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了,就让朕看看你的能耐!
若朕输了,也当服输!
月上高头,淡雅金芒略略,将整个紫宸皇宫映照地犹如蒙上了一层淡雾。远,看不真切;近,却切切实实。
此刻,朱雀门前,正值两方对峙。
一方守卫,一方,则是一人一骑。
“让开!”东方弦冷厉寒霜,许是马儿也觉察到了此时的气氛,不安地正踌躇着四蹄,不时地喷息。奈何,座上人,缰绳在手,驾驭有余,任其不能肆无动弹。
守卫将领朝前一步,双手抱拳,敬道:“王爷,皇上有令,从现在开始,任何人都不得踏进宫门一步,奴才们也是奉命行事,还请王爷不要让奴才们为难。”
将领的话,更让东方弦坚信了之前的想法,若不是她来了,根本就不会如此劳师动众,竟然还牵出了御林军!守了朱雀门,那么其他三门定也是一样,父皇还真是越来越看得起她了!
“让开!不要让本王再说一遍!”这个时候,父皇应该见到她了吧,莫不是已经打起来了,父皇这一次又想做什么?——他,要立刻见到她,不能再等了!
突然散发的寒意让将领浑身一颤,但是,将领没有后退,又道:“请王爷莫为难!若是王爷非要硬闯的话,那就只能请王爷踏过尔等的尸体!”
“你以为本王不敢吗!”说着,东方弦扬鞭而起,那方,守门的御林军顿时刀剑出鞘,争锋而对。却明显,他们是心底不足,气势弱人三分,说到底,眼前的人可不是别人,而是以非凡手段,睿谋绝狠著称的四王爷。
眼看着马鞭瞬息即落,后面,却是马蹄声起,一道之后,隐约却还有数道紧随。
“爷,不可!”墨古的声音,刚落入众人耳中,人已经策马来到了东方弦的跟前:“爷,请三思!”
“怎么,连你也要拦着本王?”东方弦的面庞越发地冰冷了,心早已跑到了皇宫之内,奈何,人还在外,他紧了紧手中的马缰,冷声阴测。
“属下不敢,可是……”墨古再待要说些什么的时候,后方的策马声却时下已近。
“吁——”
就在那几尺之间,来人猛然拽紧了坐骑,马头轻转,堪堪避过了墨古。墨古瞧的来人,当即脸色一变,他也来了吗?也是,那位主子的事情,其他人或许都不会来,可是,爷跟这位可是一定就会过来。
东方暮一身黑衣劲装,策着马儿来回几个踱步,漆亮的眸子已是将眼前扫了一个遍:“怎么了?”问着,他拉着马儿顿是侧过墨古朝着前面走了过去。
下一时,御林军上前,顿将他也拦了下来。
“怎么,造访了吗?”东方暮顿然一沉,心里却已经猜到了几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奴才们不敢,只是皇上有令,今晚任何人都不得进宫,三爷若是有事,还请三爷明日再来,奴才们这么做,也只是奉命行事而已,还请三爷不要让奴才们为难。”
“父皇……果然!”东方暮心下更是明了,却是眸光随即掠向身后的东方弦:“四弟的消息真是灵通的很。”
东方弦回视,冰冷依旧,淡淡说道:“三哥也差不了多少,我前脚到,三哥不是后脚来了吗。”
东方暮没有再说什么,收回目光,从这城门再到眼前的御林军,不过眨眼的功夫,他的心里却是已经将所有的办法都想了一遍,而结果都是行不通。
硬闯,当然可以,可是,这就等于自投罗网,父皇可容不得他们!到底该如何?
刚收回自城楼上的视线,就在这时,一只黑色信鸽径自朝着他的身后掠了过去,他一震,顿时转过了身。若没猜错,这是老四的……
东方弦这个时候已经拆下了鸽子脚上的卷纸,他将它展开,纸条很短,而纸上的字也就写了八个字。
冰寒的眸子顿时染上了温度,东方弦笑了,虽只是扬起嘴角,可其中满带的笑意却已不言而喻。他就知道,她不会就这样贸然过来,定是将退路也想好了。
若是如此,那么……
东方弦突然拽过马头,对的却并不是城门的方向:“驾——”“安然无恙,皇上中计”,还真是依然吃不得亏呢。
“爷?”墨古瞧得大惊,看了看那越来越的背影,当下对着东方暮道了一声离去便是长鞭大落,追着而去。而他们的身后,以巍峨城楼为影,东方暮站在这影中,暗然的表情越发地让人看不清楚了。
他的目光一直到东方弦的身影消失也没有收回来。
那张纸上到底写了什么?
“王爷,要不要……”
东方暮一挥手,断然道:“不用了。”既然老四没有硬闯,那么,就说明里面还没有出事:“盯着老四的人。”竟然连夜羽也用上了,老四这次是真上心了。
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真是越发地想知道了!
夜静处,森罗万象,鬼见愁。
徐徐风声,摇摆残烛火,径自勾勒着一幅苍茫阴冷夜寂寥,不觉间,让人渗了慌,也寒了很。此时的清风殿内,死寂的很。不是无人,相反,有太多的人在了。
冲进来的数百御林军将偌大的大殿站了个满满当当,火把冲光,刀剑冷厉,却是无人再敢上前一步,哪怕是再发出一丝毫的动静声响。
只因皇帝东方壑从头到脚都没开口一句,而表情却是异常地怖人地看着那上首的半截银面的人;也只因那眼前地上潦倒一片的正是先前进入的御林军与暗卫,而此刻,他们是七孔流血不止,一滩烂泥一般,不知生死。
侍卫安静地搬来了一张座椅,正对着几米开外的上首人放了下来,东方壑目光不离那人,一把甩开明黄衣摆,定然而坐。一身威严霸气不放自溢。
气氛很快达到了绝对的诡异——
而坐在上首的人只是支着脑袋,目光星碎地看着他们,带着星光般的泽雅,却是无名地让人震颤,那薄凉的嘴角时正慢慢向上勾了起,很浅,很淡,却是分明三分为笑,七分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