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到了掌灯时分,年绪才拿着几帖包好的药包并着一个小包裹回来了,她先把药给了年功,但因江南每吩咐具体如何,也不敢让年功把药熬了。
放下了药,年绪拿着小包裹往正屋里走,还没到门口,就瞧见屋子里漆黑一片。年绪拿着包裹不知如何是好,也不知这江小姐跟她夫郎,究竟是睡了呢还是出去了。她挠了会头皮,还是决定去敲门。才到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恩嗯啊啊”的声音,饶是已不知经历过多少情事的年绪也羞红了脸,她轻轻地将包袱放在门口,踮起脚悄悄离开。
江南早听到了门口的脚步声,沈煜却是听不见的,在这当口她也绝不会开口告知沈煜此事。她在心里祈祷这个年绪知些情趣,莫要打扰她们妻夫二人的亲密接触。
许是察觉到江南有些心不在焉,沈煜一口咬了下去,江南闷哼一声,待咬完了才发现那个位置似是女子的脖间。
烟霞立时布满沈煜的脸,好在烛火早就灭了,江南也看不见他这副样子。沈煜这才想起黑灯瞎火的好处来,他想起方才入口的嫩感,觉得有些意犹未尽,伸出舌头在唇瓣舔了一圈,复又咬了下去。
江南恨恨地想,沈煜难道你晚上没吃饱么,转念一想,两人晚上确实没吃东西,草草地洗了就上了床。她顿时大囧,暗骂自己活该,不让人家吃饭,现在人家该来吃你了。
沈煜吮吸着江南的脖子,间或着用牙齿轻轻地戳刺着她的皮肤,江南一个激灵,往里躲了躲。沈煜不依不饶地追上来,一边亲吻一边问,“你躲什么,不是说好了今夜我做主的么?”
原来沈煜洗漱过后,非要江南应承了今夜由他主导,才肯上床,不然定叫她看得到吃不到。
江南吟道:“那……那……那也不能咬我呀……”说到最后一字时,语气里已带了一些哭腔。
沈煜低低地笑,终于舍得放开唇边的美食,“莫不是真把妻主大人咬疼了?哼,叫你平日里总欺负我。”
江南无处诉苦,只得讷讷道:“那你不也是很享受的嘛……”
沈煜翻过身,双手却还是紧紧地抱着江南,喘道:“累死了,你来吧,我不来了。”
江南压上去,一夜被翻红浪,春意盎然。
第二日一早,江南睁眼,见沈煜还缩在她的怀里安然酣睡着,她凑到他的额头亲了一口。沈煜呢喃一声,往她怀里更缩了些,江南低低笑了。她腾出一只手摸摸自己的脖子,昨夜沈煜那般用力,怕是这红印得好几日才能消了。不知稍后他醒来见着她脖子上的红印,会是什么反应呢?
这一睡,直到日上三竿,两人才勉强从床上坐起。沈煜一坐起身就看见满地乱扔的衣服,悄悄地红了耳根。他原将手脚都裹在了被子里,见了那衣物,把头也埋了进去。江南怕他把自己闷着,拉了两回,愣是没有拉出来,也就由他去了。
过了一会,被子里传来低低的声音:“把衣服递给我。”
江南笑着应了,掀了被子下床,却又不甘心就这么把衣服给了他,调侃道:“煜哥哥,这一地的衣服,哪些是你的,哪些是我的。你不指给我看,我怎知哪件是你的?”
沈煜不肯伸头出来,只是道:“把衣服递给我。”
江南无法,拾起衣服塞到了被子里,道:“这衣服是凉的,你放被里暖暖,待暖了再穿,免得冻着。哎,早知今日,何必昨夜?我原以为,经了昨夜,煜哥哥总要大胆些,没成想还是这般害羞。难道只有灭了灯,煜哥哥才会变成昨夜那般热情的人儿不成。”
沈煜听了这话,脸涨得通红,气呼呼地伸出头来,手指着江南道:“谁大胆了?谁热情了?明明就是你……”明明就是你到处点火,才让他,让他昨夜那般地。不能想不能想,沈煜说完了把头又埋进了被子里。
江南坏笑着坐到他身边,企图将鸵鸟般的人儿拉出来,一边笑一边道:“昨夜可不能怪我,明明就是煜哥哥你热情似火,为妻才勉强着顺了你的意。你看,我脖子这儿都被咬肿了,你若说不是你,难道昨夜还有第三个人?”
沈煜一听脖子被他咬肿了,忙抻头凑到她脖子上瞪大眼睛看,他昨夜确实下口重了些。沈煜眨了眨眼睛,确定了江南脖间那块指甲壳般大,稍稍有些肿起的红印的确是自己下的口之后,眼睛里立时包了一泡泪。他伸出手替她揉了揉,道:“疼不疼?”金豆子滚滚滑落。
江南只是想逗他,没成想把夫郎弄哭了。忙把他揽进怀里,软语安慰:“没事没事,我一个大女子,这点疼痛算什么?煜哥哥莫要担心,回头我自己配副膏药擦擦便好。”
沈煜擦了擦泪,点点头,道:“不要留疤。”
“不留疤不留疤。”
两人甜蜜完了才想起一个问题,沈煜疑道:“照理说,年绪昨晚应该来找咱们的,怎地没来?”
江南想起昨夜的脚步声,道:“许是见咱们熄了烛火,知道咱们睡了,才没来吧。又没什么急用的东西,今日再送来也无妨。”
沈煜点头,准备穿衣。江南笑嘻嘻地贴上去,讨好道:“让我来为煜哥哥穿衣吧。”
沈煜见她笑得有些谄媚,一时竟不知道说什么好。平日里她也曾为他穿衣绾发,只是江南也不知是怎么了,手脚笨得很,衣带系错,有时连腰带都拿错了。绾发也只是从两边取一些簪到后面,生生地弄了个女子的发型。他有时娇嗔着说她,她反倒理直气壮地说,“男子女子又怎样?我就爱你这个样子,管她别人说什么,只要我喜欢就成了。”
他听了也只是微笑,不拆穿其实她根本不会绾发的窘迫。他极爱她的手指穿过他长发的感觉,那般轻柔,似是怕再大力一点都会弄疼他一样。
服侍沈煜穿好衣服,江南推开了门,脚还没迈出去,就看到门口摆着一个布包。她弯下腰捡起包袱,沈煜撇过去,见江南停在了门口,一边梳发一边走过去,问道:“南儿,你在想什么?”
江南转过身,把手里的包袱扬了扬,讪讪道:“年绪把东西送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