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奴婢求你您冷静一点,你这样去只怕不单救不了小姐,还会坏了她的计划,毁了她的名声,恐怕到时候就是神仙也无能无力了。”莲花死死地拉着他的手臂不放,一边哀求一边解释。
恒子慢慢停止了挣扎,却是满脸的悲戚和痛恨,他恨自己还太过懦弱,恨自己一无是处,恨自己身无长物,甚至连过去带她走的能力也没有。
“公子……”莲花泪流不止,看着他的悲痛,她心如刀绞。
他们俩人接触的次数寥寥无几,包括现在也不过是见过三次面,可是她却觉得自己那么了解他,那么明白他此刻的痛苦,那么心疼他的自责和难过。
“你说吧,絮儿她要怎么做。”恒子闭了闭眼睛,将心中的苦楚忍了下去,再次睁开却是坚定和不曾有过的凌厉。
莲花见他这么说,也迅速平复了一下心中的情绪。谨慎地环顾一下四周,将恒子领到一个极其隐秘的树丛里。
“公子,奴婢方才在莫老伯哪里的时候被人跟着,因而不得已委屈一下公子了。”树丛里的空间并不大,莲花只能侧了侧身,说是福身告罪。
恒子默默地抬手让她起来,说道:“莲花你不必客气,在我这里大家都是兄弟姐妹,地位是平等的,相信絮儿心中,你也是她的亲姐姐般无异。此处我查看过很安全,何况粒子还在外面守着,若是有人来自然就会知晓。”
莲花摇头,惊恐地道:“奴婢看那人身形魁梧,像是会武功,极像小姐说的上次在云来寺晕倒的黑衣人,不得不谨慎。”
“果然如此的话,絮儿看来除了明争,还得暗斗,我那时候真是失心疯,才让她回侯府了去。”恒子担心得要死,一面又将所有的责任都往自己身上揽。
“不过小姐有人在背后护着,虽然奴婢不知道他是谁,但看样子是不会伤害小姐的,公子你放心。”
恒子一愣,心中泛出了一股怪异的酸气,他急忙扣住莲花的肩,问:“男的?他是谁?”
莲花一惊,男人特有的气息扑面而来,让她心底一酥,像是没骨头一样晕乎乎的想要晕了,“奴婢不知。”
“说正经事吧。”恒子泄气地放开她。
他此刻已经深刻的感觉到,谢飞絮现在已经超出了他可以控制的范围。她做事识人决定,都不是他再能左右,甚至连一点建议,都已经没办法再提。
莲花回神,只知道点头。
敛了敛心神,她才从怀里拿出一张字条郑重其事地放到他手中,“小姐说,你看了就明白。另外,越快越好,她希望利用其所有的力量,将这个消息散播出去,上至贵族,下至乞丐。”
恒子谨慎打开,大意扫了一眼,便宝贝似得将它原样叠好,收进了怀中。信誓旦旦地道:“我知道了,你回去告诉絮儿,今晚让她等好消息。”
“嗯,好,辛苦公子。”莲花慌乱地福身想要出去,她怕自己再在这个狭小又充满他气息的地方待下去,会晕倒。
恒子没有多说,颔首算是默认。
但是待莲花走出几步后,他由慌忙叫住,“莲花,帮我照顾好絮儿,莫要让她着凉生病,更不要让她忧心伤神,告诉她,一切还有我。还有我们。”
“是。”莲花答应,落荒而逃。
月老庙外,粒子欢喜地迎了上来,他说,“莲花姐姐,粒子好想你。但是更像絮姐姐。你能告诉我絮姐姐好吗?她胖了还是瘦了,她什么时候出来见粒子?”说到最后,粒子灵动的大眼泪眼汪汪,好不委屈。
莲花只觉得自己的心软得像一团糊浆一样,恨不得将他抱住,像哄弟弟似得好好地哄一哄。
“粒子不要担心,小姐她很好。你只要乖乖的,等长高大了,有能力保护她之后,她就会出来见你们了。”
“真的吗?”粒子睁着大眼问。
其实他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他知道莲花的话不过是想哄他开心,而方才她这么急忙地来找恒子哥,肯定发生了什么大事。不过现在也不是问那种问题的时候,他相信很快恒子哥便会告诉他们了。
他只是想接着莲花和谢飞絮的关系,撒撒娇,重温一下谢飞絮在时的感觉而已,没人知道他心中的思念,并不比恒子的少。
“当然是真的。公子一会就出来,你先和他回去,我要回去回禀小姐了,不能再多说了。”莲花依依不舍地拍了拍粒子的头,含泪微笑着离开。
“莲花姐姐慢走。这是我给絮姐姐买的牛肉干,她最喜欢吃,你记得给她哦。”粒子从怀中掏出一代油纸包塞进莲花手中,满脸期待。
莲花不忍再说,双手执紧纸包,转身逃似得跑出了月老庙,直到行进热闹的街市,她才慢下脚步,往莫老伯的包子铺走去。
那个男子果然在哪里等着,幸好及早发现,没有给他发现恒子。
莲花若无其事地走过去,心中却着实吁了一口气。
“老伯,我的包子咧?”莲花吆喝了一声,拍了拍她白净的男装衣物。
“哟,姑娘怎么穿成这样,老头子我都认不出来了。快,包子都留着呢,还热的,拿好了。”莫老伯显然是吃了一大惊,转后看了很久才认出来是莲花,欢天喜地将一大包的肉包塞进她的手中。
“谢了。”莲花像莫老伯使了一个眼神,没再多说。而是大包小包又回到了先前布庄,将衣服换了回来,这才慢悠悠地回府。
墨此气得咬牙切齿,感情这个女人已经甩开他去见了别人了。
奶奶的,他堂堂一个大男人,竟然被一个小丫头给耍了,日后还怎么见人?尤其是怎么见他的主子?
怎么办?回去主子肯定将他骂死了。墨此靠着侯府的围墙,狠狠地吐了一口气,转身离开。
旧时书铺,白衣男子已经等候多时。
“主子,墨此有罪。”他不分由说,一来就先跪下认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