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羽居过了一晚,翌日傍晚,蓝舒儿才下楼来。
“不知道今日那羽居公子会不会来。”那边有人在谈论,蓝舒儿侧耳聆听。
“不知道,看咱们的运气了,羽居公子都是看心情弹曲,若是今日他心情好来唱一曲,咱们就有耳福了。”
“小二。”蓝舒儿喊来小二,问道,“羽居公子是谁?”
“姑娘有所不知,有位公子不定时会来羽居弹曲,那琴音歌声让人过耳难忘,这里的人都称他为羽居公子。”小二耐心地解释。
“那他何时会来?”蓝舒儿忙问。
“这个我也不知道,羽居公子都看心情,若是姑娘运气好,说不定很快就能听见。”这时,小二突然转头望了望二楼角落的一间雅间,朝蓝舒儿笑道,“姑娘真是好运气,羽居公子来了。”
小二退去,蓝舒儿只听见自己上头的雅间有轻微的响声,而后传出一阵悠然绵长的琴声。四周顿时安静了,大家都知道羽居公子来了,兴奋地摒气聆听。
蓝舒儿轻轻离开了座位,从一侧的楼梯上去,摸寻着琴音,恰巧就在淳于熠为她预定的雅间的隔壁。蓝舒儿推门走入雅间,仔细倾听隔壁传出的琴音,不禁愣住,这曲调她太熟悉了,竟是那首《见或不见》,这可是现代的歌啊。
随着前奏流逝,一道醇厚富有磁性的声音伴随琴声响起……
你见或者不见我
我就在那里不悲不喜
你念或者不念我
情就在那里不来不去
你爱或者不爱我
爱就在那里不增不减
你跟或者不跟我
我的手在你手里不舍不弃
……
蓝舒儿呆呆地听着着,过去的美好回忆一幕幕展现,昨日他的陌生也随之而来,现在不管他记得或者不记得她,她也会一直守护在他身边不离不弃……
蓝舒儿模糊了视线,随着琴声缓缓开口……
啊……来我怀里
或让我住进你的心里
啊……默然相爱
寂静喜欢
所有人都愣住了,女子的声音浅浅的掩藏在男子的声音下轻轻地和着,两道声音是那样的完美,相融为一体。
而那雅间内,弹琴的男子微微一愣,抬头与对面的月牙白袍男子相视一眼,眼中皆是疑惑。一段琴音后,弹琴的男子再次启唇唱道,
你爱或者不爱我
爱就在那里不增不减
你跟或者不跟我
我的手在你手里不舍不弃
只是那女子的声音不见了,待他又唱最后两句时,女子的声音又跟着响起。
啊……来我怀里
或让我住进你的心里
啊……默然相爱
寂静喜欢
默然相爱
寂静喜欢……
而最后四个字,仍然只剩下低沉的男音。众人皆醉在这悲伤淡然的歌曲里。却不知楼上,风绝尘二人推开隔壁的门时,里面却空无一人。干净无尘的桌上,只余一滴水。
是泪吗?风绝尘不禁想,会是……她吗?
“掌柜的。”弹琴的男子唤来掌柜的。“少庄主,绝尘公子。”掌柜的忙走来。
“这雅间方才是何人在?”江墨熙问。
“是一位名叫蓝舒儿的姑娘。”掌柜的回禀道,“她昨日到羽居来的,正住在楼上右侧尽头那间客房。”
“嗯。”江墨熙点点头,挥手让他下去。
“真是她……”风绝尘喃喃道。
“你认识?”
“昨日刚认识。”风绝尘望着桌上那滴泪,说,“是个有故事的女子。”不知为何,心有些隐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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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舒儿没想到他们会主动找上她,但又一想那首《见或不见》,就不奇怪了,因为她也很想知道唱这首歌的男子是谁,会不会跟她一样是穿越来的。
跟着小二到二楼那间雅间,她一走进去便见淳于湮,不,是风绝尘坐在那里,依旧是风华万千,今日一袭淡色长袍更衬得他俊美无双。他身旁还有一个男子,那英俊不凡的容貌与江世痕甚像,想来就是月江山庄的少庄主江墨熙了,也正是人们口中的羽居公子。
“蓝姑娘,请坐。”风绝尘礼貌地请她坐下,更是亲自斟了杯茶。
“姑娘,在下江墨熙,”江墨熙优雅不失气度地问道,“今日请姑娘前来,是有事相问。”
蓝舒儿回以一笑,也不拐弯抹角便说,“你想问那首歌吗?正好,我也想问你个问题,知道雍正帝吗?”
在她期待的目光下,他终是摇了摇头。
“好吧,那你想问什么?”
“请问姑娘知道四爷吗?”
“咳——”蓝舒儿差点被茶呛到,公子,你不知道雍正居然知道四爷,这不科学啊!“少庄主这歌是别人教授的吧?”
“姑娘怎知道?”江墨熙颇惊讶。
“我只能说,我与教你这首歌曲的人是老乡。”
江墨熙若有所思地看着她,淡淡一笑道,“不知姑娘来尾城所为何事?”虽然这样问有些失礼,但目前最重要的是留住她。
“找人。”蓝舒儿毫不隐瞒,余光浅浅瞥了一旁的素衣男子一眼。
“不知有何是我们能帮上忙的?”风绝尘问,这些他本不关心,可是不知为何他很想知道她要找谁,是她口中的淳于湮吗?那个让她在歌声里流泪的人……
“已经找到了,”蓝舒儿看着他,苦涩一笑,“可惜他不认识我了。”
他们只当她是寻找多年不见的旧人,于是安慰道,“时过境迁,蓝姑娘莫伤心,大不了与他再相识一次便是。”
再相识一次。蓝舒儿看着他,淡淡一笑,“嗯,已经认识了。”
风绝尘有些恍然,当她看向自己时,他有那么一瞬间以为她说的是自己,又或者说,他竟然希望自己就是她要找的人……
这时,雅间的门被推开了,一个黄衣女子走进来。“大哥,绝尘哥哥,你们果然在这儿。”发现多了个女子,她指着蓝舒儿问,“她是谁?”
“柔晴,不得无礼,蓝姑娘是客。”江墨熙说。
江柔晴坐下来,暗暗打量着蓝舒儿,极淡的妆容,清秀可人的容颜,特别是那双眼睛十分灵动。
“天都要黑了你还跑出来。”江墨熙身为兄长,关心并指责道。江柔晴看了风绝尘一眼,低头羞涩一笑,若不是担心他,她怎么会自己跑出来。
见此,蓝舒儿有些不悦地蹙了秀眉,有人在惦记她的人。她站起来,看了风绝尘一眼,面无表情道,“若无其他事,我先走了。”说罢直接出了雅间,往楼上走。
风绝尘觉得她那一眼意味深长,似乎是伤心,又像是埋怨,反正让他有些郁闷。
“绝尘哥哥。”见他一直看着门,江柔晴略不高兴地喊了他一声,“天黑了,回山庄吧。”“嗯。”风绝尘点了点头。三人一同出了羽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