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涵尴尬地道:“是我说错了,御风们本来就不在意这些俗礼。”
展颜嘴角含着讽刺的笑意看向石莲,道:“无妨的,你也是好心,我师姐平时就是这样的洒脱,但是师父师公最是疼她不过。”
石莲气得胸口一起一伏,看向项佐行那边果然没什么动静,恨恨地闭了嘴。表姐不在这,我且不与你计较,等着瞧!
蒋涵眼神一亮,羡慕道:“你们御风们可真有意思。”
“得空去忘忧岛玩啊,我招待你。”展颜四处看了一圈,似无意道:“怎的不见石大小姐,今个儿可是她的好日子。”
蒋涵还未开口,石莲抢着道:“我姐当然实在园子了接待贵客了。”
展颜抿嘴一笑:“哦~~你姐接待贵客,却把你这个妹妹扔在外面,果真是姐妹情深啊。”
“你!”石莲恶狠狠地盯着展颜,展颜悠闲地晃了晃酒盅,抿了一小口酒,然后笑着望着石莲,对比之下石莲那张狰狞的脸显得难看之极。
石英不在这里,她没有底气对付展颜,做得太过的话,御风们这个抽风的门派指不定怎么对付她呢。
蒋涵一看这种情况赶紧打圆场,“大家好不容易聚上一回,喝酒!喝酒!来,都举杯干了!”
另一边洛酒和公孙阳也和一众同龄人打得火热,因为洛酒现在是武林新秀谱的第一人,来敬酒攀交情的人走了一拨又来一拨,好在洛酒用真气将酒排出,精神依旧奕奕。
听雨阁的人早就随朱玉走了,洛酒有些许失望,和王十一郎那场打得十分舒爽,还想着与他好好把酒聊天,后又一想听雨阁有徒弟殒命,早早离开合情合理。
“洛兄!”说话之人是个年轻憨厚的后生,名唤李武,是离箭帮的弟子,说话直来直去,爽朗大方,难得的实诚人。是洛酒在这交上的第一谈得来的朋友。
李武一拳垂在洛酒胸口上,笑道:“我就知道你小子是好样的,果然把他们都打到了。”接着又小声而兴奋地说道:“我跟你说,之前赌场开局,我全压的你赢,结果赢了个满堂彩!”
洛酒哈哈一笑,神秘说道:“我跟你说一个秘密,我也压的自己赢,所以我也赢了个满堂彩!”
李武怔了一怔,旋即反应过来,“你小子可真行,这样的事都干得出来!”
“今个儿可得跟我好好喝一顿!”
洛酒爽快答应,与李武等人又来了一轮。
要说这李武洛酒二人的友谊还要说起洛酒刚来两翼山发生的事儿。
那日洛酒道街上给厌食的两位女士买小吃,天气燥热,两个姑娘都没什么胃口,洛酒便想着给她们换换口味儿。
两翼山的小吃还真不少,酸辣里脊汤、串烧虾丸、口味香虾……不一会儿功夫,洛酒两手就拎不下了,只得作罢。
如此清俊无双的公子哥儿做这么普通的事情,那场面格外引人注目。好多小姑娘红着脸颊偷偷瞧着洛酒这边。洛酒被那一道道火辣的目光盯得浑身不知在,加快了脚步。
就在这时,一个胆大的姑娘手拿一枝蔷薇花捯着小碎步,扭着小蛮腰,满脸羞涩地将蔷薇花送上洛酒面前,期待的眼神望着洛酒:“郎君甚美,比蔷薇还美,请收下小女子的的心意。”
火辣的的表白着实让洛酒愣了一愣,洛酒这边还没答话,那边更多的姑娘蜂拥而至,手上都拿着从路边摘的蔷薇花,冲到洛酒面前,把手上的蔷薇花送上去。登时洛酒被围个水泄不通,进退不得。更有甚者用力过猛,花都戳到洛酒脸上。
洛酒怒了,又不能动手打女人,何况他现在双手拎着两个女祖宗的晚饭,根本腾不出手打人。眼见着魔的女人越来越多,洛酒暗崔内力,足尖一点,飞身越上屋顶,转眼间就不见了。
底下的一众女子看的目瞪口呆,当真是美如嫡仙呢。
只有洛酒知道自己有狼狈,回去不敢跟任何人替,怕这帮嘴损的家伙把自己给埋汰死。
这一天可把洛酒给刺激坏了,直到晚上沐浴的时候才发现一直佩戴的荷包不见了。这可急坏了洛酒,要知道这看似普通的栀子花样式的荷包其实另有玄机。几年前和展颜打赌,后来展颜输了,代价是给洛酒秀一个荷包玩儿。展颜咬着牙,面目狰狞地把一个小鸡琢米样式的荷包送给洛酒。
洛酒满脸的嫌弃,勉为其难的收下了。之后展颜就再也没见过这个丑的吓死人的荷包,以为他扔了,也没放在心上。
洛酒怎么舍得扔掉展颜费心绣出的荷包,便小心翼翼地将展颜的荷包藏在栀子花荷包里面,一带就是四年。
如此珍惜的东西被居然丢了,那怎么能行!于是帅气的洛酒公子随便擦擦身子,冷着一张脸出了庭院到大街上四处寻找。
都是那帮该死的女人!害我丢掉了心爱之物,真是倒霉。小镇子不算大,只用了一炷香的时间洛酒就把大半个镇子的街道搜索了一遍,越找越郁闷,暗骂自己愚蠢,外面的荷包十分精美,光是这荷包就值个几两银子,里面满满的银子金叶子,怎么会由它遗落在街道,定是被人捡走或是被偷儿顺走,估计是找不回来了。
洛酒一阵阵心疼,还是不肯放弃希望,放慢速度仔细找着。忽然听到前方不远处人生嘈杂,像是出了什么事。洛酒本不想理会,可一句话将他吸引过去。
“你这疯汉子,有完没完,我都说这是我丢的东西,还不快拿来!”一个瘦高的中年人指着对面的青年人。
李武十分倔犟:“你不说出着荷包里的东西,我就是不能给你!”
围观之人有大胆的附和道:“可不是吗,你就说清楚就得了呗,难道你说不出来,所以在这玩浑的?”
瘦高子狠狠瞪了那人一眼道:“我怎么不知道了,里面就是些金叶子和银两,是也不是?”
李武低头打开荷包一角,“是……”
瘦高子一脸得意,伸手就要来拿。
李武突然把荷包捂在怀里,硬声道:“但是还有样东西,你说了我才给你!”
瘦高子骂道:“你这个浑人,是不是想把钱财据为己有啊!小心我去报官!”
李武没半分犹豫,道:“报什么也没用,你说不出来,就是去告御状我也不还你!”
洛酒在一边看了许久,看到心爱的荷包就在眼前,松了一口气,静下心来看着这一场好戏。
看的差不多了,洛酒缓缓开口:“这位仁兄说的极是,既然你说这荷包是你的,大声说出里面有何物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你要是说不出,那就是明抢、讹诈,要治罪的。”
洛酒与生俱来的贵气和沉稳的声线让人不由得心生敬畏之心,明眼人一打眼便知道此人是个贵人,得罪不起的。
瘦高子心慌极了,本想着占点便宜,哪想会演变成这样,最近镇中来了好些贵人,要是得罪了,我的性命哪还能活命啊!
瘦高子面上风云变幻,抬眼对上洛酒的眼神儿,心下一凛,不一会儿他干笑两声:“想是小人一时眼花认错了,小人这就滚了,免得脏了贵人的眼睛。”
说完和几个同伴飞速地离去,一眨眼就不见了。
洛酒没拦着,这几个流氓不配他动手,再说荷包已然找到,旁的东西不重要了。
洛酒笑着向李武伸出手,李武带着警惕的眼神,“你干什么?”
“李师兄,我是御风们的洛酒,这个荷包是我的。”
李武打量了对方,却依然倔强道:“你说是你的就是你的啊,你也得说说里面有什么才行。”
这个愣头青,真有意思,洛酒最后还是说了,李武才肯将荷包奉还。洛酒感激李武拾金不昧,守金有方;李武钦佩洛酒为人豁达,不拘俗礼,两人迅速成了好友,喝酒打架豪情万丈。
与满堂觥筹交错不同,在整个庭院最僻静的小院中,石英低声问一个黑衣人道:“事情顺利否?”
黑衣人弯着腰,小心答道:“小姐放心,洛酒对此人定然不会防范。”
“好,此事若成,本小姐定然重赏,去罢!”
黑衣人恭敬退下,消失在墨色的夜色之中。
石英一直皱着眉头,满地都是她折断的桂花枝,她深吸一口气,将惴惴不安的心情祛除出去,阴冷一笑,洛酒,你会属于我石英一个人,谁也别想与我相争!
李武的酒量大得惊人,抓着洛酒不松手,连‘为今日的月亮很白干一杯’的借口都说出来,弄的洛酒哭笑不得,就这样一杯接一杯,饶是洛酒以内力相抵,也有些晕乎乎的感觉,趁理智还清晰,便装要去小解的模样,准备用最常用的逃酒之法。
李武拉着洛酒的衣襟,两眼直瞪着道:“你休要逃走,我……我跟侬一起去……一起去……”
洛酒很想一巴掌将他拍倒,可没那狠心,叹了口气和这个语无伦次的家伙一起去茅房,离箭帮的势力已大不如前,这的人都是些捧高踩低的角色,独留他在这也不放心。
李武吐得昏天黑地,洛酒帮他收拾一下才自去放水。舒爽之后却找不到李武的影子,洛酒把李武当成难得的朋友,自然不能独自先走。万一冲撞了哪个人物,要他的性命不过是一句话的事儿。
洛酒认命地在四处寻找李武,这小子真是不省事!
循着李武呕吐的秽物,洛酒的路越走越偏,途径一片如云彩般的荼靡花障,馥郁的香气缠绕鼻翼,洛酒被内力强压下的酒劲上头了,头脑渐渐浑浊不清,脚下脚步渐渐虚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