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没睡好吗?”林暮雨看着精神萎靡的楚圆问道。
楚圆盯着自己面前的粥碗,平静地说:“昨天张丽来找我了。”
本来拿着勺子喂楚圆的林暮雨一惊,勺子“砰”地一声掉在吃饭的木头桌子上,“可能是做梦,你别自己吓自己。她就算要找人也没理由找你。”
“你不相信我吗?”楚圆今天很奇怪,说话的语调毫无半点感情,清冷的声音一点也不像平时的她。
楚圆这个样子实在是太诡异了,林暮雨开始后悔昨天晚上让楚圆一个人睡,他安慰道:“我相信你,先不说了,再吃点。”
“你根本不相信我。”楚圆说话还是没有任何感情在里面,“她昨天就站在我床边,我也以为我是在做梦,但我睁开眼,床边的地上好大一滩水。”
林暮雨也开始感到害怕,楚圆这样根本不正常,他不知道该怎么办,束手无策。
这时,张丽妈妈急匆匆地从楚圆昨天的房间出来,质问道:“丽丽昨天晚上是不是回来过?”
“您为什么这么说?”林暮雨大为不悦,楚圆已经收到惊吓,为什么张丽妈妈还要信口开河?
“楚圆昨天睡的是丽丽以前的房间,地上有干涸的水渍,我们家是老式的水泥地,湿过以后好几天都会有印记。”
“什么?”林暮雨震惊,张丽妈妈居然让楚圆睡在张丽的房间。
在气愤的同时,林暮雨开始收拾行李,这里是绝对不能再住下去了,再下去保不准会发生什么事,先去找家酒店住下来,再从长计议。
“你说我们挨下去要怎么办?”出了张家,楚圆清醒不少,站在正坐在酒店的大床上支着脑袋想接下去的事情。
“你学长女朋友的爸爸不是公安局局长吗?”林暮雨忽然想到。
“是呀?”楚圆还是不太明白。
林暮雨只好解释道:“你想,如果我们自己去手机运营商那里查张丽的通话记录,他们会给吗?”
手机里的通话记录可以删除,运营商那里的记录是没办法作假的,除非这个想要掩盖事实的人真的权利大如天。
“我懂你的意思了。”楚圆恍然大悟,“你是说求助学长的未来岳父帮忙调查张丽的通话记录?”
林暮雨奖励似地摸摸楚圆的脑袋说:“聪明。”
“我得先给学长打个电话跟学长报备一下。”
一通电话打给高伟,把事情的始末并且添油加醋地陈述一遍,高伟听后沉默,这是一趟浑水,如果可以,真的不想让疼爱的学妹去涉水,但他同时也清楚楚圆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决心,只好揽下这个苦差事,让自己心爱的女朋友去跟她父亲套情报,让楚圆他们两人等消息。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这个地方楚圆和林暮雨皆是第一次来,楚圆提议道:“不如我们出去逛逛吧,反正也没事情可以做。”
林暮雨点头答应,行李放在入住的酒店,两人就带钱和手机出门。
这里和自己常年居住的城市真的很不一样,记得小时候,城市的天空在万里无云的天气是漂亮的湛蓝,现在,油烟污染,就算没有云的大晴天,天空也不复当年纯净的颜色,时间就是这样,错过就是错过了,一去不复回。
小县城比起F大的郊区,更加荒凉,鲜少有车辆,道路两边没有商店,多是种地的庄稼,偶尔也能看到农家人养的鸭子成群结队走在马路上,路边也有拴着的牛,这是城市中见不到的情景,楚圆还好奇地停下脚步,与牛合照。
楚圆穿了一件红色的衣服,在牛面前不停晃荡显摆,反正牛是拴着的,不怕它会撞自己。
林暮雨在一旁好笑的看着这一幕,牛其实是色盲,对于红色并不是特别敏感,斗牛时真正使牛愤怒的是斗牛士手中的布在不停挑衅的晃动,而选择红色的布只是因为红色比较醒目,能够吸引观众的注意力,不过看来楚圆并不知道这个道理,林暮雨也不打算揭穿,被挑衅的牛一点也不在意面前不停晃动的红衣小丫头,只是慢条斯理地低头吃自己的草。
逗弄老半天这牛也不理自己,楚圆渐渐也觉得无趣。迎面一个小女孩赶着一群小鸭子,走在路上,脸上带着欢乐的笑容。
“你说,张丽小时候,是不是也是这样的?”楚圆问,她想到张丽家也是典型的农家,有地有牲口。
“不要想了。”林暮雨出声阻止。
有些人,昨天她还在你的面前,和你一起吃饭,一起上课,一起欢笑,现在,却只能冷冰冰地躺在地底下,变成一堆灰,被人惦念她也不会知道。
“这里可以提供摘草莓。”楚圆突然看到马路边上竖着块牌子,上面有个箭头,下面配着“摘草莓请这边走”的字样。在城市中长大的孩子根本接触不到最新鲜的草莓。
记得有一次,楚圆闹了个大笑话,当时她看了本小说,上面写着“孩子应该多接触大自然,不然都以为花生是长树上的”。楚圆看到后,惊奇地把书拿给林暮雨看,问:“难道花生不是长树上的吗?不长树上长哪里?”
现场目击证人不止林暮雨一个,边上的人有的会意地哄堂大笑,有的跟着别人笑,也不知道笑什么,有的人满脸的问号,想必也和楚圆犯了同样的疑惑,花生不是长在树上的吗?林暮雨也是笑而不语。
很久以后,农场经营类游戏横流学校,楚圆也跟风地玩了段时间,才知道,原来花生不长树上长地上呀!
深一脚浅一脚,跟着指示牌的方向朝摘草莓的地方前进,他们现在走的已经不是水泥地,而是农家的农地,鞋子没多久已经染上泥土的颜色,幸好这几天没有下雨天气干燥,不然现在就不只是染上颜色这么简单的事情了。
现在的草莓大多长在暖棚里,门口收费的人收了钱,告诉他们两个附近几个草莓棚可以随便摘,都是有机草莓,不用洗就可以吃,最后如果要带回去,要按照分量超出一斤的话另外算钱。
平时来摘草莓的都是团队预定的,比较少会有人自己跑到乡下地方摘草莓,楚圆一进暖棚就找了一个看着又大又鲜艳的草莓,身上随便擦一下,就塞自己嘴里。香甜的口感在嘴里蔓延,感觉还有一股淡淡的奶香,很好吃。
楚圆又摘一个,如法炮制,送进林暮雨的嘴里,眼睛因为笑而弯弯的,楚圆问道:“好吃吗?”
林暮雨点头,是楚圆摘的喂到自己嘴里,怎么会不甜?林暮雨也摘下一个,用带着的矿泉水冲洗一下,送到楚圆嘴边。楚圆咬一口,一些汁水留在林暮雨的手指上,楚圆还不死心的拿舌头舔了一下,林暮雨有些呆滞,手指感觉发麻。
楚圆一只手还没好透,有时候摘起来不方便,要林暮雨帮忙拉着自己才能用力摘,到后来干脆不动手,在一边指挥林暮雨摘,还说要带一点回去给宿舍的姐妹们吃。林暮雨任劳任怨,不过也乐在其中。
拎着两个沉重的草莓礼盒,两人大丰收地准备打道回府。
“好累,我走不动了。”楚圆蹲在地上撒娇耍赖,眼睛还意有所指地看向林暮雨。
这小丫头心里在想什么,林暮雨还能不知道吗?自觉蹲下身子,林暮雨简洁地说:“上来。”
楚圆欢呼雀跃,毫不犹豫地趴上林暮雨的背脊,草莓礼盒吊在林暮雨的手臂上,就算手臂被绳子勒出一道道红痕,林暮雨也不说一句,楚圆也提议把盒子给她拎,也遭到林暮雨的拒绝。
楚圆用自己手上的手吊着一个放有不多草莓的袋子,另一只手从袋子中拿草莓吃,自己一个,林暮雨嘴里喂一个,不亦乐乎。
路途漫漫,路上也没有可以乘坐的车辆,即使身体疲惫,林暮雨也不感觉一丝一毫的累,前一天晚上没睡好的楚圆,吃完手中的草莓,开始闭目养神,没多久林暮雨身后就传来均匀的呼吸声。
林暮雨和楚圆,在身边朋友眼中,早就是一对儿,其实不需要开口说我喜欢你、我爱你,两个人自然而然走到一块儿,才是最好的相处方式,虽然楚圆没有这个自觉,林暮雨也暂时没有捅破这层纸的打算。
回到酒店,把楚圆小心放在床上,细心地盖上被子,林暮雨才感觉手臂被绳子勒出红痕的疼痛,拿上换洗衣服去洗澡,打算晚些时候把楚圆叫醒,吃些东西,洗洗再睡。
从浴室出来,就看见楚圆手握手机,眼神呆滞地坐在床沿,林暮雨紧张地问:“怎么了?”
楚圆看向声音的方向,但眼神依旧没有焦距:“学长把张丽的通话记录发过来了。”
林暮雨接过楚圆的手机,翻看消息,高伟发来的消息把张丽的通话记录写的很细,时间和通话时长都有。事发当天晚上,只有一个电话打进来过,根据时间推测,这个电话就是导致事情发生的那个。
林暮雨用楚圆手机输入这个号码,然后按拨号键,屏幕上闪烁着“帅哥班导”这样的名字,林暮雨在拨号音响起前果断挂断。
经常因为演戏的关系要打电话给辅导员打电话请假,这个电话号码再熟悉不过,楚圆不敢相信,害死张丽的,居然是亲切帅气的辅导员。
猫子的话:不小心,把青春言情变成灵异小说了,不过很快会回到原来的初衷,之前就说书中很多东西都是亲身经历的,这个里面,像爷爷五七回魂是猫子亲身经历的,完全不知事的奶奶如同对话般自言自语,实为恐怖。另外,大学时候学校有个女生跳河自杀也是真的,不过不是猫子班上的,是楼上某个宿舍的女生,大二下半学期学校还给我们所有人换了宿舍,我们那栋宿舍楼后来是新生在住,猫子猜和这件事一定有密切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