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说对方知道自己这个想法是以监视的手段得到的,那么只能说魏子清等人是与这人一路子的。
廖素珺深深吸了口气,她不相信天上掉馅饼连续砸在自己身上,就算真掉了这馅饼八成也有毒。几乎没有思考,她就嘟囔道,“说的好像让我当老板我就会当一样。”
说完,廖素珺就要起身,可是她的肩膀突然被一只纤长白皙的手按住,而后身边传来魏子清淡雅的声音,“姜公子的话我们会考虑,不过既然提出合作,公子是不是也应该拿出些诚意?”
魏子清?
廖素珺一惊,看了眼魏子清。见他依旧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好像这根本不是在谈满是铜臭的生意事。
那人一愣,深深看了眼魏子清,“你是谁?”
魏子清含笑看了眼廖素珺,道,“嗯,应该算是公子的幕僚吧。”
幕僚?
这个答案不禁让被称作姜公子的人愣了愣,连廖素珺都十分惊讶。
这些日子相处下来,她有意无意的总是会去征求魏子清的意见。但是她从来没有想过魏子清会是自己的幕僚,说起来,自己当他丫鬟都可能被对方嫌弃俗。
姜公子眉头微皱,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不过随后就挥挥手,无所谓的说,“爱谁谁吧,苏公子,你若是答应,我可以保证你拿到那块地,并且你也不用担心客源问题。你需要做的就是酒楼的日常运作,让那里配得上我带过去的人。”
说到最后,姓姜的露出了一个十分阳光的笑容。
廖素珺皱眉看着这个姓姜的,心想这人是不是脑子被马踩了,干什么就认准自己这个一没身份二没钱财的家伙。还是说,之前自己卖那些东西被这个姓姜的发现了?还是说当时杀李茹的时候被这人撞见了让他觉得自己能胜任这个所谓的酒楼老板?
想到这,廖素珺心里有了几分了然。除了这件事,廖素珺想不出什么能让姓姜的把主意打到自己身上。
廖素珺一笑,吊捎眼眯得像狐狸,“那块地我有我自己的办法拿到,不必劳烦姜公子。其实我是想问,如果我答应了你,那我们谁是老板?”
姜公子一愣,“老板?咱俩都是啊。”
魏子清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姜公子,这件事我们需要仔细的探讨一下……”
说着,魏子清坐到了廖素珺的旁边,一脸笑容的继续说,“我们公子有足够的银子,官府那边没有拦着的道理,如今姜公子你说入伙就入伙,怎么样都要拿出些诚意才能谈下去吧。”
姜公子深深看了魏子清一眼,看了眼外头酒楼大门的地方,嘟囔了一句什么,而后略显困扰的挠挠头,“诚意我有啊。”
说完,他深吸一口气,瞪着眼敲了敲自己的胸膛,“我是顶天立地的男儿,一诺千金的那种,我都说了会帮你们拉公子哥去扔银子,这还不够吗?”
廖素珺其实并不熟悉经商的事,虽然她家里就是开客栈的,跟自己要开的这种酒楼一样都是吃饭的地方,但是廖素珺兴趣不在此,自然也没有关注过。到了现在,廖素珺才觉得自己前世又蠢了,怎么就没学学做生意呢。
这般想着,廖素珺看向魏子清。
一旁的魏子清没有看她,而是在桌子下伸出两根手指。
见状,廖素珺暗暗叫苦。作为廖素珺武功层面上的半个师父,这几个月来没少折腾她。比如说如今的两根手指,就是比之平常多练一个时辰,并多加一个铁条。
尽管廖素珺千万个不愿意,但无奈只好答应。
而接下来的事廖素珺就毫无压力的交给了魏子清,自己开始旁听起来。
“诚意?”魏子清面色不改,语气上扬的说出这两个字,就给自己倒起茶来,竟然没有意思要继续说下去。
姜公子原本以为魏子清说说什么反驳自己的话,可是等了半天他都没有再开口。起初姜公子还以为对方只是在思考,可是他也不是无能之人,转念一想就知道,这是对方在给自己施压,想让自己在诚意这点上打退堂鼓。
想明白了这些,原本还对魏子清这幕僚的身份还抱有一丝不屑的姜公子终于正视了这个人。
他深深看了魏子清一眼,转而又变回了阳光大男孩的模样,“你不信?不信拉倒,我话就放这了,客源以及各方面关系通道我负责,酒楼的五成份子归我,经营归你们。”
看姜公子又在耍无赖,廖素珺没好气的等了他一眼,不过却没有插话。这种事她并不擅长,这些日子相处下来,虽然不知道魏子清到底是干什么的,但是这人的才智廖素珺是绝对不会怀疑的。
生意上的事廖素珺不擅长,那么就交给信得过的擅长的人,这种事她看的明白。
不过在多年后某人问起廖素珺她是从何时开始着重御人之术的时候,她想了半天,才确定,是从这个酒楼开始的。
话说回来,姜公子的话放出来好似直接丢在了棉花上,弹不起来又落不了地,魏子清愣是没搭理他,继续倒茶。
这次姜公子也不急,两人竟然诡异的对着喝了整整一壶茶。
太阳渐渐西下,阳光透过窗子将三人的影子拉了老长。茶壶的影子盖住了茶杯,茶杯的影子蔓延到了桌沿。魏子清一直都是那副模样,除了喝了第一杯茶倒了第二杯茶以外,一直都饶有兴致的看着几乎看不出变化却一直在移动的影子。而哪壶茶里剩下的水,都一滴不落的进了姜公子的肚子。
姜公子起初也学着魏子清一言不发,只倒茶喝茶。可是渐渐的,他的耐心就耗不过魏子清了。他知道这是魏子清在消耗自己的耐心,但是毕竟他不是个十分有耐性的人,越到后来就越是焦躁。
不过让他越发焦躁的原因不仅仅是这诡异的沉默,更是因为魏子清给人一种奇怪的压迫感。明明看起来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软弱年轻人,但是坐在他对面的姜公子深有体会,他身上的那种压迫感是缓缓传递给人的,甚至那种感觉根本就不是那人故意释放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