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大洲故意逗她道:“呦,现在就知道向着他了?真是女生外向!哼。”
石英搂着他的脖子,撒娇道:“哎呀,爹,别生气,好不好?就算我嫁人了,也是要一直呆在您的身边的,我要让他入赘为婿。女儿一刻也不想离开爹!您说好不好?”
“你啊,真拿你没办法。”石大洲是真心疼爱这个女儿的,甚至是没有原则的疼爱,所以才造就了石英骄纵任性的性格。
“我就知道爹最疼我了,还是我爹最好了。”石英叹了口气,忧虑道:“也不知道门主能不能答应这门亲事。”
“事在人为,只要你真看上那小子,那就相信爹定能帮你达成心愿。再说,我闺女长的这样好看,他要是不要,那就傻啊。”何况,他还有诱人的条件可以交换,不怕项天涯不答应。就算项天涯不答应,洛酒那小子能不答应,权利、名声、美色哪一样是正常男人能拒绝的了的?
石英努努嘴,想了想,有些不甘心道:“那个叫展颜的,长的像个狐狸精似的,专门勾引她的师兄。”
石大洲道:“你不要与那等上不来台面的女人计较,你若想出气,有的事办法,不要因为这等小事误了大事,懂吗?”
石英‘嗯’了一声,眼底闪现出一丝狠辣,道:“看我怎么收拾她。”
石大洲哈哈一乐,道:“这才是我石大洲的女儿嘛!”“不过,你得矜持一点,男人都喜欢这个调调,越得不到的就越好,你这样看着他就走不动道,是不行的。”
石英听了,气的一跺脚,道:“爹,你真是说话越来越难听了,不不要理你了。”转身推门跑出去了。她可不这么想,幸福还是要亲手争取的,谁跟她抢,就杀了她!
石大洲看着半开的门,眼底蕴藏的晦暗的眼神,在火烧云的映照下,显得有几分可怖。
竹息园中烛火忽明忽暗,师徒二人的扭曲的剪影印在极地窗上。
项天涯盘腿坐在席子上,悠悠问道:“石大洲怎么来了?”
项佐行跽坐在他对面,道:“他不肯讲,要见您才说。”
“怎么在这个时候来……最近江湖上有什么动静?”
项佐行皱眉道:“并没有,徒儿也是奇怪的很,咱们御风门从来不掺和这些个争权夺利的事情之中,现下到底是何意?”
项天涯的的声音透着苍茫和无奈:“兴许,江湖的太平日子到头了……”虽说御风门一直遗世独立,但这武林纷争向来是不长眼的,御风门要在这等恶劣的环境下两边不靠,实非易事。
现在的青桐派是武林之中风头最盛的门派,石大洲的长子取了武林盟主丁世昌的女儿,结成了儿女亲家,有人揣测,下一任的武林盟主之位很有可能是石大洲?新旧更替之际,不知道是不是又要掀起血雨腥风,才能换得暂时的平静。
正所谓:江湖纷争几时休?儿女情长含血泣;不见白骨痴情剑,风雨飘零又一秋。
项佐行觉得心中一阵阵的发闷,于是就聊起了别的:“师父,展颜学的怎么样?”
项天涯一听展颜的名字,立刻头如斗大,厌世般的道“你那个宝贝徒弟啊,真要命啊。每天都在不停的问我问题,没完没了,没完没了啊。”
展颜有个习惯,在现代拍戏的时候,导演就给她起了个外号‘十万个为什么’,特别好问,哪怕是一点点的不明白,她都不耻下问,一定要问明白为止,她天生长的就有优势,当她笑着问你的时候,就算你再不耐烦,也不忍心拒绝她。到了这里。项佐行是领教过了,好在他脾气天生就好,无论她问的问题有多么白痴,他都会一一解答,就连天生冷面的崔玉郎都差点破功,经常想一掌拍死她,这个世界是不是就安静了。
项佐行好似能想象到展颜把师父正的没招没招的,还一脸无辜的问,这是为什么呢?不禁笑道:“我觉得还好啊,多认真的徒弟啊,师父您别不知足,好不好。”
项天涯胡子一撅,道:“滚,那是你亲闺女,你当然怎么看怎么好了,就算她哪天杀人,估计你都得帮他藏尸啊!”
项佐行认真想了一下,最后居然点点头:“这个有可能。”
“真是慈父多败女!你瞧瞧那个姓石的,把他女儿都教成什么德行了。”
项佐行听了这句话笑的更欢了,好像脑袋了有什么东西闪过,难道石大洲此次前来,和石英有你关系?
他忽然转移了话题,正色道:“师父,那边,怎么办?”
项天涯倒是毫不担心的道:“你是担心,此时御风门比较乱,你怕他们会趁机下手?”
项佐行不可置否:“有这个可能。”
“展颜给咱们带来一点有趣的消息来,你帮为师参详参详……”两人低声谈论着什么,窗外的芭蕉树墨绿通透,叶子舒卷着,似乎对母体有着浓浓的深情,不愿展开枝叶迎接世界。
展颜对石大眼来了一事毫不在意,该干嘛干嘛,要是石大眼还敢惹她,她照样整她。展颜可不是那种受得了憋屈、以德报怨的人,如若让她不生气,要她出了这口气才可以。
洛酒可就没那么安心了,自从去接石英父女俩到御风门。那个大眼睛的女人就一直瞅着他,瞅的他后背冒冷汗,寒毛都立起来了,没出息的想回家躲两天,找什么借口好呢?洛酒苦苦沉思着。
第二天,项佐行引着石大洲去了雅客阁。
石大洲见了项天涯,恭恭敬敬行了个礼,项天涯笑眯眯地点了点头:“生受了。”
石大洲笑道:“不敢,不敢,门主亦是我长辈,该当受我一拜。”
项天涯做了个‘请’的手势,道:“坐。”
石大洲坐到竹席上,坐案几的对面。
雅客阁是座小竹楼,四面皆是竹帘垂地,细细的竹香随着微风的吹拂,散落竹阁各处,让人心旷神怡。
石大洲深吸了一口气,道:“门主课真会享受,这样雅趣的房舍,我还是第一次见到。”
项天涯拈了拈胡须,道:“现下,青桐派应该忙的很,你怎么有闲工夫来探望老夫?”
石大洲心中一动,都说御风门是隐逸之门,避于世事,没想到对外面的事情了解的很清楚,看来要小心应对了。遂打了个哈哈,道:“再忙也不耽误晚辈来看您啊。”
项天涯点点头:“既然没有别的事,那就多留几日,逛逛忘忧岛。”
石大洲干笑了两声,道:“其实,晚辈还是有件事情的……”
项天涯哼了一声,道:“你这小子,长得五大三粗,一副老实巴交的样子,做人却不甚实在,有话便说,过期不候。”
说的石大洲一阵尴尬,这几句话可谓是一针见血,自从他长大以来还没人干这么跟他说话,好在石大洲是个不要脸的人:“门主说笑了。”
项天涯却不饶他:“到底有事没?”
怪到旁人都说项天涯性格乖张,果然如此,便也不再绕圈子,道:“有、有,是这么个事,小女石英年方十七,正值婚配的年纪,我看上您的徒孙洛酒,看来看去两个孩子真是男才女貌,珠联璧合啊。我想两派结秦晋之好,往后在江湖上有个照应不是?”
项天涯眉头微蹙:“是你看上他了,还是你闺女看上他了?”
石大洲一怔,道:“都有吧。”
“洛酒看上你们俩了吗?”
石大洲脱口而出道:“啊?”
项天涯看着对方的样子,眼睛里有一丝狡黠一闪而过,旋即正色道:“我是说:你们看上我徒孙了,我徒孙看没看上你们啊?”
石大洲这才反应过来,赔笑道:“门主说笑了,这婚姻大事长辈做主,哪里有小辈说话的份儿……”
项天涯一抬手,道:“诶,你这话说的就不对了,凡事要讲究‘公平’二字,不能因为你看上谁了,人家就得娶你闺女。你要是看上我了,也让我娶你闺女吗?”
石大洲有些恼意:“您这话也太毒了吧……”
项天涯看打击的差不多了,就给了个台阶:“我只是打个比方,这事还要看孩子的意思才好,要是两情相悦,不用你折腾,两人自然走到一起了;要是流水有意,落花无情,即使你撮合了他们,最后不过造就一对怨偶罢了,何苦来哉?”
石大洲眼神闪烁道:“也罢,就依您的意思。结果如何,还望您亲自告知。”
项天涯倒是很意外,就这么容易?不太可能吧,难道还有后招?
石大洲脸色阴沉的回到闲客居,好个御风门门主,竟如此嚣张。真当我石大洲是吃素的吗?
石英看到父亲回来,而且脸色不佳,心里就有谱了,恐这事没这么容易办成了,心中酸楚难当,忍着不让泪水落下来,道:“爹,这事是不是不成了?”
石大洲坐在矮椅上,抬头看着女儿泪眼汪汪的眼睛,拉起她的手道:“闺女,你非洛酒不可吗?”
石英咬了下嘴唇,坚定道:“是,非他不可!”
“不后悔?”
“不后悔!”
“好,你放心吧,爹手里还有底牌,总之,爹会帮你把那小子弄到手!”
石英从房间里走出来,心口闷闷的,好似被什么东西压着,很难受。也不知道洛酒会不会答应,在这一点上她没有信心,他除了最开始相互见礼时,他礼貌性的看了她一眼之后,便再也没看过她。
出了闲客居,漫无目的的走着,眉竹迎面徐徐走来。
眉竹走到她面前停下,笑着问道:“你可是石大小姐?”
石英不悦道:“你是谁?”她冷眼看着对她微笑的女人,上下打量着,这女子眉眼间很是艳丽,笑起来眼睛眯成了月牙,典型的桃花眼。
眼神移到那鼓鼓的胸,眼神闪过一丝嫉妒。真讨厌,又是个狐媚子,这御风门的狐媚子为何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