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觉睡到中午沈煜才被江南唤醒,他睁开眼睛就看见江南端着铜盆站在床边,一双眼直盯着他的颈子瞧,忙拉了拉被子盖住裸、露出来的肌肤,又想起昨夜自己那般不知羞耻的呻、吟,女子呵在耳边的热气,一时间那种酥麻的感觉又窜了上来,结结巴巴道:“妻……妻主……你起来啦。”
江南知他是不好意思,把铜盆放在桌上,拿了衣衫递给他,在他唇边亲了一口,“早起来了,唔,这药膏拿去擦擦。”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东西递给沈煜。
沈煜了接过去,打开上面的软木塞,一股薄荷的香味溢出,“这是?”
江南耳根悄悄红了:“这是玉肌膏,活血的,你身上的那些痕迹,擦几天就好了。我出去了,你洗漱完了咱们再说话。”
沈煜点点头,目送着女子离去,他拿起女子递给他的衣服准备穿,突然发现衣服上少了一根带子,沈煜面色一红,暗自叹道,南儿昨夜拉断了。
好在是穿在里面的衣服,少一根带子,系的松些也不会引人注意,只是下次得提醒南儿注意了,若是把外面的衣服带子扯断了可怎生是好。
江南吃过了早饭,安排了穆凝跟拓绵两个活宝去医馆里坐着,自己则站在院子里等沈煜出来。沈煜铺好了被子,把洗过的水端去浇了拓绵的宝贝药草,这才心满意足地从房里走了出来,一进院子就看见自家妻主笑盈盈地看着自己。
沈煜忽然觉得有些尴尬,转个身就要去厨房,江南见夫郎竟是要躲着她,忙大步迈过去,不怀好意道:“煜哥哥怎地了,莫不是羞了?你我成亲也有好些日子了,煜哥哥怎地还似未出嫁的公子般,容易害羞啊。”
沈煜握拳打了女子胸口一拳,“南儿,我还是有些担心。那水惊鸿到底是何人派来的,而那水潇,又是什么人呢?”
江南捉住沈煜的手,放到唇边吻了一口:“水潇倒是没有什么问题,只是解毒之后我与大师姐发现她的脉息时强时弱,不知究竟是中了毒还是她原本有些内力的缘故。至于水惊鸿,早晨我在这院中想了想,或许是大皇女派来的人。太女是女皇的嫡女,凤后唯一的女儿,大皇女则是柳贵君的女儿。一直以来,大皇女都对皇位虎视眈眈,也可能她就是当年暗害你南宫家的主谋。”
沈煜偎进江南怀里,小声问道:“南儿,既然已经知道了苏公子说不出口的秘密,那你打算怎么做?”
江南遥遥看向远方,幽幽叹道:“知道了又如何,苏哥哥的名字定是被县里报了上去,正如风舞所说,这临凤国,有谁敢跟太女殿下抢男人?先前我还想着若是苏哥哥一定要寻个妻主的话,大师姐倒是挺合适的,现下却是万万不敢提了。”
沈煜不解:“南儿,如果太女殿下寻的那人就是我,那我们同太女殿下说说,将苏公子的名字从名册上抹了就是。”
江南轻轻笑起来:“傻瓜煜哥哥,太女殿下岂是那么轻易就见到的?不过我们倒是可以去见见风舞,想必此中她也插了一杠子。”
话音刚落,就听见风舞冷然的声音:“江大夫同沈夫郎真是鹣鲽情深,看着都叫风某羡慕的紧呐,听闻沈夫郎昨晚深夜离开别院,莫不是下人有得罪之处?”
沈煜从江南怀里抽出身子,慢慢朝风舞行了一礼,江南也对着风舞点了点头示意,沈煜接话道:“倒不是如此,只是昨日同妻主闹了些矛盾,夜间百般思索,觉得自己实在是过分了些。风小姐也知道,沈煜同妻主新婚,故而想通了就……”
江南目瞪口呆:这是她家那个早上起来还一脸羞意的夫郎么,莫不是被什么东西附身了,居然能说出这番话。
风舞本是疑心沈煜打草惊蛇,若是惊了水惊鸿,那她们下面的计划就全都被打乱了。如今见沈煜只是见了江南,想必是同她商量过了,他一个男子,突闻此事,慌乱了会跑去找自家妻主倒也情有可原。
江南见风舞面色稍缓,提议道:“此处不宜说话,还请风小姐寻个隐蔽之处,江南有些话要说。”
风舞四周看了看,抿了抿唇,须臾才答:“虽是如此,风某还是要说,沈夫郎昨夜的行为实在欠妥,若不是水惊鸿被风某的侍卫点了睡穴,怕是江小姐此刻也见不到沈夫郎了。”
沈煜惊出了一身汗,他竟忘了还有一个立场不明的水惊鸿。
风舞又道:“如此,就请二位随我来吧。”
那时两人还不知道,他们这一离去,就离开了耀江镇万里远。
二人随着风舞出了医馆,果然两顶四人大轿已经停在了医馆门外。沈煜不解,拉拉江南的衣袖,凑在她耳边小声问:“南儿,怎地只有两顶?”
江南同样凑到他耳边小声答:“煜哥哥究竟是怎么了,今日尽问些傻问题。你我业已成婚,是妻夫,只一顶轿子不就足够了?
风舞示意二人上轿,自己撩了衣袍掀了帘子坐进了轿子,江南同沈煜说了两句话,又回了医馆。
穆凝跟拓绵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见江南去而复返,忙问道:“出了什么事?”
拓绵是真的完全一无所知,穆凝看出点眉目,皱了皱眉:“难道是那两个兄妹有问题?”
江南点点头,嘱咐二人道:“那个水潇,你们将我放在房中的卖身契还给她,让她带着他哥哥去寻个亲戚。若是那水惊鸿此后还来寻我跟煜哥哥,你就说我们去邻镇收药材了。”
穆凝知道事情不简单,对江南的安排也有些疑问:“若是水惊鸿真的有问题,你如此直接放了他走,怕是不妥当吧,定是要起疑心的。”
江南笑笑:“师姐,要的就是打草惊蛇,水惊鸿若是没问题,必不会来寻我。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我们惹了麻烦,躲都来不及,又怎会匆匆寻来?他沦为官奴前是大家公子,如今能重获自由身,傻子才会拒绝。他如果真的寻来,师姐只管将这番话说与他听。”
江南又嘱咐了一些话,沈煜不知道,她却知道,这风舞心里不知存着什么心事。先交代好,以免到时候出了什么状况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