挨着后山的樱桃园中,樱桃红艳而诱人。庄子里面的小孩们趁着课余的时间在帮着采摘樱桃。那些学子好奇的也会动手摘上一些,然后道一旁的引道过来的溪流旁清洗了尝味道。
园中一片空地上早就摆好了矮桌和席地而坐的软垫。
李姝让学子们自由活动,然后带着秦楚和秦喆两个人分坐了下来。看着一左一右泾渭分明地兄弟俩,她唇角微微勾了下,笑着道:“这园子中的樱桃很是不错,上一年的时候我曾经让人送入京城过一些,不知道秦侯府可有分到?”
“……”秦喆的脸色瞬间就变得有些尴尬起来,“这个,我当时公务繁忙,不曾留意过。”
秦楚在对面看着他,心中隐隐发笑。
李姝上一年确实送了不少的樱桃去京城。然而都是送给太后程婴的,程婴又怎么可能会把这些樱桃赏赐给秦家呢?李姝这么问,只怕也有故意的成分。
一旁伺候的小太监们却是不管这些主子们之间的暗涌的,他们动作轻盈而迅速地端上了酒水和果点。李姝端起酒杯,一旁的秦喆和秦楚也连忙直起身端起酒杯。
“这一杯就当本宫为秦大人接风了。”李姝脸上带着得体的笑容,“秦大人一路辛苦。”
秦喆连忙起身躬身谢了,这才把酒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只是他万万没有想到李姝上的酒竟然这么烈,本来闻着淡淡的果味还以为是果酒,却没有想到入口甘冽厚味十足,火辣辣地烫着他的喉咙。
他掩唇干咳了两声,喝了大半杯的茶这才觉得好了些。
李姝笑着介绍,“这果酒也是庄子里面的人酿出来的,味道甘冽,厚味十足,秦大人觉得如何?”
“呃,确实是好酒。”秦喆声音带着一丝勉强和沙哑,“这酒实在是甘冽。”
“本宫也觉得不错,本来就想着等到这一季的樱桃成熟了再做一些樱桃酒送入京城呢。既然秦大人觉得这酒就不错,不如回京的时候带上一些,另外也帮我送入宫中一些。”
“长公主殿下既然吩咐了,下官自然不会推辞。”秦喆干巴巴地说:“想来宫中两位太后,皇上都会很喜欢的。”
李姝笑着点头,这时候几个小孩子送来了用山泉洗得干干净净的樱桃,那些学子也都三两成群的回来。李姝笑着让人不用多礼,等到大家纷纷落座,那些小太监们这才送上了东西。
秦喆的存在让所有的学子都有些拘束,而趁着秦喆不注意的时候,不时会有学子充满敌意地看着他。
这就是皇上身边的奸佞。之前秦喆在院中代替皇上斥责李姝的场面他们都有看到,这时候看到秦喆自然是神色复杂。秦喆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但是对于这些将来可能会通过科举走向朝堂的文人们,他还是下意识地有些礼让的。
毕竟,先皇在时的苏阁老,那就是一个彻彻底底的穷书生一路爬上去的。当年看不起他的那些人,如今都不知道在什么地方了。
然而他虽然礼让,那些学子们的态度却很是疏离地很,秦喆心中隐隐不悦态度也就变得倨傲起来。李姝却像是没有看到这些一样,笑着与众人说话,几个学子趁机做了诗献上笑着说请李姝品评。
秦喆在一旁看着心中越发不满,他如今虽然是托的门路当了官,可是当年也是考取过功名的。如今见这些学子对他疏离冷漠,以李姝为首的样子,就不由自主地开口。
“下官虽然是得了父亲疼爱,承了官位,可是当年也是考取过功名的,殿下可否让下官也看看着清源镇的学子所做诗词,要是有好的,如今国子监还有几个位置,下官也能举荐一二。”
秦喆话说的简单,然而一席话却是引起了轩然大波。在座的学子们面面相觑,看向秦喆的眼神就有些不同了。若是能如国子监,那可就算得上是平步青云了。
因此,众人下意识地就看向了李姝手中那些诗作,甚至暗暗后悔之前怎么不多留心些。
李姝注意到众人的目光,抬头一扫就露出了笑容。
“秦大人想要看,那就看看吧。”她淡淡地说:“这些学子都是颇有学识的,若是能入国子监学习也是好的。若是秦大人有心的话,不如让他们回去写一篇策论,不是更好?”
听到李姝这么说,众学子都露出了期待的神色,秦喆不过是随口说说而已,如今被李姝抬到了这么高,不由的有些心虚,半响才笑着道:“好倒是好,只是下官明日一早就要回京……”
听到他迟疑,为首的赵文才连忙起身道:“学生们不敢耽搁秦大人回京,只是若是现在写,想来晚膳之前也能写出一篇策论来。”他说着眼巴巴地看着秦喆,“只是还请……”他说到这里略一迟疑,然后改口道:“若是有了题目,咱们定然能写出来,是不是?”
张拙和张勤、赵文才三人一起邀请而来的这些学子都是有些真本事的,平日里面关系也好。听到赵文才这么说,其他人也都纷纷应声。
秦喆皱眉,李姝则笑着随口说了一句。
“秦大人就给他们出个题目吧。若是真有才学过人的,秦大人也算是不枉费来了一趟清源镇。”
见李姝也这把说,众学子就更期待了。秦喆心中也是一动,凭秦府的势力,让国子监塞上一个两个学生也是没问题的。若是真有才学,过几年考了科举出任官员的话,对他也是颇有助力。
这么想着,他就露出了笑容,道:“容我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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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樱桃宴虽然被秦喆几句话改了初衷,不过李姝倒也没有气恼。等到众学子交了策论,她也随着一起看了那些字,又让人准备了晚膳留人。
“如今天色已晚,若是你们不嫌弃就留在别院客房中休息一晚,明日再回清源镇好了。”李姝早已让人安排,留下这些学子住宿也没有什么不妥当的。
而这些学子等待着秦喆最后的结论,自然也是不愿意就此离去的。听到李姝这么安排,各个赞成。李姝这就转头让秦楚派人去清源镇上各家通知一番。
天色渐暗,外面也有些冷。众人就一起挪到了别院的客院之中,李姝有些疲惫就没有陪同。这下那些书生就更是放松了些,低声讨论着彼此所写的策论。而秦喆因为想到这些人可能日后成为自己的助力,自然也就看的格外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