这个霸道的男人想做什么便会去做什么,他才不会在乎别人眼光。走出电梯,他掏出钥匙开了门,拉住我的手说:“看,这就是我们的家。”
我迅速地扫视了大厅,里面全是现代化的家具。我换了鞋走了进去,心里很闷纳,这就是我的家吗?不,这是我和陈总的家吗?他拉住我的手参观房子,这是一套复式的房子,我都记不清楚究竟有多少房间,每一个房间的布局都不同。站在一间最宽敞最素雅的房间门前时,他拍拍我的肩膀:“这是我们的卧室。”听到他的话,我脸突然一红,我从未想过和他住在一起。
他拉着我坐在床上,眼睛盯着我说:“现在你明白了吧?这就是我们的家。除了你,没有一个女人踏进这房子一步。”
我不知说什么,我像一颗糖果在他爱的烈火中已经融化。他如千里的疾风,卷落我这片飘浮的云;他如万钧的雷霆,击穿我这块孤独的岩。他的呼吸那么急促,他的目光别样的深情,他的笑容分外的迷人,我在他的怀中如同风中一片叶簌簌发抖,不是因为寒冷而是因为激动。
“你是我的。”他轻轻地说,身子慢慢地向我压过来。我看着他,呼吸似乎要停止了,我知道下面要发生什么故事,我不会阻止也不会拒绝。此时此刻,我愿意做他的女人全身心地交付给他。他伸出手无比怜爱地抚摸着我的脸,他胳臂上刻下的“326”这个数字映入我的眼帘,我久久地盯着这个数字。记得他说过,三月二十六是他心爱的女人离开他的日子。为他记住这一天,他才忍痛在胳臂上刺字。不论时光如何流逝,这个女人在他的心中永远也不可抹去。这世间,能被一个男人念念不忘一辈子的又有几个女人?而这个女人无疑是值得人羡慕的,虽然当初她绝情地离去,但被她抛弃的男人却没有将她忘记,对这女人来说已是一种幸福。陈总是不是将我当成了他以前的女友,这个想法让我感到害怕,我是我,天地之间仅有的一个我,我不会是谁的替代品。他说过我很像那个女子,他是爱着我罗妖呢?还是爱着记忆中的那个和罗妖相似的女子?在他的嘴唇就要碰着我的嘴时,我猛地坐了起来,他很异外:“怎么了?”
我用手抹了抹自己的头发,这是让自己镇定下来。我吐了一口气,将往后挪了挪说:“你想你以前的女友吗?”
他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悦:“你怎么突然问这个问题?”
“我想知道你是不是将我当成她了?”
“你?她?你是你,她是她。”
“你爱她吗?我是说你现在还爱她吗?”
他笑了起来,双手放在我的肩膀上说:“以前我很爱她,但现在我只爱你。”
“你什么时候开始不爱她?”
他拧了拧我的肩膀:“从我遇上你的时候开始,我便不再爱她。妖妖,不要说过去好吗?我不想提过去。”
“不,你不爱我,你只爱你幻想中的女友。在没有遇到我之前,你一直活在回忆里;在遇到我的时候,你的回忆有了实施的对象,虽然你在恋爱,但你爱的还是那个回忆中的女人。我说得对吗?”
他低下头去,然后站了起来,掏出一根烟抽了起来:“过去已经过去了,为什么我们非得为过去纠缠不清呢?妖妖,我们活在现在,不是过去。不要再向我提起过去。”
“过去对于你来说不是死亡,而是复活了。”我非常肯定地说,如果他要问我对这件事有多少肯定,我一定要告诉他,是百分之两百。
“你想说明什么?”他吐着烟雾。
刚才在我心中燃起的爱情之火瞬间灭绝了,我与他之间,此时有了一个障碍,那就是他以前的女友。如果不是因为忘不了那个女人,他不会到现在还没有结婚。爱一个人,就不会在乎他的过去。我在乎,我担心与他的将来有他过去的阴影。我是自私的,我想完全地拥有一个男人,他的心里只有我一个女人的名字,那就是罗妖。如果一个男人的心里有两个女人的名字,不管是多么优秀的男人,我也不会要。我看着他,叹了一口气说:“我不是你的最爱。”
“什么才是最爱?”他大笑着坐下来。
“独一无二的爱才是最爱。”
他拥住我:“你在我的心里就是独一无二的。你占有我的现在和未来还不够吗?难道你还想占有过去?你真是一个贪心的女人。”
老天可以作证,我并不是一个贪心的女人。都说人心不足蛇吞象,我知道自己不能吞象,所以才懂得知足者常乐。我也没有想过爱一个人,就要完占地占领他的过去,现在和未来。我只要求在心里他只容下我一个女人,难道这叫贪心吗?如果是,我宁愿背着贪心的“罪名”。我急于辩护:“我不是贪心的女人。”
“既然不贪心,我将我的现在和未来都给你,为什么你还不满意呢?”
“我并没有说过我需要你的现在和未来。”
“你不接受?”
我笑着:“我也没有说拒绝。”
“那你是接受还是拒绝?”
“我在等待。”
“等待?”他在我的脸上掐了一把:“等待什么?”
“等待时间做出选择。”
“我不会给你等待的时间。”
说真的,我很喜欢这种霸道的男人,在他征服我的时候,我享受着被征服的快乐,同时也表达着我征服他的欲望。爱就意味着征服,如果不能征服,也就没有爱。我甩了甩头:“我会给自己时间。”
“你真是一匹难以驾驭的野马。”
“没有优秀的骑手驯服不了的马,除非你是劣等的。”非常高兴,他将我比作一野马,我愿意是一匹野马,朗朗苍穹,寥寥长风之下,我纵声踏蹄驰骋草原,追风逐日尽显快乐风彩。
“我不是劣等的骑手,你也不是劣等的马。”
“我不需要骑手。”
“可我需要马。”
“你可以去卖马市场随意挑选你中意的马。”话才说一句我就忍不住笑了起来,他也大笑,刚才那种愿与他欢爱的激情渐渐平息,他既象一位兄长又像一位知心朋友。
“你既然不需要骑手,那我就做草原吧,任你贱踏。”说着他向我扑过来,这时我听到自己包里的手机响了。他亲吻着我的耳朵说:“别去理会它。”这么晚了还会有谁给我打电话,难道是父母发觉我不在家了吗?我拿过手机一看电话是父母打过来的,老妈在电话里气急败坏地让我回去,我也真该打十板,这大年三十晚上不好好地陪父母却闹了一个失踪,他们俩老不急死才怪呢?
他送我回去,在我要打开车门出去的时候,他拉住我的手:“记住,我们有了一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