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声音竟是十分的年轻,我一怔,才一会儿,只见她已经拾起岸边的衣服,迅速的穿好,那是件白色的衣服,她伸手,衣袖里飞出长长的白色丝带向我这边袭来,我身形一闪,她也挥了挥手,那丝带竟然颇有灵性般的绕了过来,直接缠上了我的腰,连我的双手都被缠在了一起,缠得很紧。
我挣扎不得,那女子凌空向我飞来,白色的长丝带在她身后飘起,白色的裙裾如百合般在半空中优雅的飘散开来,和刘亦菲演的小龙女有的一拼,而且水汽萦绕成的雾气就像天漂浮上的云朵,而她就像九天仙女下凡似的,好美!难道我猜错了,这里压根不是冷宫?我有些后悔了,这样冒失的就进来了,不过她是怎么发现我的?
那白衣女子在我面前停下,她的眼睛如新月般明亮,头发自然地披在双肩,脸颊有着被热气烘托出来的红晕,只是站着,身上却有一股绝尘的仙子气息。她看着我,淡淡的开口道:“你是谁?怎么敢擅自进来?不怕死吗?”
一连串的问句,我都不知道回哪句了,而且这声音也不像先前的那声音,难道是我听错了,还是这里还有别人?我也顾不了怎么多,如实回答:“我只是迷路了而已。不小心闯到了你这里。”
“哈哈哈!”那女子忽然大笑,我汗,什么情况啊!她笑完后,又恢复了原来冷冰冰的样子,“怎么连话都是差不多的呢,不过你竟然敢以我自称,恐怕不是宫中之人吧?”
我点点头。
她又笑了,不过是缓缓的扯开嘴角,笑得极美,笑的也很寂寥,“四十多年了,都没有人进来过了。”
“……”四十多年?你别吓我。我看她的长相最多20岁啊。
“怎么了,吓到你了?”她笑了笑,潇洒的挥了挥袖子,那缠着我紧的丝带就松开了,她背对着我说道:“你走吧。”
“我……”我欲言又止。
“怎么了?”
“我没地方去了,可以暂住一段时间吗?”
“小幽,你觉得可以吗?”她朝温泉的方向问去。我也看向那,原来还有一个人,只见水面上露出一个湿漉漉的小脸,声音像山谷里清脆的黄鹂声:“娘亲,让小幽看看。”就是那个声音。
我有些好奇,那女子看了眼我,说道:“小幽从来没见过外面的人,你不要伤害她。”
“嗯。”我回道。
于是就跟在她的身后,来到温泉旁,那个女孩靠在岸边两只粉嫩的手搭在上面,仰着脸,脸颊红扑扑的,上面是一双乌黑的大眼睛,几缕头发丝湿漉漉的贴在额头上,那双眼睛正一瞬不瞬好奇的看着我,问道:“娘亲,外面的人都是长得这样的吗?”
“不是的,小幽。”那女子温柔地说道。
“那娘亲,那外面的人是长得什么样的?”
“这……”她沉默了。
真是好可爱的孩子,我拾起地上的几片竹叶,笑道:“小幽,你看这几片叶子一样吗?”
小幽看了半天我手中的叶子,缓缓地说道:“不一样。”
“嗯,小幽,你要知道我们人也是的,就像这叶子也一样,虽然都是叶子,都是有鼻子有眼的,但人与人之间却又不尽相同。”
“哦,小幽明白了。”
那女子感激地看了眼我。
“小幽,叫她姐姐知道吗?”
“娘亲,什么是姐姐啊?可以吃吗?”
额,看着孩子一脸的天真无邪,我和她都无语了。真是个好奇宝宝。
“这孩子多大了?你为何不带孩子出去?”
“10岁了,你难道不知道这是哪里吗?我怎么可以随随便便把孩子带出去?”
“这里是冷宫吗?”
“你不知道?这里根本不是冷宫,而是比冷宫更惨的地方,是天牢!”
“啊!”我还真没看出来,这哪里像天牢啊?这还有温泉,天牢有吗?
“呵呵,看来你真的不知道,当然了,对于你来说这和冷宫没有什么区别,但对于我来说就是天牢。”她的眼里露出了淡淡的哀伤。
“我可以留下来吗?”
“可以。这里有很多房间,你挑一个住,住多久都没问题,只不过。”她皱了下眉头,“有四十年多年没打扫了。”
“你一直说四十多年,那你多大了?”我小心翼翼的问道。
“我,如果说我六十多岁了,你相信吗?”
我摇了摇头。
“呵呵呵,开玩笑的。我28岁了吧。”她微微一笑。
我还真看不出她哪里有开玩笑的样子。如果是冷笑话的话,她真的冷到了我。
“走吧。”她走在前面,雾气淡了些,我才发现原来这是在个院子,四周都是用墙围起来的,竹林后是一个天然的水池,建着小木桥,走完木桥,便是一道拱门,走进去后,便见一大片空地,左右各一排厢房,而且除了这道拱门外四周都是墙。这样看来只有一个门口,连后门也没有。
随着她推开其中一扇门,里面是厚厚的一层灰,一股尘土味扑鼻而来,“咳咳咳。”我一边咳嗽,一边伸手拍灰尘,好呛人!
“你没事吧?我没想到你会来,这间屋子有八年没打扫了,至少比别的房间干净。”她说道,目光落在屋内的某处,似乎陷入了某种回忆。呼,她总算没又说四十年,她老是说着这个数字,让我恍惚间觉得她的身上好像承载了太多的回忆。
“我去找把扫帚,你随意吧。”她走了出去。
房间布置得很干净,中间是一个圆桌,摆放着两把椅子,东侧是一条床,西侧放置着一个上了锁的柜子,西侧的墙上还挂着一幅画,虽然落了尘埃,但是我用手轻轻拂过,依然可以看清大致的轮廓,没有画,只是一首诗,字体清秀,我仔细读了起来:
清秋黄花遍地好颜色,折枯枝听冷雨凭心情,君莫回首看奴家笑,来年……后面不知为何竟空了。我呆呆的看着这空白的地方,这似乎是首情诗。为什么没有写下去呢?好奇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