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步宁起还算知礼仪,拒绝,道:“加上莫要冲撞几位小姐好,不如让丫鬟再在此处岸边摆一桌茶点,既可以说话聊天,又不会越礼。”
“难为绍云兄想得如此周到。来人,摆茶。”谢庭正将栓船绳子交给了身边的谢铭,扬手吩咐下去。
而另外早有丫鬟小跑进了内院,去请谢静秀了。看来谢守仁为了和靖王府结亲,真是煞费苦心。
原来,到了他们这一代,谢侯府已经需要通过出卖女儿来求取荣华富贵了。谢庭正现在不好好读书参加科举,考取功名,而是为妹子的婚事牵桥搭线,跑前跑后,真是有意思。
回到絮月院的谢飞絮,早已恢复了惯常的沉稳和随意,更多时候,她懒散的外表下,是在思考和谋算着每一件事,每一步路……
翌日一早,絮月院便忙碌起来。
“小姐你还是瘦弱了些。”帮着谢飞絮更衣的王嬷嬷,握着她纤细的手腕,不由得心酸。
谢飞絮俏皮地吐了吐舌头,道:“嬷嬷放心,我身子好着呢。瘦弱是因为我还没长大,过些日子就好了。”
她能说,其实她现在还没发育吗?
虽然已经十二岁,但是本尊由于长期的营养不良,她现在还没来初潮。都没开始发育,就长肉,那就惨了。
“那也太瘦了些……”王嬷嬷终究不认同瘦子。
谢飞絮知道王嬷嬷有个毛病,就是不说则已,一说起来就唠叨没完,而且她认死理,很多观念上的东西,她认定的就改不了。
因而现在谢飞絮不想再在这个话题上纠结,对着镜子做着各种鬼脸,一边问:“嬷嬷可有什么要添置的?你列个单子给梅心。”
“小姐休得做这些奇怪的表情,免得被人看了去。”王嬷嬷忍不住被谢飞絮逗笑了,可是却不同意她做的鬼脸。
一个深闺小姐,就该注意言行举止,即便是在自己的房内,没人在旁,也要注意,这种毁三观的表情,她实在接受不了。
“哎呦,嬷嬷,又没人看见。你去写单子吧。”谢飞絮撒着娇,继续将自己这张美得让人窒息的脸蛋,变幻着各种逗比的表情,自娱自乐,仿佛在这个缺乏娱乐的时代,只有这个游戏能让她乐此不彼。
“真是……”王嬷嬷无语,却又无奈,“小姐认齐了字?老奴写的单子你都能看得明白?”
“那是自然,我这么聪明。”好歹她也是大学毕业生,虽然是半工读,但是汉字她是绝对认齐了,因而现在学起繁体字,自然也不怎么费工夫,就是写的时候,有点麻烦。
王嬷嬷这下真的忍不住笑了起来,“噗,小姐聪明。好吧,老奴没有要添置的东西,小姐还是将自己要买的东西记下来为好,免得一时记不起来。”
“嬷嬷,你在逗我玩儿啊?”谢飞絮咧嘴,灵活地翻了一个斗鸡眼,那颗美丽的痣被她扭成了一团,直接把跨进门来的梅心吓得半死,手中的衣物落了一地。
“小小小,姐……你没事吧?”梅心艰难地咽了咽口水,忙上前看谢飞絮是不是发烧了。
谢飞絮甩了甩头,恢复了回来,笑着道:“嗨,我没事。我在逗嬷嬷玩儿。”
王嬷嬷和梅心齐齐给她一记“你没救”了的眼神,便各自忙碌去了。
谢飞絮泄气地吹了吹刘海,你们是不会懂得一个现代人内心的无奈的。
马车出了侯府,沿着西街出去,谢飞絮很是兴奋。
“停。”
路过旧时书铺,谢飞絮不由自主地喊了出来。她心中的恨意并没有消除,只是恨这种东西太过折磨自己,她早已不屑去恨,不过是转换成一个动力,立志势必将它弄垮的决心。
她掀开帘子,望向那个招牌,那里面一搁搁的书柜,一沓沓的书画,那样安静高雅的地方,她却只看到了那一日被赶出来,绝望地流泪的自己。
“小姐可是要买书?”梅心疑惑地盯着谢飞絮,仿佛看到了一个遥不可及的女孩子,孤立无援,苍白空洞。
她不由得心惊,小姐曾经都经历过什么?
“算了,银子不够,不买。走吧。”谢飞絮回神,放下了帘子。外面那个车夫,可是冯氏的人,她不能让人抓住把柄的同时,更要让冯氏知道她现在有多穷,连一本书都买不起。
月儿……月儿啊!
她在心底,细细地呼唤。
突然好想,好想见他们。想恒子,想粒子和米儿。
“梅心,我……”握着拳头想了想,她最终没有说出来,还是再等等吧。没有万全的准备,她不能将恒子他们置身险地。
梅心蹙眉,附耳担忧地问道:“小姐可是有心事?”
“没事呢,我们抓紧时间购物。十几两的银子,还真不够花,哎……给祖母买些绿轩阁的糕点,给母亲买一盒禾颜楼的胭脂,给大姐姐一块红布料绣手帕……”
“小姐真是有心,将每一个人的喜好都记着这般清楚。倒是您自个的,可别忘了……”绿意轻笑。自从上次谢飞絮和她长谈之后,绿意很快就融入了她们当中。
“我都倒不觉得自己缺什么,就是想逛逛,看有什么好玩的。”谢飞絮四处看个不停,心里想着要不到木工店里面让他们做一副麻将,没事和丫头婆子们玩玩。
只是当时没想到,也没画出来。
她熟记这里面的路,也知道每一个店铺是买什么的,哪里有好玩的东西。只是这古代消遣的地方太少,除了**、赌场适合男子,就是酒馆、茶馆、饭店、客栈……剩下的就是杂货店、书画、首饰等这些。
消遣的……
咦,要不开个麻将馆吧。
艾玛,她要在这个时代普及麻将吗?貌似这也是赌啊!
这一路,她都在构思自己的第一桶金该从哪里入手,既新颖又来钱快的……她早已忘了是出来逛街的。
等梅心和绿意将该买的东西都买了回来,谢飞絮心里已有了一个大概的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