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向说的又轻,又巧。可答应了?”
“哼,我可以不答应吗?你这个可恶的女人!那小子到底是你什么人,让你这般保护,若只是你的侄子,你应大可不必,莫非,是受他人嘱托不成。”
“是啊,是啊。”她回答的没心没肺,看似敷衍了事:“你又变聪明了,邪云。”
“哼,这次,想让我护他多久?”他,终是答应了。
而她,却忽然沉默了,光彩一瞬消失,多久?还能多久?
邪云看的一惊。
她笑道:“应该不用一年,可以吗?就这一年,以后,我都不会烦你了,可以吗?”
一年。
你的病只能支撑这一年了吗?
“怎么,不行吗?”她蹙了蹙了眉梢。
他原来还是喜欢那个脸上充满华彩与算计的她。“两年都许你了,一年又算的了什么。”
“呵呵,早知道我就说十年了。”
“十年,你倒是试试看,不过……你如此算计我,上一次救了我的命,那就算了,这一次,你是否该让我收点利息呢?”他笑了,脸上的疤痕显得更狰狞了,可是,若仔细看,倒是也没什么。
“利息?钱?”她少有的迟钝。
“我会是这等庸俗的人。”他笑的更邪气了,话落,他一手抄起她的腰肢,揽在了身前。速度快得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成了定局。论身手,她从来不是他的对手。
“喂?想让我砍掉你的手吗?”
“哈哈……你倒试试看。”内心的笑意从他的胸膛里闷闷地发了出来,然而,迅雷不及掩耳的不只刚才那一下,还有他的吻。
沐云妍瞪大了眼睛,右手顿时抬起扫了过去,可惜,男子似乎早有料到,一把便抓住了她的手腕。
“你!”
她张口,却被他顺势攻城略地。
他一直知道,她的唇,跟她的人一样,美好,却是个毒,一旦中了毒,便会无法自拔。但是,他还是义无反顾地栽了下去。今日,即使她不设套,他也会找个理由留下来。不过,他就是要看她想用什么办法,果然,什么办法也抵不过动手,她还真是直接,也还真是懒。说什么想了很多的办法,说到底,还不是只有那一条。
对她,他到底该怎么办呢?
“嘶——”
唇腔中,火热之下淌出一股血腥。沐云妍吃痛,本是她想咬他,奈何,他却抢先一步咬破了她的唇。“你!”
“怎么,每一次都是你得意,这一次,也该换我了不是?”她的唇有些肿,那咬破的地方更是不堪,他眼眸微眯,心情分好,第一次,他让她吃瘪了。
她凤眸冒火,狠狠地瞪着,手点在破开的地方,顿时又惹来一阵吃痛。
“你疯了!”
她只是生气,却没有丝毫的羞怯,邪云挫败了,无谓地耸了耸肩,皮赖道:“只是收点利息而已,下次,你若是再算计我试试。”他只能用这样的话回击,而这一次,他记住了她的味道,夹着一丝毫淡淡的葡萄味。
沐阁的后院,有一条离开的僻道,一般无人从这里走,而邪云每一次都是从这里进出沐阁。等他刚转进来的时候,那院口已经有一人等在了那里……
院口,淡紫色的身影淡漠的拒人于千里之外:“你的药。”
暖寒的声音仿佛永远是一条直线,淡的如水一般,不起一丝波澜。
“多谢姑娘了。”邪云接过,扫过手里的药包时,不由得微微动容。
“你要明白,你脸上的伤疤已经太久了,久到即使有了这些药,也不见得能完全去除,或许留有淡淡的痕迹也说不定。”
“可比现在这样好些?”他自嘲,牵扯着表情越发地怖人。
然而,暖寒却是依旧面无表情:“去疤长肉,其中的痛苦不是寻常人能忍受的了的,这三个月,若是受不了的话,再来找我。”
“你不会等到的。”
“希望如此。”
暖寒淡漠地擦肩而过邪云,五步开外,忽然停了下来,她未转身,却道:“小姐从不在意这些。”
“我知道。”可是,他在意。
“是吗,那就祝你好自为之。”
话落,顿下来的二人顿时又迈开各自的身影朝着各自的方向离了去,一左一右,于偏僻的后院如是一道别样的风景。
这天,开始要起风了,不是吗?
东院,此时此刻,刮着几抹清徐的竹林风,依稀间,还能闻到竹林下湿润的泥土气息。春的感觉,带来些许的宁静。
竹亭中,东方弦褪去了一身风尘仆仆的冰蓝锦袍,着一袭白色的绸缎长裳,正闲适地躺在竹椅上。竹椅轻轻摇摆,轻语的吱呀声不绝,然而,却没有丝毫突兀的感觉,相反,仿佛是与那尽在咫尺的竹林融在了一起。
发丝无束,似瀑布而落,却是散而不乱,冰绝飘逸,他微合双眸,似睡,非醒,然如此,那浑然天成的冰寒气息还是将这一方寸境盖的唇齿霜降。严禄,静默不语。
“她,如何?”
“亦正亦邪。”严禄敬畏回道,末了,似还觉得不妥,他又加了一句:“其实,属下也看不懂。”
“是吗?能得你这样的评价,这倒是奇了。”
东方弦这话倒像是说给他自己听的,话落,他翻了个身,支起脑袋面对向了严禄,但是,冷俊的脸上,一双冷眸依旧没有睁开半分:“今日,如何看?”
严禄暗忖,复认真说道:“恐怕是一时玩心大起。”
“玩?”
声音透着一股玩味,但是,又冷的似乎没有丝毫的玩味。东方弦忽然微微启开冷目,流露的锋芒,突如寒霜骤降:“这一年,整个王府都在她的玩股之中,她玩的还不够吗?”
够?怎么算够?
严禄心中暗声叹息,只有接触了才会知道这够与不够之间到底相差几许。若真是亦正亦邪,那么今日,多半就是邪了。只是,没想到的却是单单地过了个场,这倒是让人吃惊了不小。
玩与不玩,玩大玩小,看来,这何止是要看她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