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说够就给我滚出去。”谢静忧脾气上来,竟然想泼妇一样指着谢英梅的鼻子吼道。
谢英梅一听,乐了,“哎呦,忧儿你可是侯府的嫡次女,有你这么态度对待长辈的,你二姑姑我不过就就是论事而已,你也不看看自己母亲做的是什么事?”
还说什么百年书香门第,就教出这样的女儿来?说出去真是笑死人了,她倒要看看,冯氏还有什么好拽的。
“二姑姑?你倒是忘了大姐姐还在宫里,不知皇上多金贵着呢?你是在说我们家的女儿教得不好吗?”谢静忧气得直冷笑,他们这些人真的以为谢家没有人了吗?
谢英梅一听,倒是脸色讪讪不好意思再开口,毕竟谢静舒刚进宫那是事实,至于得不得宠还未可知。她方才还真是有些冲动了。
这么一想,她连忙轻咳嗽两声,摆出一副笑脸,“忧儿,姑姑这不是担忧这些无须有的传闻毁了咱们家的名声吗?万一传到宫里去,娘娘的日子又怎么能好过,就怕那些仗势欺人的狗奴才,将我们舒儿欺负了去啊。”
“我呸,猫哭老鼠假慈悲。”谢静忧啐了谢英梅一口,却不想被刚清醒过来的冯氏拉住了手,“忧儿,别冲动。这件事母亲一定要查清楚,到底是那个贱蹄子这么没有道德,在外面胡乱说话的。”
谢静忧见冯氏悠悠转醒,欢喜又激动地扑了过去,“母亲,你吓死女儿了。没事了就好,一会让太医来把把脉,身子还要调养调养,至于这件事,女儿也不会让那个罪魁祸首善终的。”
在谢静忧的心中,这个罪魁祸首,首当其冲的便是谢飞絮。要不是她不安分守己,又怎么会惹出这样的事情来,明明是父亲来惩罚她的,偏偏被人说成了是母亲的错,她就该嫁给那个昌州刺史的龟儿子,她就该去那种地方去,最后半路就死了,那才叫大快人心。
见冯氏醒过来的冯大奶奶,也算是送了一口气,温柔地执起她的手,劝道:“妹子,都是大嫂方才太过着急,说话重了点儿,你别往心里去。这种上不了台面的手段,又怎么能影响的了我冯家的名声?妹子你也别忧心。”
“正是这个理,我们应该齐心协力度过这次的难关……”站在一旁的谢英梅连忙插口。
可是没有人理她,倒是冯氏冷眼旁观,只握着冯大奶奶的手不放,“大嫂,你是为纯儿好,纯儿又怎么会怪你呢。这是大嫂放心,回去和母亲哥哥他们都说一声,纯儿不孝,定要换自己一个清白才是。”
正在这时,李嬷嬷走进来,俯身到冯氏的耳边说了一番话。冯氏听得脸容越发冷峻渗人。
屋内一时之间,沉静得可怕,每一个人脸色各异,尤其是谢静心,战战兢兢地站在一旁,不敢抬头。
“傻丫头。”冯大奶奶心疼地点了点她的鼻子,识相地站起来,“那嫂子我就不打扰你处理家务事了。改日再来瞧你。”
说着有是安慰一番,这挑帘出去。
“忧儿,你去送送你舅母,顺便将你二姑姑也一起送出去。”冯氏扬手,将谢静忧给推了出去,她还不想让这个呵护得极好的次女儿被这样的阴事给玷污了心性。
谢静忧不依,却奈何不了冯大奶奶一手拉着她,一手推着谢英梅,“邵夫人今日穿得可显年轻,这株花尤其好,戴着至少年轻了十岁,快告诉姐姐,这一身在哪做的?”
本还推脱的谢英梅一听,顿时喜上眉梢,“是吗?我就说这套服饰做得好,你这么问,我也不妨告诉你,这可以……”
等众人都走远了,冯氏才端起桌上的热茶,轻轻地抿了一口,也不说话,也不叫谢静心出去。
倒是一屋子的丫鬟婢子都让李嬷嬷带了进来,显然是开始审讯了。
“母亲,心儿想起今日还有个花样未曾绣完,就先下去,不打扰母亲了。”谢静心惴惴地说完,恨不得抓紧机会,拔腿就跑。
方才听说二姑奶奶和冯家大奶奶一起来,她还以为是什么好事,二话不说就爱跟着谢静忧的屁股后面过来了,没想到进门才听到原来是因为谢飞絮的事情传了出去。
虽然她知道冯氏想将谢飞絮嫁到昌州,她欢喜了一个晚上,但是这个消息可不是她传出去的,因而此时,她看到冯氏生气,不过是有些心惊胆战,并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是以一见李嬷嬷将一屋子的丫鬟都请了进来,她便以为冯氏要整治人了,这个时候她最好不要在场,因而识相的告退。
不想,冯氏竟然抬手阻止了她的动作,“不急,为娘觉得,这件事心儿你也听听比较好些。”
“可是……”谢静心一凛,她不明白为什么她要听?转而又想,难道是说,冯氏想要让她学学怎么管教下人,日后有意给她许配到靖王府里去?
冯氏没有回答她,而是目光冰冷有些狠戾地盯着跪了一地的丫鬟,“是你们自己招来,还是要我说啊?”
一屋子的丫鬟全都噤若寒蝉,动也不敢动,她们虽然还不知道冯氏指的是什么,但是看这个架势,定不会是什么好事。
“前夜是谁值夜的?自己站出来。”李嬷嬷代替冯氏开口,那股狠劲,一点都不亚于冯氏。
一个粉色衣裙的小丫头站了出来,“是奴婢掌灯。”
然后身着浅蓝色绣花裙的红穂也跟着站了出来,“是奴婢守的夜。”
冯氏击掌,连拍了两声,“好,好啊!你们自己说,那晚,我和侯爷都说了什么?”
粉色丫头一抖,跪了下来,“奴婢有罪,奴婢不是故意打盹的,奴婢白日里干活实在太累,所以才……”
不用说,这个小丫鬟偷懒了,半夜睡着了,什么也没听到。
那就只剩下一个人了。
“红穂,你是自己说,还是我让人替你说?”冯氏阴森地一笑,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