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墨点头。
“若是再晚些处理,怕是就难办了,不过,现在还赶得及。”老太医的话让人一惊,再迟些难办的意思,大家自然都懂。而东方弦一丝脸色却都没有更改,那样的沉,那样的冷,让夜幕都要为之退避一样。
灯火滋滋响彻,一时之间,是它的世界。
不知过了多久,紧闭的房门终于打了开来,古墨送着老太医出来。
“徐太医好走。”
“嗯,古侍卫请回。”
“送徐太医回去。”
“是。”
古墨看着手下送着徐太医出了院口,正准备着回身的时候,他顿是一顿,脚步就那样生停了下来。
刚才……
古墨扬着吃了一惊的脸色,慢慢往自己的右手边转了过去。
树荫下,人影立。刚才只是斑驳的断影,这次,月光戚薇,立影横斜,将那人映照的一览无余。
“王妃?”古墨惊色。
暗影处,沐云妍走了出来。
古墨这下子是完全被惊到了。
“他睡了吗?”沐云妍说着,淡淡地看着古墨的身后。
古墨一怔,半晌没反应过来,方下,才说道:“嗯,爷休息下了。不过……”看着沐云妍转身要走,古墨紧接着又道:“王妃若是来看爷的话,爷会很高兴的。”
“是吗?”
沐云妍背对着他,停了下来,抬起头,看着天上的皎月,微微一笑:“算了,已经很晚了。”
她走了。
古墨看着她的背影,轻了声:“不晚的。”
此时的天色一点也不晚。
夜入华浓,浓妆艳抹不过分,是幽深凝露,还是诡秘幽影,皆有,或皆无。叫世人都迷了眼。
屋内,月光透过敞开的房门落了进来,犹如铺上了一层月光细毯。一人拾步抬起,下秒,走入了房间之中,顿将这一席月光所遮挡。
她走的很慢,很轻。
几步过后,她突然停了下来,分明,那抬起的右脚还悬着半空之中。看着眼前,她是被愣住了。
“你怎么还没睡?”
“醒了。”东方弦半坐在床沿上,正拿着一书,波澜不惊,理所当然。他也不想,睡与醒之间的时间是不是太快了点。
沐云妍挑眉,古墨说的睡下去了,其实是就没睡吧。
“醒的是不是太快了点。”沐云妍直截了当地搓他的谎话。
“刚才外面太吵了。”
东方弦很是有理,那般不咸不淡,直叫沐云妍当即落了下风。刚才外面太吵,说的不正是她与古墨吗。
“有吗,我怎么没听见。”说着,沐云妍已经走到了东方弦的前面,她看着他的左手臂,却看不清楚,她些微蹙眉:“怎么样了?要不要叫暖寒过来给你瞧一瞧?”
他放下手中的书,抬起了脸:“我还没找到语儿。”他看着她的眼,而她的眼,什么都没有变化。
是他想错了吗?
“他不会有事的,我的人已经找到下去的路了。你下去干嘛?现在该庆幸没摔死吧。”她抬起手中的拐杖朝着东方弦的左手臂搓了过去,是那样的直率,一把撩开披着的外裳,点在了伤口处,顿时惹来东方弦深锁了眉头。
“伤的这么重?”她的力道只是轻点了一下而已。
“除了射箭,你倒是连这个都能百发百中。”丝柔的里衣,根本看不到伤口在什么地方。
沐云妍轻笑,将拐杖收了回来:“如果明天还不见伤口愈合的话,就来找我。”她说完,转过了身,然而,一步却一顿。那个时候,他正想叫住她。
“以前的事……”
他看着她的背影。
“你为什么不说。”
“听到了吗?”他指的是他在隆德殿内说的话。从沐云妍的态度转变,他早已想象的到。
“嗯,你为什么不早点对我说?”
“你会信吗?”
这一声,道尽了原因一切。
她听了,嘴角扬笑,是嘲弄了自己。她摇了摇头,她不会信的:“对不起。”
“是我没有保护好你。”
“东方弦。”
“现在,我们回到当初还晚吗?回到在江南那个时候?”东方弦注视着眼前人,却还是只能看着她的背影。
拐杖忽然搓开了窗户,晚风袭来,阵阵凉意,沐云妍一下子清醒了:“今天的月亮很不错,没有什么东西是能回到过去的,就像这个月亮一样,每一天,它都是不一样的,阴晴圆缺,虽然,看起来都一样。看来你没事,现在,听你的,我真的要去休息了。”
“言雪。”
她脚步一停:“现在,我是沐云妍。”
“都一样。做我的王妃!”东方弦几个箭步便来到了她的面前。她抬头,一笑:“我现在不是吗?”
“不知下辈子,我们是否还能相遇彼此,认识彼此,但此生,我只认你一人,我王妃只你一人!”
“东方弦。”他的话,她听的入了心,却笑了一然,扯开了皮面,她将拐杖顶在了二人间:“如果,你打的过我的话。”
说完,她出其不意,猛然将东方弦顶了开来。
他的认真,她的戏言,终最后,什么都没有成局。沐云妍还是走了,拢了一身的矛盾。
对面的屋子,一盏灯烛,一抹人影,与这里,成影一双。
沐云妍关上了门,轻松了一口气,但是,被匕首钉在桌上的短信却叫她立马将心又提了起来……
屋内无人,她可以感受的到,只是,这封信分明就不是她的人放的,若是她的人,只需要在这里等着她告诉她发生了什么便是。
沐云妍将刀拔了起来,拿起底下的信,她将它打了开来,然后,她见到的却是……
明目猛然一紧,手里的信顿时被她握成了团!
“出来吧,我来了。”
偏僻的冷院,沐云妍提着一盏灯笼,沉声喊道。这里,残垣断壁,落败了萧条,基本上就是一处无人会来的地方。
四周幽静,黑的出奇,只有她站着的地方,染了红色的灯亮,而这,就像黑夜中的一只萤火虫,实在太过了渺小。
“王妃很准时。”
乍响的声音,沐云妍猛然朝着身后转了过去。看的来人,沐云妍渐渐勾唇,邪魅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