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脑子中闪过几个念头,给我过生日?我记得生日的话是在夏天啊,难道还有谁过生日?可是让我蒙着布条,一定有和我有关。大日子,秋天能有什么大日子?
我低头思索了一会儿,只听见夏日暇笑了:“你不记得了,我却记得。你不喜欢这些萤火虫吗?”
“不,喜欢,只是我不喜欢它们失去自由,被关在一个狭隘的空间,没有未来,我喜欢它们自由的飞舞。”
“自由。”他抬头看向夜空,我也随着他抬头,天空是一片黑暗,没有星光也没有月光,他喃喃道:“若是它们生来就没有自由,到死也没有自由的话,那么自由对它们来说又意味着什么呢?”
那一句无意的话,却说得我心里一痛。
“哥哥,难道你没有自由吗?”
“傻丫头,你觉得我没有吗?”他笑了起来,伸手摸了摸我的头,“我觉得茗儿长大了呢,小的时候,总是闯祸,给哥哥添了不少麻烦呢!”
我觉得心里空了许多,这一次,我总觉得他哪里变了,却说不上来哪里变了,虽然我和他的接触没有几次,可我却觉得他有什么在瞒着我,但是我却没有办法去揭穿他。因为即使是谎言也必定是善意的,我不想去揭穿,我很害怕事实的本来面目太过残酷,我的心拒绝去接受。
“既然茗儿不喜欢的话,哥哥就放了吧。”他解开里面的纱布,里面的萤火虫争先恐后的飞了出来,那莹莹的绿光,星星点点般散开,飞向黑暗,点亮了四周。
之前我看不清我们在哪里,现在萤火虫散开了,我便看清我们身处在哪里,小路边上是茂密的草丛,原来不远处有一条小溪,因为一场雨的原因吧,溪水有些急,身后便是几棵大树。我们正处于树下,那轿子则在树后。
刚刚说了一些话,我才想起来,“哥哥,你还没告诉我什么是大日子。”
夏日暇叹道:“茗儿,你还记得这个吗?”
只见他手里是一条小帕子,上面是绣着一个歪歪扭扭的似猪又似狗的图案。
我嘴角抽搐了一下,没有一点印象,如果我没猜错,这个应该是她绣给他的。
“你小时候学女红,绣花总是绣不好,所以求着我给你绣,一绣就是好几年,我却没想到你在那些年里也在悄悄的绣花,虽然绣的不好,但是还是送给了我,作为我这些年替你绣花的回报。你知道我有多开心吗?你从小到大,什么都懒得学,却为了我绣了这条帕子,所以我们就约定好每年的今天就是大日子,只要有空就会一起庆祝的,我们每一年都找一个纸灯在上面留话,写完后就烧掉,希望那纸灯上的话成真。这些你都忘了吗?”
“哥哥,抱歉,以前的事情我都不记得了。”
“是吗?我还记得呢。”他的表情有些落寞,但随即还是笑了起来。
“茗儿,过来。”他走到纸灯的后面,向我招手道。
那个纸灯高半米宽半米,只见他掏出一个火折子,打开盖子,里面闪着星火,用嘴一吹,前端就燃起了火苗,虽然不是很亮,却也能照见半米内的东西了,只见地上有一个砚台和一支笔,显然之前已经磨过墨了,毛笔的笔尖蘸了黑色的墨汁,他拿起毛笔给了我道:“在纸灯上写些什么吧。”
“可以画画吗?”我用不惯毛笔,更何况我写的字他也不懂。
他一怔,但立马又笑道:“好。”
我提笔,他给我照明,我看到纸灯的左上角写着一句话,字迹潇洒飘逸,一如我见到他的时候:你若安好,便是晴天。暇留。
“哥哥,这是给我的吗?”
“嗯。”
我看了眼他,只见他正一脸期待的看着我,我不禁觉得好笑,他大概不知道我心想什么吧?一脸的郑重其事,这样好的哥哥,打着灯笼也难找啊!
“哥哥,你觉得我该画什么呢?”
“茗儿想画什么就画什么。”
“我画你怎么样?”
“我?”夏日暇显然有些紧张,“妹妹,这……”
“哥哥放轻松,我一定会把你画的很好看的。”
“可是,茗儿……”
“你不想我画你吗?”我假装一脸的伤心道,“你可知道,妹妹我学画画学了多久吗?今天是大日子,我很想让哥哥看看我的画技如何呢!”
“那好吧。”他一脸豁出去的表情,决然的闭上了眼睛,可不可以不要这样啊~~~让我很有负罪感。
“哥哥,不要紧张,我给你唱一首歌。”
刚刚看到那些萤火虫在夜空中飞舞忽然就想起了虫儿飞那首歌。
黑黑的天空低垂
亮亮的繁星相随
虫儿飞
虫儿飞
你在思念谁
天上的星星流泪
地上的玫瑰枯萎
冷风吹
冷风吹
只要有你陪
虫儿飞
花儿睡
一双又一对才美
不怕天黑
只怕心碎
不管累不累
也不管东南西北
以前我听过很多遍,只觉得悲伤,但是换了一副身躯,那歌声如同一滴水砸在石块上飞散开来的水花,在这静谧的夜色中,那声音反倒是欢快了些。
唱罢,我也停了笔。
“哥哥,好了。”
夏日暇睁眼看到那纸灯上的漫画,不禁笑了:“这么漂亮的女人是我吗?”
“哥哥,你觉得不像你吗?”
我画的夸张了些,那纸上的美人微笑如水,大大的眼睛,长长的睫毛。的确是……很不像,只是漫画不是素描也不是油画,不需要画的太逼真,神似即可,只是越看越不像,越看越心虚,微笑如水,他有过吗?这个表情,唉……果然是很久没画画,画的什么都不像了。
“虽然茗儿画得不像我,但是我很喜欢。”
“啊?”
“这是我见你画过最好看的一幅了。”夏日暇宽慰道,唉,你没看过我以前画的。
说完他将火折子凑到纸灯上,很快纸灯点燃,很快便燃起了火光,不一会儿就烧个精光。我们站在那火光前面,看着纸灯上燃烧的火光,觉得今晚的大日子过的很快乐。以前过生日的话,来的人大多是不真心的,可是这个大日子,他却很重视,弄得的和生日似的,一开始神神秘秘的,以为是什么大惊喜呢,没有惊却有喜。
“茗儿,刚刚那首歌很好听,是你编的吗?”
“嗯。”如果说是听来的话,就要解释,一解释就要扯到21世纪,为了省麻烦,只能说是自己创作的。
“玫瑰为何物?”
“是……一种花,我在梦里梦到的。”
“原来如此。”
“哥哥,你是怎么认识合欢的?”
“说来话长。不打不相识吧。”
“你说说看。”
“夜凉如水,我们还是先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