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行程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的,足足用了五天时间我俩才赶到目的地,火车客车马车的一番折腾。
看着眼前这个小镇,我的第一感觉是古朴,别说六层高楼了,就连三层小楼都很少见,位于群山环绕之中,给人一种与世隔绝的感觉。
我俩是奔着胡崂军胡镇长来的,但赶得不巧现在是下午,为了不打扰镇长上班时间,我俩选择冒昧的去他家里等。
胡镇长家很好打听,我俩随便问了几个贩子就找到了。估计胡崂军也跟他老婆提过我俩,我俩刚报上名就受到镇长夫人的热情款待。
镇长夫人办事挺利索,把我俩请到大厅里坐着,没多久又给我俩端上来一堆吃的,糖果糕点这类的。
我看着满盘佳品,心里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我和巴图都大老爷们,可看她的意思明显把我俩当成了孩子,其实招待爷们也不必那么费心,上烟上茶就是了。
但我也不好折了她的面子,挤着笑拨了一个糖果吃了。
等到天刚黑,胡崂军回了家,他倒是比他家那口子懂的男人,晚饭四菜一汤还开了一瓶好酒。
席间巴图对我使了个眼色,那意思有镇长夫人在,咱们先别急着提事。
我微微点头表示知道。
饭后,我俩和胡崂军向一个小屋走去。
其实打心里说,这次我俩急三火四的赶来,对赶尸案是很看重的,甚至也想早点拿个对策出来,可胡崂军进到屋子里后却不紧不慢的跟我们玩起了官场的规则。说白了就是先不说正事,啰啰嗦嗦扯用不着的套近乎。
我心说换做平时我还真不惧你这个,不就扯皮么,给我一舀子水润嗓子,准能跟你扯三天三夜不会合眼的,但现在我还真没那功夫也没那心情。
我索性之言道,“胡镇长,咱们直接说说赶尸案的事吧。”
我这问法有点直,胡镇长有些不习惯,但他还是笑了一声把尴尬掩盖过去,而且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吃饭时还一口一个叫我俩同志,可一谈论正事,他却改口称呼我俩为异士来。
这异士叫得我浑身不再在,按印象里我总觉得异士跟神棍沾边。
胡崂军说,“我知道两位异士的本领大,能不能做个法或者唱个咒,把尸王给请回去呢?”
我觉得他这话前后不搭边,心说我们谈的是赶尸案,怎么突然蹦出来个尸王?
巴图也没听懂,一摊手,那意思让胡崂军把这事再解释解释。
胡崂军显得很激动,甚至刚才那副当官的架势都没了,用了很长时间嘚嘚咕咕的把尸王的事说了出来。
我总结一下,他说的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相传二百多年以前,在清政府末期,这小镇出了一个能人,天生双面,脑前脑后各长一张脸,武艺高强,而且嫉恶如仇,专门对付恶豪土霸,尤其还去京城杀了一个贪官,只是那次他杀人后也失手被擒,被朝廷斩于法场。
当时镇里的人为了让能人死后落叶归根,就凑钱找了一个老赶尸匠,“出脚”把能人赶回来.
这赶尸匠也没耽误,翻山越岭不远万里的去接能人,而且在他封七魂定三魄的施法下,还真把能人的魂魄召唤回来封在体内,成为一具赶尸。
老匠带着能人匆忙的往回赶,他也怕路上出岔子,所以都尽可能挑选乡间野地里走,毕竟赶尸最怕狗叫,狗一叫魂魄散,就算被再好的灵符封印那也没用。
在老匠细心警惕的运作下,他俩一路来到了小镇外的古林中,也不知道是不是天意使然,这时竟然出现天狗吞日的奇变,而且老匠还隐隐听到天空传来犬哮声,能人的魂魄受激,不仅元神全散,而且还被一具恶灵附体,成为地地道道的一个双面尸王。
老匠跟尸王大打出手,可他毕竟是个赶尸的,不是正统道家子弟,最后只能落个受重伤逃离的下场。
老匠回到村里(也就是现在的古镇),交待一句这尸王每隔百年就会出来行凶后,暴毙而终。
胡崂军讲完这个故事后,我们三都沉默起来。
我不知道巴图怎么想的,但我是强压想笑的念头,甚至还差点跟胡崂军问一句,“你是不是党员。”
说实话,胡崂军说这事要是当故事来听确实很精彩,但真要把它当真事来看,我觉得拿句扯皮来形容最恰当不过。
什么双面尸王什么赶尸匠的,我心说瞧你这镇长把他们吹的吧。
或许我的表情有了某些变化被胡崂军看出来了,他又跟我强调起来,“异士,这是真的,一百年前双面尸王就出来祸害人了,当时镇里集钱请了三个法师过来,他们两死一伤才最终把尸王赶回古林,这次尸王再现,可真要请两位异士帮忙了。”
说着他还站起身看样要对我们行大礼。
我也急忙起身把他拦住了,而且他这动作一下让我想起一个人来,就是山西钼山的老刘,老刘请我们捉妖猩时也跟我们弄了个磕头的大礼,害得我和巴图不得不也磕头还礼,我心里一下明白了,心说原来胡崂军是托老刘打听到我们的,不然他俩这求人的套路怎么如此像呢。
巴图也摆手示意让胡崂军有话坐下说。
但等胡崂军紧张坐下来后,我急忙抢先开口,把话题一转,“胡镇长,咱们说说那些暴毙乡间女孩的事吧。”
很明显巴图也对我说的感兴趣,而且他还接口道,“一定要把这些女孩的资料完完整整的告诉我,相貌、年纪、住址、生辰八字、婚配没有,还有她们的死亡时间。”
本来我听巴图说前半句的时候,脑门都见了汗了,心说这话听着怎么这么别扭呢,好像他不是捉妖倒像是找媳妇来了。
胡崂军从兜里拿出一个本子,一边翻开看着一边跟我们说了这些女孩的资料。
就事论事的讲,我对胡崂军这种准备周全的行为发自内心的攒了一句,只是听完这些资料,我又泛起迷糊来。
这些女子家很零散的分布在小镇之中,根本没什么规律而言,至于其他如相貌年纪这类的,也不大一样,高矮胖瘦都有,年纪在十六到三十之间这么大幅度的分配着,不过她们的死亡时间倒很集中,都在凌晨一点左右。
反正这么一看,除了死亡时间勉强算上是个线索,其他的我和巴图仍是两眼一抹黑,什么也不知道。
我望着巴图寻求他的想法。
巴图有点老僧入定的架势半闭着眼睛,看得出来他脑中一定在飞快的思考着。
这样沉默稍许后,他开口道,“胡镇长,不知道那些被害者尸体放在什么地方,我想去看看。”
我心里紧了一下,理论上讲我对巴图这种建议那是绝对的支持,只是他说去看看尸体那可不是一般的看法,弄不好又得来次剖尸之类的大手笔,我心说那些女孩也真挺惨,死了不说,还得被我们研究一番。
但这次我俩面的计划没成功,胡崂军显出一脸无奈样当即把我俩给我否了。
他说“二位异士,倒不是我不想行这个方便,而是那些死去的女孩都被家属给埋了,我们这的传统是人入土为安,切不能再打扰的。”
巴图皱着眉,用一股怀疑的语气强调起来,“胡镇长,你刚才说的这些被害者中,最后一个的死亡时间是昨天晚上,难道短短一天时间她就被下葬了么?”
其实我和巴图想的一样,就算各地习俗不一样,但人死了怎么也得停棺几天,总不能昨天死今天就埋吧,那女孩还是不是他们家亲生的?
但胡崂军却跟我们强调,“异士,在我们这,正常死亡的一般都停棺三到七日,供家属守夜凭吊,但被鬼神弄死的,我们都会以最快速度给他安葬,不然惹怒了鬼神我们的麻烦更大。”
我情绪激动的差点拍桌子,心说这什么逻辑,正常死的还停个几日,可被人害死的却草草入土,也怪不得“尸王”如此横行,弄不好这个装神弄鬼的凶手它心里早就料定自己会逍遥法外呢。
巴图也没了跟胡镇长谈话的兴致,或者说我俩跟他也没继续谈话下去的意义了。
别看胡镇长很好客,晚饭准备的那么丰盛,但一涉及到我俩住宿问题上,他却没接什么话。
我倒不生气这个,尤其看着他夫人眉色间不时流露出的春色,别看我俩耍单身,但我哪还不明白我和巴图两大老爷们真要在他家过夜,他们夫妻间的好事就会被我俩硬生生给耽误了。
我俩急忙起身告辞,并约定明天就展开调查,如果遇到什么棘手的问题,也会直接去找他寻求帮助。
毕竟这是个湘西小镇,我俩出去转悠没多久后就找了一个旅店。
其实折腾到现在,我还真挺累,本想脸不洗就爬到床上睡觉,可巴图却来了兴趣跟我说说话。
“建军。”巴图笑嘻嘻指着自己,“你说我有没有当盗墓贼的潜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