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正经的,你可知道为什么许多武林人士都往这太湖赶啊?”
“小溶溶不知道吗?”
“什么知道不知道?”北堂冥冷眉一挑,不解的看着西冷雪。
“这么天大的事,你们居然不知道?”西冷雪像看怪物样的瞪着水溶和北堂冥。
“到底什么事?你就别卖关子了。”二人没好气的冷哼了一声。
“‘问天’听说过没?”
“‘问天’?那把传说中的神器?”
“是,这太湖将同时举办‘天下武林大会’,而奖品就是那神器‘问天’。”
“有这事?”水溶和北堂冥惊鄂的站了起来。
“哈哈,吃惊了吧?别说你们吃惊,我当初听到消息,也是大吃一惊呢。以为是哪个在开玩笑呢。那‘问天’毕竟只是传说,是否真实存在都是个谜。”
“那你现在相信了?”
“是,要是换了别人说这话我可不会相信,但放出这话的可是前武林盟主萧老爷子。”
“那这‘天下武林大会’是由这前武林盟主主持?”
“应该说是前、今二代盟主共同主持!”
水溶和北堂冥眉头一皱沉默了下来。
“‘问天’出世,不知道在江湖中会掀起怎样的狂风巨浪来呢。”西冷雪感叹的摇摇头,“据我所知,这黑白两道,深藏不露的家伙全露面了。”
“是何人拥有这‘问天’?他将‘问天’做奖品又出于何种目的?”
“不知道呢!”西冷雪摇了摇头,“你们可对这‘问天’有兴趣?到时候是否要去参赛?”
“没兴趣,别说你想去啊?”
“我?呵呵,我也没兴趣,我只是对这‘问天’的主人感兴趣。”西冷雪把玩着手中的茶杯,眼中神色闪烁不定。
“‘问天’?可是战国铸剑大师欧冶子在铸造‘纯钧’剑的时候,铸剑用的寒铁余出了一斤二两,于是顺便打造的那把匕首?”
“玉儿也知道?”三人一齐望向了黛玉。
“不是很清楚,五岁的时候在爹爹的书房中看过一本关于古代神器的书籍,上面就好像提到过‘问天’。”
“五岁?”三人再次惊讶的瞪大了眼睛,“玉儿五岁便能看懂那种繁杂的书籍?”
“这没什么啊?我三岁便能读懂了。”黛玉莞尔一笑,转向了窗外。想起过去的岁月,眼中有了一丝朦胧、一丝追忆、一丝怀念。
“玉儿,你真是天才啊!”水溶非常不合时宜的打断了黛玉的遐想。
“我家姑娘本来就是世上最聪明的人!”紫鹃胸脯一挺自豪的炫耀着,那小脸上一脸的崇拜一脸的骄傲。
“你们都别夸了,那都是过去的事了。”黛玉幽幽一叹,神情转黯,“我累了,想先去休息了。”
“玉儿,你都还没吃饭呢?午膳马上就送到了。”西冷雪忙挽留着。
“我现在不饿,就是有点累,想先歇会。”
“玉儿,你没事吧?”水溶担忧的看着黛玉。
“没事,睡会就好了。”
“那好吧,这二楼就你们两个姑娘家住吧。上面有东西两间厢房,玉儿随便住哪间。”西冷雪将黛玉送到了二楼的楼梯口。
“好,谢谢雪大哥。”
“玉儿,其实人家很想你叫我雪大姐的说。”西冷雪眨巴眨巴水汪汪的大眼睛,非常渴望的看着黛玉。可还不等黛玉回答,他就被人粗暴的拎住了后衣领,给拖了开去。黛玉好笑的摇摇头,莲步轻移,缓缓迈上了小楼。
上到二楼,中间是一座小花厅,花厅东西两边各有两扇雕花木门,上面分别篆刻着兰和竹的图案。黛玉顺手推开了西厢竹的木门,进到了一间非常清新雅致的房间。整个房间以浅绿色为基调装饰,浅绿的墙壁,绿色的茜纱窗的两侧悬垂着如烟似雾的綄纱。在卧室与外间隔着一道雕花大屏风,那洁白如雪的娟纱上绘着一丛丛粉嫩妩媚的嫩竹。就连那床上的幔帐,亦是一袭粉绿。放眼望去,满眼的新绿,给人一种清新、和谐、平和、安定、自然的感觉。让人洗去满身的疲惫,身心融入到一种无比宁静的氛围之中。
紫鹃扶着黛玉躺到了床榻上,轻轻除去她的鞋袜,替她盖上了柔软的丝被。自己便在床前的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
“你下去吃饭吧,我一个人就可以了。”
“可是…”
“放心,我没事,你去吧!让我一个人呆会。”黛玉冲紫鹃温和一笑,“这几天你也累了,多吃点。我睡一觉就下来。”
“恩。”紫鹃知道拗不过黛玉,便顺从的点了点头,出了房间,轻轻的带上了房门。
“你醒了?”
“你是谁?我这是在哪?”黛玉疑惑的看着一米开外的男子。夜太深,她只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和一头银色长发在这漆黑的夜色中闪动着朦胧的光泽。
银发男子轻轻挥了挥衣袖,眼前的黑暗立刻被驱散。皎洁的月光显得格外的耀眼,洁白的光辉抛洒在大地上,眼前的一切变得清晰明亮起来。
“我是来接你的。”男子缓缓转回了身,面对着黛玉。那举世罕见的银色头发,那摄人心魄的翡翠色眼眸,那莹润如最珍贵的青花瓷般的白皙肌肤,那修长矫健的绝美男性身躯,一切的一切,都让黛玉惊心不已。
“接我?”
“是的,接你!”男子唇边勾起了一抹蛊惑人心的浅笑,缓缓向黛玉伸出了修长如玉的右手。
“可我并不认识你。”
“可你注定是我的王后,来吧,咱们回宫!”男子向前踏了一步。
“不!”黛玉蹙眉倒退了两步,“你让开,我要回家。”
“回家?回哪个家呢?你有家吗?”男子诡异的绿瞳射出了妖异的光芒,笑看着黛玉,“乖,跟我走吧!”
“家…家…”黛玉低下了头,自己好像确实没有家,“我要回去找溶大哥、冥大哥还有紫鹃他们。”
“你是说他们吗?”男子伸手向远处的山洼处一指。
黛玉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着,借着银色的月光,只见远处那个山洼地里,横七竖八躺着几十具尸体。里面依稀可见水溶、北堂冥、紫鹃、林泉…
“溶大哥、冥大哥、紫鹃!”黛玉惊骇的大叫着奔了过去。
“是你!是你杀了他们吗?”黛玉紧紧抱着紫鹃冰冷的身子,眼中似要喷出火来。她一脸痛苦绝望。咬牙切齿的瞪着银发男子。
“不是!”男子慢慢走近了黛玉。
“那是谁杀的他们?”黛玉放下了紫鹃,站了起来,一步一步逼近了神秘男子,满脸的不信任。
“是你自己!”男子眼中闪过一丝嘲讽,伸手指着黛玉,“是你自己亲自用自己的双手杀了他们。”
“不可能,不可能!”黛玉颤抖着将双手举到了眼前,“我怎么可能会杀他们?他们是我最好的朋友、最爱的人,我怎么可能会杀他们?”
“不是吗?那你再好好看看你自己的双手吧,那上面还沾着他们的血迹呢。”男子摇摇头,眼中闪现了一丝怜悯,静静的看着黛玉。
“我的手?我的手?”黛玉呢喃着将目光牢牢的盯在自己纤细的小手上。
“滴哒…嘀哒…”有什么东西从手上慢慢滴落。
“啊——不要…”黛玉惊叫着将双手在衣襟上使劲擦了擦,努力想拭去双手上的血污。可任凭她如何擦拭,那刚刚擦干净了的双手间又重新溢满了鲜血,“不要…不要…”她跌跌撞撞跑向不远处那条小河,将双手浸没在河水中。很快,清凉的河水将她的双手洗净。她这才松了口气,将双手从河水中抽了出来。可就在下一秒,那指缝间又渗出了细密粘稠的殷红。
“不要…不要…”她惶恐的将双手再次放入了河水中,使劲的用河水冲洗着手上的血污。清澈洁净的河水渐渐被她的双手染红,而那耀眼夺目的腥红更向着远处弥漫了开去,一股浓重的腥浓之气飘散在夜风中…
“啊——”黛玉惊得从床上坐了起来,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身上的衣裳已被汗水浸透,贴在身上一阵冰凉。她将双手呈在眼前,那双手完美无暇洁白而细嫩,“只是梦吗?”她挥袖擦了擦额上渗出的密密汗珠,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可脑中却怎么也挥不去梦中血腥的那一幕。
“姑娘醒了吗?”紫鹃轻轻推开了房门,穿过雕花大屏风,走到床前。却见黛玉愣愣的看着自己的双手发呆,“姑娘怎么了?”她伸手推了推黛玉,触手却觉她的衣裳微微有些潮湿。
“没什么,只是做了个噩梦。”黛玉强自一笑,努力掩饰着内心的慌乱。
“看姑娘衣裳都汗湿透了,奴婢这就叫人送洗澡水来,姑娘泡个热水澡换身干净衣裳。”
“恩!”
紫鹃急急忙忙的跑下楼去,不多会,就领着四个小丫头,抬着两大桶热气腾腾的热水上来。她命小丫头将热水倒在大木盆中,洒上一些淡紫色的干花。打发走了小丫头们,将黛玉从床上扶了下来,除去她身上的衣物,小心翼翼的将她扶入了木盆中。
“这是什么花?好清香。”黛玉掬了一捧水,看着手心上飘浮着的几朵小紫花。细碎的紫花被热水浸泡后散发着木头甜味的清淡香气。
“这是薰衣草,是奴婢有次在苏州城内看到一位西洋的传教士正在发送这种花籽。奴婢便要了几粒,种在小竹屋后,待开花后收集晒制的干花。这种花清香怡人,具有宁神镇静消除疲劳的作用。”紫鹃一边给黛玉擦拭着光洁的脊背,一边含笑诉说着。
“呵呵,几年没见,你倒越发的能干了。”黛玉说着将整个脸庞和身子埋入了水下。
“小姐,快起来,小心憋气呛水了。”紫鹃急忙将黛玉的头从水中捞了起来。
“哎,能干是能干了,但也更唠叨了。”黛玉叹息着摇摇头,安静的闭眸靠在木桶边上,任由紫鹃梳洗着如丝的秀发。
“只怪小姐太淘气了啊!”紫鹃笑着辩解着。
“紫鹃!”黛玉轻轻握住了紫鹃的手,“以后你一定要幸福啊!”
“小姐这是说的什么话?只是小姐幸福,奴婢也就幸福了。”
“我看林泉是个好人,不如你就嫁于他吧,这样我也就放心了。”
“姑娘再打趣奴婢,奴婢可不理你了。”紫鹃佯怒着板起了脸,用以掩饰脸上的那抹绯红。
“好了,我不说了,呵呵…”黛玉淡淡一笑,不再做声。只是这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紫鹃,你可知道?想起梦境,心中一阵莫名的恐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