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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损招

一个月后,练功场地上,一圈人围着刘雨、萧文、姚仲。他们三个人身上穿着唱戏的行头,除了没化妆,基本是跟台上一模一样。一开始穿上戏服他们都不知道,这袖子上的三尺白布有什么用,刘雨就把这水袖功展示了一遍,只看得他们眼花缭乱,原来这三尺白布还有这么多花花活。

刘雨经过一个月的排练,《春秋配》已无瑕疵,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就等金尊的头面。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刘雨准备再模拟一下现场的感觉,免得二人在台上乱了分寸。

他们三个人现在练习的这段叫‘遇君子’,刘雨演姜秋莲、萧文演李春华、姚仲演乳娘。

乳娘是老旦的行当,姚仲是学武生的,刚开始让他演的时候还推三堵四,说什么不演老太婆。但姚广的一句话就把姚仲服服帖帖的,用姚仲的话说就是我惹不起我爹,看着姚仲那不情愿的样子,刘雨告诉他,乳娘只是前半部分的戏,老乳娘送姜秋莲逃走的时候就被杀了,没了乳娘的戏,我就让你演后面的山大王,那是一个武生,是个非常重要的角色,正好适合你。

姚仲一听就乐了,感情自己还是很重要的,于是便没了意见。人就是这样,不能一味的棒喝,适当给点甜头还是可以的。

萧文:“敢问大姐家住哪里?”

姚仲:“天之下,地上头,老佛爷的背后头。”

刘雨:“我居住罗郡庄魁星楼下。”

嗓音细腻,身段轻盈,那一举一动,一颦一笑,浑然天成。大家虽然看过不少次他们的排练,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每一次看的时候都特别的惊艳。不过,觉得刘雨最惊艳的人是金珠儿,他是唯一一个看过刘雨彩妆的人,第一次见刘雨扮上戏,顿时就石化了。她不知道一个男人扮上戏后怎么可能这么美,尤其是他那双手,软弱无骨,还翘着小拇指,一副娇羞的女儿姿态,瞬间金珠儿就觉得自己要跟他比,自己就是女汉子。后来刘雨告诉她这叫兰花指,因为手指做出来的动作就宛如兰花一样。

“吁。”

门外响起了让马车停住的声音,李云生大步的就走进来,哈哈笑道:“成了成了,小雨成了。”

刘雨看着他这高兴的模样也笑道:“呵呵,李员外这么高兴,想必于师傅做出来的东西应该不错。”

“还真让你说对了。”李云生向后喊道:“把东西抬进来,轻着点啊。”

两大口箱子,放到当院,大伙全部围过来,很好奇箱子里的东西。等刘雨打开以后,箱子里发出耀眼的光芒,一个个仿佛精致艺术品一样的头面,安安静静的躺在箱子里。刘雨拿出来一个点翠的钗子,钗子镶满了刘雨给于师傅的宝石碎片,在阳光下闪现出炫目的光彩。

“啊,好漂亮。”这是大家伙心种所想。

刘雨爱不释手的拿着钗子,轻轻的转动,笑道:“这于师傅的手艺还真是不一般,真是好本事。”

“那可不。”李云生道:“在南阳于师傅的手艺虽然不是顶尖的,但是做事的那份执着,在南阳还真找不出来第二个。”

“好。”刘雨轻轻的把头面又放到了柜子里,让人把这些东西抬到偏房,说道:“你来的还真是时候,我正好有一件事想跟你说一下,姚大伯先出去看地方了,我先大致的跟你说一下,一会等他回来,咱们在细说。”

“什么事?你说吧。”李云生说道。

“咱们还是屋里说吧,请!”

两个人来到大厅坐下,刘雨说道:“我这两天一直再想,作为咱们在南阳的第一场**戏,唱戏前最好是宣传一下。”

“怎么宣传?”李云生截住道。

“你先听我说。”刘雨摆摆手示意他先不要说话,道:“我是这样想的,咱们自己觉得戏不错,可是观众不知道啊,既然他们不知道,那凭什么让人家掏钱看戏?如果我们在人多的地方搭上戏台,来一个掐头去尾的糊涂戏,只演中间的一出折子戏。先把观众的胃口吊起来,然后再去戏楼里唱,你看这样行不行?”

李云生皱着眉头陷入了沉思中,忽然间,他一拍大腿大笑道:“好,这个主意好。嘶、不过,我怎么觉得这主意有点损呐?”

“切。”刘雨一摆手,反驳道:“什么叫损?咱们是指着唱戏吃饭,想在一个固定的地方唱戏就得这么来,要不然你弄个戏楼干嘛?还不是为了盈利。”

李云生嘿嘿一笑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咱们这么一来,会不会让老百姓戳咱们的脊梁骨,说咱们不仗义?”

“我没想那么多。”刘雨道:“咱们是让那些爱听戏的人心甘情愿掏钱,又没逼着他们非看不可,再说了,咱们之前准备的这些东西前前后后加起来,少说也得五六百贯了吧?投资这么大,还不许咱们把本钱拿回来,等到以后这个掏钱看戏成了不成文的规定时,也就没人骂了。”

“哈哈。”李云生琢磨着刘雨的话,指着他大笑道:“你能把观众的心摸的这么透彻,想必也下了一番功夫。这幸亏没让你经商,要不然啊,你肯定是个大大的奸商。”

刘雨一撇嘴,给了他一个白眼。

“我回来了,我回来了。”

姚广嚷嚷着来到大厅,先端起桌子上的茶杯先‘咕咚咕咚’来两口,气喘道:“我...我找了个好地方...就在城西的奶奶庙前,那里...那里人多,咱们在那里搭个戏台绝对错不了。”

“奶奶庙?”李云生想了想道:“果然是个好地方,那里一般都是些善男信女,其中不乏一些富豪之家,好、好。”

刘雨说道:“我不知道奶奶庙在哪儿,既然你们都说不错,那就在那里吧。”

姚广想想道:“我看,小雨你还是亲自去看一下,以你的眼光看看,这戏台该怎么搭?”

“对,小雨啊,你还是去看一下吧?”李云生附和道。

刘雨点点头道:“好吧。”

…………

奶奶庙在城西最繁华的地段,两条大街十分的热闹,庙前是一个大广场,能容纳二三百的样子,庙的周围全是酒楼和客栈,甚至在一些暗巷子里,还有一些做皮肉生意的青楼妓院。

他们一行三人来到这里,刘雨立刻就被前的景象给迷住了。大宋的繁华他只是在《清明上河图》的画上看过,原以为那就是一副画,并没有什么稀奇,觉得是张择端夸大而已。但现在他信了,看着川流不息的人群,听着小贩们不断的吆喝声,这种身临其境的感觉很难言语说清楚。

姚广看着若有所思的刘雨,拉拉他说道:“小雨,你怎么了?”

“哦,没事。”刘雨从震撼种醒过来说道:“大伯,我从来不知道南阳这么繁华。”

“那是。”姚广说道:“你整天就知道在家排戏,也不出来走走,当然不知道。”

“是也。”李云生笑道:“南阳自古就是繁华之地,我虽读书不多,但是也知道历史上的一些名人雅士,比如东汉开国皇帝,刘秀的第一任皇后,光烈皇后阴丽华就是我们南阳人,三国时期有着神鬼莫测之能的诸葛亮,奠定秦朝统一基础的名相百里奚,等等还有很多很多,就是说上三天也说不完呐。”

“既然说不完那就别说了呗。”刘雨撇撇嘴,看着他那副得意且有些卖弄文采的模样,一句话差点没把李云生噎死。

“好了好了,你就不要说了。”看着还想开口的李云生,姚广连忙拦住道:“咱们是来看地方的,又不是来斗嘴的,要斗嘴咱们在家不行嘛,干嘛非跑到这?”

李云生砸吧砸吧嘴说道:“那你看中的是那块地方,咱们现在就过去。”

看着吃瘪的李云生,刘雨捂着嘴偷笑,在后面跟着他们两个往前走去。

三人来到奶奶庙门前的东侧,这里有一块空地方,在地方的前面站着两个官差,腰里挂着刀,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在后面的一堵墙面上,也靠着一个官差,看模样约三十岁的年纪,见到姚广一行三人来了以后,抱着拳头笑呵呵走过来道:“姚班主,我可是在这里恭候多时了。”

姚广也抱起拳头道:“原来是岑捕头啊,听您这话好像是专门在这里等我的?”

“可不是嘛。”岑捕头言道:“您说您这两年都不露面了,可把我馋死了,今天听手下的说,您要在这里寻摸块地方搭台子?怎么着,又想重出江湖了?那您可得想着我点,我可是您的戏迷啊。”

“对不住对不住。”姚广连连道歉道:“这两年由于身体欠佳,课徒受艺,就一直没怎么没登台。”

顿了顿一指刘雨说道:“我虽然不唱了,可是这下面的人都上来了,这是刘雨,可是百年不遇的一个戏曲天才,我要找的这块地方就是为他找的。”回头喊道:“小雨过来,我给你介绍一下。”

刘雨刚才看见这捕头以为是找事的,原来是姚广的戏迷,这就好办了,走上前施礼道:“小子刘雨见过岑捕头。”

“好说好说。”岑捕头上下打量着刘雨,说道:“能被姚班主夸奖的人可不多,想必小兄弟技艺了得。”

“那里,混口饭吃而已。”刘雨谦虚道。

岑捕头道:“小兄弟性情不错,好,我该转转了,这块地方你管用,出了事找我。”

“谢谢岑捕头。”

岑捕头点点头,一挥手,带着人离开了。

刘雨看着这片地方,根据记忆把戏台的搭法告诉你两个人,他们听的连连点头。

如今要登台了,这是刘雨来到这个时代第一次用旦角的身份登台,不知道结果会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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