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凤眸顷间色。
一眼,当是代表所有了。
马车的车窗纱帘掀起了小小的一角,若隐若现的人,他就是在那里。她能看见他的手,他的笑,还有,他的眼。
“暖寒!”
高阳忽然大叫,她是看见暖寒了,沐云妍的注意力`被引了过去。那边,自她目光收回,纱帘滑落了下来,一切,都是那么的无声息,却是无声胜有声。
“暖寒!”高阳又叫。
那边,暖寒根本就没反应,亏她还喊的那么激动,那么兴奋。高阳双脚踢马腹,一马当先。来到暖寒的面前,她是当即翻身下马,一手就抓着暖寒的手就要向她家四嫂拉去。
“快,快,四嫂脚伤了,快给看看!”
高阳力气大,暖寒不得已踉跄了两步。旁边,付香很受伤,无视人也得有个限度不是:“公主,你就没瞧见还有我这个人吗?”
高阳回头,一愣,一恍然:“哦,付香丫头也在啊。”
付香抽嘴角:“当我没问。”这就叫没事找事,“自取其辱”,“挖个坑,是让自己跳了”。
“四婶,暖寒来了!”
“小姐。”暖寒淡淡依旧,她这性子,无敌的很。
沐云妍同样的淡然,点了点头:“回去再说。”
“四婶,先让暖寒看一下啊!”
“笨蛋,这怎么看,笨死了!”东方语毫不客气地对高阳评足,这会儿,两个人完全是又回到了刚开始。
高阳瞪眼,欲要回骂过去,沐云妍看的分明,乘骂战还未打响,她顿时说道:“好了,语儿,你先回去,高阳,你也回去。”
“四婶!”
“四嫂!”二人齐呼。
“回去。”淡淡的语气,却似乎没有商量的余地,那二人互瞪一眼,当即扭头,各自朝着自己的方向离了去。高阳走了几步,还特意回过头冲东方语做了一个鬼脸。
这二人,没大没小。
“我们走。”
不理会其他人,沐云妍轻抖缰绳,策马向着自己的马车骑了过去,身后,暖寒和付香随即跟了上。而后面,东方弦与东方暮俱是凝着面色,深沉一片。
“二位王爷。”那三位主一走,公公在后顿时走了上来,两道目光一落,是直叫他脊背一凉,渗的很。
“什么事?”东方暮问道。
公公手下一个示意,后面,有人是将那少女抬了上来:“蓉小姐一直昏着,现在这样子,可否请太医过来瞧瞧?”
“这种事还要来问本王吗?”
“因为……”
马蹄四起,东方弦早就先一步离开了,而后,东方暮鞭子一落,是已策驾而去。公公站在原地,左右不是。
语殿下说过不准人给瞧的,这不,他才过来向这二位主讨个主意,现在,东方暮的那一句,半清不白,叫让公公是直拿不准。
“公公,现在怎么办?”抬着的人道。
“怎么办?”公公转身,当即发作,尖着嗓子就道:“能怎么办,给抬回去呗。”
“抬哪儿?”
“你蠢啊,还能抬哪儿,还想抬到语殿下或者公主那里不成,给我抬到杨大人那里去啊,请太医或者什么的,就让他自个儿拿着办吧,公公我是没辙了。谁叫这妮子口没遮拦,祸从口出,惹了不该惹,更不能惹的人呢,而且,一下子还是两个,谁都知道,那二位主可都是护那人护的紧的。想来,那杨大人妻女众多,少了这一个当也没有可在意的,虽然,这一个的容貌是出众了些,可是现在,这皮面没了,得罪的主还那么大,他当也只能将气往肚子咽了。哎——走吧,走吧,乘着这妮子还有一口气在,赶紧着给送回去。看了,这也叫人着实难受的很。”
公公抽出帕子捂了捂脸,瞥了一眼那血肉模糊的少女后,是再也不敢看第二眼了,语殿下还真是下的手狠啊。
公公不曾想,那样一个平日里谦恭有礼的一个人,下起手来会是这个样子。
“是。”
几人应着,抬着人便走远了。
这接下来的,可就只剩下轩辕锦,乌克兰姝,与一众人的深闺千金了。
“天有不测风云,好生的一个人,回来就变成这样了,哎——所以啊,人生得意须尽欢,擦亮眼睛莫无脑,你说是吗,兰姝公主?”
轩辕锦笑,眉目微扬,尽风流。
乌克兰姝转首,横眼一记,却是目色浓:“锦王爷说的甚是,接下来,锦王爷是不是该去找个美人窝,来个人生得意须尽欢,死在石榴裙下,当也是个风流一场,不虚人间此行了。”
“哈哈哈——兰姝公主竟然如此看待本王,真是叫本王好生失望,想本王风华正茂,四肢健全,怎能将大好的时光浪费在这等事上,再说,本王的府上,不就是一个美人窝吗?”
“说的也是,只是缺了一个女主事的而已。不过,想来,锦王爷也只能讨个被主事的人过去而已。”
乌克兰姝说完,马头一转。
轩辕锦也没喊她,眯着眼笑着,轻摇着扇子,稍而,他左手一个调转,当是翩翩然的也离了开,后面,众深闺千金巴望着,却只能止步于此了。
这一次出游,当是生了风云莫测。
马车内,充斥了药味,似乎,并没有想的那么简单,那么,没什么事。付香在马车外侯着,里面,则全然交给了暖寒。
那主靠在里面,懒了身骨,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就那么淡然,无波无澜,只是,一向只有淡漠这一个表情的暖寒却是皱了皱眉头。
“小姐,似乎伤到筋骨了。”
“嗯。”她早就知道了。
铁青的小腿,暗血充斥,若不是忍到了极致,怎么会一声不吭。“你们什么时候来的?”
她问的自然是她与东方辰。明明,出城的时候,便没有他们。是后来追上来的吗?她一根小指轻挑起车窗帘,只是这个方向,根本就看不见他,倒是见到了不远处的东方弦。
忽而,东方弦朝着马车望了过来,但是,他所见的只是垂挂下来的帘子,略微轻动,仿佛风吹过一般使然,他皱眉,却什么也瞧不出来。他也不知道她的伤到底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