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那你就不该喝才是。”
“可是,我渴了。”她的话很直接,也很当然,一双明亮大方地放在他的身上,没有一丝毫的不自在。眼帘微下,计较其中,高手在身边,怪不得看见刺客一样的她而没有任何的反应。
“那我要不要顺带着再请你吃一顿?”
“下次吧。”她随口而道,谁知道是真是假。而东方辰却是笑之以然,他是真的心落了。
“喂。”下时,她很不客气说道。闻声,他替她续茶的手顿时稍稍停了一下,又是“喂”,她还真是用“喂”打死了一竿子。
热水沏入茶中,一股白雾拢起了一层朦胧,杯中飘然的茶叶很快便叫人看不真切,他持杯顺时盖了上去,幽雅无比。她手背虚点着下巴,看着他的动作,不可否认,他真的很让人舒服,是感觉,而非皮面,所以,相果寺的那一次,她才会突然那么乱来吧。
眼眸掠天,耀的夺人。
已经很晚了,不能再待下去了。
“喂。”她再次而道:“能不能帮个忙?”
“帮你引开追来的那些人吗?”东方辰笑着说了道。
“如何?”她眸光似月,笑的明媚,对他一言即中,丝毫不感到惊讶。
东方辰挑眉,好笑道:“你觉得我会帮?”
“嗯。”唇瓣上凝着轻笑,她点了点头。
两个人都含笑着看着对方,就那样对视着,伴随着飘零而落的桃花,笑说着那关痛痒的话,却是各个风轻云淡。或许,这便是他们的相似之处,所以才会这般相处自在。
“帮了可有什么好处?”第一次,他觉得这样讨价也不错,而他也很期待她会说什么。果然,她皱了皱眉,却是转瞬勾起了一道邪意,微带着水润的唇瓣忽启了开,她说道:“那我帮你杀个人吧。”
他显然一怔。
“怎么,不行吗?”她有些为难,接着,很勉强地竖起了两根纤长的手指,一本正经道:“那就杀两个吧。”
银亮的面具为她挡去了五分精芒,可那一双凤目着实光彩的无与伦比。
忽然,东方辰却竖起了三根手指,一脸认真:“三个。”
二对三,对他们这样的人来说,说这样的话,确实有些傻傻的感觉。
沐云妍的脸上顿时消逝了笑,这家伙。说真的,还是假的。却分明,东方辰的表情真的可以以假乱真,真假难辨。她细细地看了又看。最后,倒是东方辰忍不住笑出了声。
“逗你的,我帮。”
他说的很自然,她可以看的到他眼中清如溪水的笑潭,她怪异,他是真好,还是真傻?
“这会儿帮你了,怎么还是这般眼神……”
他突然止声,因为,她突然将手抚在了他的额头:“看来是没病。”她的结论让他有些啼笑皆非。而只一下,额头上那柔软便被她收了去,没等他反应。
“还有心思与我闹,放心好了,我不用你杀人,我还怕到时候你杀人不成,倒把我供出来了。还这般看着我干嘛?可是我脸上有什么东西不成?”
“那倒没有,只是……”
“主子。”
沐云妍没有把话说完,因为,隐匿暗卫的突然出现。
“好了吗?”东方辰话道,即使对着属下人,他也一样是温和如风的感觉。
暗卫点了点头,目光闪烁,却是一瞬即逝:“是。”
“可听到了?”东方辰转首,笑看着沐云妍。沐云妍却心生了奇怪,真的做到了吗?速度还这么快?倒也不像是忽悠她的,他到底是什么人……一个个问题油然而生,面上,她一把站了起来,拍了拍略微褶皱的裙摆。
“两只耳朵都听到了,谢啦,有空的话,我一定回来请你喝茶。”她说完转身,脸上的笑却突然间荡然无存,她有些明了自己翻墙翻到了是一个什么地方了。
倒霉啊——
迎着日光,她无声轻叹,随手抚去有些散落的墨发,转而挠了挠。
“喂,就这么走了吗?”
身后传来东方辰的叫喊,有些急切,而她脚步不停,朝后散漫地挥了挥手,她是懒得回了,这个时候,还是乘早离开的好。她,好像又惹上麻烦了——
“你的名字?”
名字?不用她说,他也会知道的,东方暮可不是吃素的,被人引走之后,待他发现了,自然还会再回来,到时候,他别被吃了就行了。懒懒道:“等一会儿,你自然就会知道了。”
“东方辰,这是我……”
东方辰说到这儿的时候,那边,沐云妍的身影已经轻然跃出了高墙,转眼便再也看不见了。
她听见了吗?
应该听见了吧。
东方辰手撑着案几,半站了起,脸上却已是痛楚一片,扭曲了几分惨白,虚汗乍起。暗卫心惊,急忙搀着他又坐了下:“主子!”
“我没事。说吧,追她的人是谁?”
暗卫不说,那时,他也没问,此刻,她走了,那么就没什么好顾虑的了,只是,能让他的暗卫也这般忌惮,那个人到底是谁?
就像沐云妍所说的一样,东方暮的人很快折而复返,取之东方辰府邸。
青山回府,正巧赶上了这一幕,将人拦下之后,他迅速跑到后园桃花林。此时,阳光烈的有些刺人眼,袭人的晨风也早已变得有些不堪窒闷,丝毫没有了爽人入沁的气息。
桃花树下,白衣男子仿似定住了神,手抚着茶杯细细地揣摩,绕过了一圈又一圈,不发一言,平静的好似白川。
不见反应,青山皱眉,第二次轻唤了道:“主子,要不要将三爷的人打发走?”他想不通,东方暮的人怎么会找到这儿来?若是有人闯入府里,应该早就被发现了才是,而且,主子这是怎么了?
“原来是这般。”
东方辰说的很轻,就像呢喃着说给自己听一般,青山吃愣,凑了凑耳朵,最后,却也只能听个迷迷糊糊,犹如浆糊。
“主子?”他疑惑。
而他失笑,牵起的嘴角顿住了一半,想放,似乎却又不知该怎么放:“我刚才做了一个梦。”他的手仍旧抚摩着白瓷茶杯,轻柔地仿佛在抚摩恋人的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