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想着鲸舌头被谁割下一块的时候,古力一把拉过吊钩拿小刀狠狠切了一大块鲸舌头下来,并且他还一直呵呵傻乐,就好像得到这块舌头肉他占了多大便宜似的。‘
随后古力带着我俩向棒棰岛号的船尾走去,这时我的注意力又被古力穿的海魂衫吸引了过去。
古力海魂衫上有好几处漏洞,乍看之下我以为他是个简朴的人,衣服也都缝缝补补的凑合着,不过我仔细一看又觉得不是这事,他穿的海魂衫料子很新,甚至一点褪色的迹象都没有,我心里觉得奇怪,问了他一嘴。
古力这时正低着头专心的把舌头肉切成条做饵,他头也不抬的回道,“建军,你知道船上的淡水资源很少,我们也懒,都选择在行船时洗衣服。”
古力这回答我没听懂,我也不是那种爱不懂装懂的人,索性追问让他解释。
古力抬头四下看了看,随后就向一个桅杆处走去。
这桅杆上一直系着一根直通到海里的绳子,我一直没弄懂这绳子的用途,古力几下把绳子拉扯上来并指着绳子末端说道,“在船行驶时,我们就把脏衣服都串在绳子上再往海里一丢,说出来你们也许不信,用这办法洗出来的衣服比我们手洗的都要干净的多。”
随后他又一脸嘲讽之色的指着自己身上的漏洞,只是我们衣服上往往沾着鱼血,衣服丢到海里后有血迹的地方往往被鲨鱼给吃了。
乍一听古力说的好像鲨鱼有多么傻似的,但我却认为古力话里一点扯淡的成分都没有,尤其是我和巴图守夜那一晚,鲨鱼嗜血的凶残劲我也看到了。
古力接着又说了一个趣事,上次他们出海的时候捕了一头大鲸,或许是当时捕鲸场面很凶险,他们这群水手的衣服上都沾了大把的鱼血,等他们洗衣服时却发现有只鲨鱼一口把衣服全吞了,这不幸的畜生被绳子吊拉着在海里游了两天,虽然最后这鲨鱼被水手们千刀万剐泄气,可衣服也都被鲨鱼胃酸侵蚀全成了废布。
等古力把舌头肉都切好后,他又到库房拎了两个铁笼子出来。
这两个铁笼子一个崭亮,一个锈迹斑斑,古力指着崭亮的笼子说这是特意从库里拿出来给我俩的,而那个锈迹斑斑的笼子一直是他自己用。
我笑了,心说古力这小伙太实惠,撒谎都不会撒,哪有经常用来捕鱼的笼子是锈迹斑斑的,明显古力是把他自己的好笼子借给我和巴图用嘛,当然古力这够义气的个性我只记在心里并未当面点破他。
这次我没向古力问什么,反而蹲在笼子旁自行研究上了。
这笼子是铁的没错,但里面还罩着一层特殊的网布,我把手伸进去后却发现再想把手抽出来时很难,那网布上有个特殊的卡子把我手卡的死死的。
尤其当我费了老半天劲把手拿出来后,整个手都被勒的通红。
我也明白了这笼子捕鱼的原理,说白话就是把诱饵吊在笼子中间放在海里,那些嘴馋的傻鱼钻进去就出不来了。
本来我以为照这种捕鱼法,一天下来能有个十条八条的就不错了,可没想到我们每隔两个小时收网时都会发现这笼子里的鱼多的数不过来,等到晚上一统计,光是这两个铁笼子就捕了不下二百斤的活鱼。
那一晚,棒棰岛号的餐厅里举行了一次盛大的鱼锅宴,这顿饭吃的也是让我觉得头一次吃鱼吃恶心难受。
第二天,棒棰岛号全速向鲨鱼礁开去,当然古力也兴匆匆的找过我,问我要不要洗衣服,我看着他一身的小洞,摇头拒绝了他,我心说我宁可穿着脏衣服也不想自己身上多了这么多“枪眼”出来,太不吉利嘛。
别看鲨鱼礁在海图上是个很恐怖的危险地带,暗礁遍地、小岛密布的,但我们到达的这片海域却给人一种世外桃源的感觉,海浪不大,风速也不强,放眼一看海面上一点乱石奇岩的迹象都没有。
我心说怪不得这里是鱼类的集聚地呢,如果我是头鲸鱼肯定也赖这儿不走。
巴图又把水手召集起来动员一下,我也头次发现巴图煽动人心的能力竟然这么强,被他这么一通忽悠后,水手们都嗷嗷的吼起来,大有等着魔鲸出现好跟它一决生死的架势。
为了不放过任何机会,两个瞭望台都硬生生站了四名水手,他们各自负责一个方向,密切监视着海面上的一举一动。
其实打心里说,我以为能找到魔鲸的线索这将是一个持久战,弄不好在这片海域我们待上十天半个月也是正常的。
可在当天黄昏时分,瞭望台的警哨就响了,我本来正躲在水手舱跟大家扯皮,听着哨响我急忙随大流跑了出来。
这时船长他们也都到了,二副扯着嗓子对瞭望台上喊道,“方向多少?”
报警水手急忙指着西偏北的方向,不过他这时的脸色不怎么看好,尤其他的手臂都有些发抖。
我们也没理会这水手,都顺着西偏北方向看去。
人与人之间的打架斗殴我见过,甚至当警察那会都遇到过双方打架打得头破血流的,而鲸鱼与鲸鱼之间的打架,我还真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现在西偏北方向,一只大抹香鲸正和魔鲸在血战。
本来我以为我们前阵捕到那只抹香鲸就够大了,可跟这只相比,明显差了一大截,初步估计,这只抹香鲸的体长都超过了二十五米,魔鲸十米的身躯在它面前就跟个孩童似的。
它们的战争才刚刚开始,大抹香鲸的进攻很疯狂,张着血口不断的往魔鲸身上咬,可魔鲸却一次次凭借着身子敏捷的优势化险为夷,甚至魔鲸还抽空不时地反攻一下,每次它的反攻,能会在大抹香鲸上留下一道伤口。
我们站在船上没动,静静观望起来,甚至有的水手都为大抹香鲸叫起好来。
其实打心里我并不看好大抹香鲸,别看它面上与魔鲸势均力敌,但随着时间推移,我敢肯定它的落败甚至战亡那是早晚的事。
它们的打斗又持续了近半小时,魔鲸打得不耐烦起来,突然间它一下游到大抹香鲸的侧面对准大抹香鲸的眼睛喷出了一条水柱。
我看的心里一惊,心说别看这水柱并没有毒,可它的冲击力可不小。
一个诡异的水花在大抹香鲸眼睛上乍现,随后大抹香鲸疼的直扭身子并迅速向深海潜去,它想跑。
魔鲸没给大抹香鲸机会,它一摆尾巴也入了深海。
我的眼睛可没隔海透视的功能,只好跟大家一样焦急的等待着。
不出一会,海面上浮现出大量的鲜血,随后大抹香鲸翻着肚皮的尸身漂了上来。
魔鲸浮出水面后就绕着大抹香鲸转上圈了,并不住的发出呐呐声,似乎它正在对大海炫耀着自己的又一次辉煌战绩。
巴图找人把电击炮推了过来,并把发射方位校准,可随后巴图目测一下大船与魔鲸的距离,颓然的摇摇头,“太远了,炮打不到。”
二副一听急忙拉着一个水手喝道,“你去告诉舵手,把船向西偏北方向开进一些。”
棒棰岛号缓慢的前行了一段,一直把船与鲸之间的距离缩减到三百米左右,巴图嘿嘿坏笑起来,启动了电击炮三个开关,为第一发电叉开始充电。
按说电击炮嗡嗡的充电声并不响,我离这么近也只是勉强能听到,可远在三百米外的魔鲸却像受了刺激似的乱扭乱叫起来,随后它摆着尾巴游到了五百米开外的地方。
我没注意别人是什么表情,反正我这时不可思议的把眼睛瞪得溜圆,心说这也太诡异了吧,我们辛辛苦苦准备的差不多了,到头来要打的猎物却跑了?尤其它还把刚猎杀的晚餐也都舍弃了。
二副哼了一声,看样他又要命令舵手开船。
巴图摇摇头拦住了二副说道,“开船追魔鲸的办法行不通。”
“那怎么办?”二副急躁的回道,“总不能就此放过这畜生吧?”
巴图环视一下周围的水手,“找人下海去挑衅,把魔鲸引过来。”
巴图说的没错,与其追魔鲸不如让魔鲸自己上钩,但去挑衅魔鲸这可不是一个好差事,不能说光靠人就能解决的,这里面还有一定的运气成分。
所有人都低下了头,场面也显得有些尴尬。
“建军?”巴图拿出一副恳求的目光看起我来。
我叹了一口气,打心里我不真想去,毕竟我也不是猫,没有九条命。
但考虑片刻后我还是点了头,因为我心里清楚,如果我不带头的话,这次捕杀魔鲸的计划真就告吹了。
随后古力也举起手,只是这时在他的表情里的不仅仅是热血和冲动,更多的还是兄弟间的义气。
还有其他四个水手在二副半劝半命令下也举了手,就这样,我们组成了一个捕鲸艇小组。
只是这次我们向捕鲸艇走去时脸上并没有捕鲸的兴奋,反而个个都一脸的紧张与严肃。
甚至我在心里也向上天祈祷着,希望我们六人的命够硬运气够好,一会都能平安无事的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