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0 章
朱佑堂笑了。虽然他一直没有停止过笑容,但这一次,他又毫不吝啬的展现出变态的兴奋。是的,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兴奋。
我和晓梦默契地对视。孟晓梦的眼神很明显得表示,那家伙有病。
“蓝姑娘,你还是那么天真。”朱佑堂收起了笑意,“朱某不才,不懂苗家蛊术,但却明白,什么叫有来无往非礼也。”
我的心往下一沉。朱佑堂不是好对付的,他一定也给我埋了伏笔。
果不其然,朱佑堂的手收起了折扇,反手从自己的袖筒中拿出一物,煞是眼熟。我定睛看过去,原是我曾给他的珠花。
“蓝姑娘,你还记得曾经的抵押吗?”朱佑堂的眼底深不可测。
孟晓梦上前一步,拦住了我的面前:“有话就说,有屁就放!别那么多废话!”
朱佑堂保持着他一贯的悠然,他把玩着手中的珠花,就好像在捏握这一个生命:“蓝姑娘,苗家善蛊,对于巫术,自然也不会陌生。手持近身之物,下巫术之法,只是一个简单的道家功夫,但较之蛊术,应该不会逊色。”
“巫术?”我一个头有两个大,那是什么东东。
“是一种道家的分支。”孟晓梦的声音传了过来,“这种巫术,同影子术一样,纯属邪道。旱魃魔教就是以善使邪道而令人闻风丧胆。”
我抬眼看了看自己的父亲,他虽然一直沉默,但散发出让人无法漠视的杀气。我怎么能忘了,旱魃毕竟不是好对付的。
言罢,朱佑堂笑容诡异,嘴中慢慢念念有词,似乎在念着什么咒语。
我立马会意,脑海中浮现蜈蚣蛊的咒,希望能抢在朱佑堂的前面,让他先倒下。
蜈蚣蛊会使人肚子痛。第一次试验,成效不错,不一会儿,朱佑堂的笑容就再也变态不起来了。随着肚子痛的加剧,他倒吸了一口冷气,慢慢捂着肚子,努力支持住身体,不让自己倒下去。
可是,令我不解的是,为什么他的巫术却在我的身上没有起到半点的作用。
“啊……啊!”忽然,随着一阵呻吟,一旁一个紫纱蒙面的上圣门门徒倒在地上,浑身抽搐。
额,这是什么情况,我忽然想起《东成西就》中梁朝伟拿错了鼓的样子。朱佑堂不会是念错了咒语吧。
朱佑堂的脸色比猪肝还难看。他捂住自己的腹部,硬是没有叫出一声。
孟晓梦见状,一个箭步向前,直取朱佑堂的首级,却只听风声拂过,等我看清时,孟晓梦的手已经被不知何时现身于朱佑堂身前的教主阿爹拦住了。
铜面无情,教主一个拂袖,便将晓梦推开到五米开外。随即,另一只手银光一闪,看不清是什么暗器,飞到了那个倒地的门徒身上。
“啊!”门徒只叫了一声,头一斜,再没有了气息。
我看着与我对持的旱魃魔教教主,知道这一战,不胜则死。
“夜叉。”教主的声音响起,“你果然没有变。”
我身后已经一身冷汗,教主到底是什么意思,我听不懂。
“不愧是那个贱人的女儿。”冷笑着,“对于同伴死,可以无动于衷。冷枫的事,只是借口。你的目的是什么,直说吧。”
同伴的死?我转身看了看那个蒙面的上圣门门徒,立马上前扯掉了她的面巾,一张久违的面容出现在我的眼前。
是花兰。在炼蛊战中被冷枫救起的花兰。难道是因为她的原因,朱佑堂对我下的巫术才没有成功?
“佑堂,你太大意了。”教主对朱佑堂的声音却是出人意料的亲切。
朱佑堂此时已站起了身子,他摸了摸头上的汗珠,勉强露出了一个笑容:“抱歉,教主,我没想到,一个小小的门徒,居然有那么大的胆子,把珠花掉了包。”
花兰为了救我而牺牲了自己。我的眼睛有点涩。记得在炼蛊战中,她一直很想杀了我。也许,这一次,她只是想还我的情,但是……
有人为了救自己死掉,这份情太重,一下子压下来,会让人喘不过气。
我死死地咬住嘴唇,血的味道,是我还活着的证明。
我起身,无论如何,我不能让她白死。还有冷枫,他在等着我。
教主看着我,他说:“你还是那么愚蠢。”
教主的手慢慢地举起,我握住风影。好吧,不成功,便成仁。有什么好怕的。
来吧,一招决胜负。生死由命,我拼了!
就在我准备出招的那一刻,我的对手却被人阻止了,阻止他的是他的同伴。
“佑堂,你这是什么意思?”教主不悦。他的手被朱佑堂的扇子轻轻挡住。
“教主,别误会,我只是想,您能否别伤了小溪。”朱佑堂看着我。我却觉得浑身不舒服。刚才是谁还想用巫术来对付我来着,如今又在这里装好人,毅然成为了我的保护者。
教主的手硬是被朱佑堂按了下去,他看着我,笑嘻嘻。仿佛第一次相见时,有种别样的情愫。
他说:“蓝姑娘,其实我们此次攻打九尤,只是为了求药。”
我等着他说下去。
“只要拿到了药,我们不仅告知你如何救冷枫,还会退兵,放你们苗家人一条生路。”朱佑堂眯着眼,他说,“蓝姑娘,朱某所谓的以物换物,以人命换人命,就这么简单。刚才多有得罪,是朱某的疏忽,在此,朱某向蓝姑娘陪个不是。”
朱佑堂的反复无常,远远比教主阿爹更加可怕。
我看了看身边的晓梦,他对我点点头。是呀,不战而屈人之兵,总比两败俱伤的好。
我说:“朱公子所说的药,到底是什么?”
朱佑堂道:“以前朱某也不相信,世间有这种药,但有些事太奇怪,让朱某不得不起疑。”
孟晓梦说:“你想要什么?长生不老?”
朱佑堂抬眼,和教主阿爹对视,他说:“比长生不老更难,不知世间是否真有,起死回生。”
朱佑堂的目光落在我的身上。我明白他的意思。看来蓝溪的死,他们都知道,只是不知,我怎么又活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