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追加的但书,让参与争妻的五个男人捏了把冷汗,心想,太后这是执意要治他们的罪呀!琴棋书画之事,自相识以来,没人见望月摆弄过,这可如何是好?
望月自知太后与自己杠上了,无所惧地提出疑问,“琴棋书画四局中,民女不能赢过其中三项五位公子便要受重罚。敢问太后,重罚具体是指何种惩罚?”
太后对她的不敬很是不满,但胜券在握没有与她计较,“哀家所谓的重罚便是每人杖打八十大板。事是因你而起,是要害他们还是救他们,哀家将决定权交到你手上了。”
望月暗骂太后黑心黑肺的不是人,明明是太后自己在故意为难人,却冠冕堂皇地将一切的责任都推到了她的头上,可恶。以为她会乖乖就犯,没那么容易,“民女斗胆一问,若民女果真赢过了三项,民女便真的可以获得自由选择夫婿的权利吗?”
太后看向旁边的皇帝,“皇上。”
皇帝:“准。”
望月的唇角微微勾起,“如果民女四项都与对手打平,每项都不能分出胜负,该当如何?”
太后看向皇帝,“这?”
云妃再次卖弄自己在太后心中的地位,“启奏太后,启奏皇上,臣妾有一言,不知该讲不该讲?”
太后闻言很爽快地道:“准奏。”
云妃声音轻轻柔柔地讲道:“蓉妃娘娘的琴艺堪称当世一绝;菊妃娘娘的棋艺精湛,在女子中,至今未遇过对手;诸葛家小姐如茵写得一手好字,王都各府小姐尚未有人超越她;还有,永州双妤中的王雁翎王小姐擅长绘画。”
太后大概猜到了她的用意,但装着糊涂,“蓉妃与菊妃的才情哀家自然清楚,对于另两位小姐的才艺略有所闻。皇上觉得如何?”
皇帝:“云妃所言非虚,她们各个都是才艺绝佳的女子。”他只是想看场热闹而已,不到万不得已,他不会让这场闹剧过早地收场。
云妃觉得可行,便说出最终的打算,“臣妾以为,让以上四位出面考一考莫望月。莫望月即使不能胜出,但如果每项都能打成平局也能证明莫望月是位绝代佳人。故此,臣妾恳请太后、皇上开恩,将四项均平局也归为莫望月胜。”
太后见皇帝不言语,便微笑道:“莫望月,云妃心善才会如此替你求请,还不谢过云妃。”
反正梁子早已结下,望月也不怕再得罪她一回,“如果太后认为这是恩典,如果云妃娘娘认为这是恩典,民女便谢过太后,谢过云妃娘娘。”
太后心中冷笑,脸上倒是看不出什么,“姑娘是不是恃才傲物,随后便可知晓。来人,传哀家口谕,命咏叹宫管事在半个时辰内将比赛事宜安排妥当。蓉妃、菊妃,诸葛如茵、王雁翎、莫望月,半个时辰后至咏叹宫前参与比赛。”
被点到名字的人,除了莫望月一人外都诚惶诚恐地接了太后的旨意。
太后满意于事情的进展,“哀家准你们各自去准备,去吧。五位公子平身,记得半个时辰后在咏叹宫前决定你们是否要接受重罚。散了吧!”
一声令下,众人也顾不得其他起身忙围到望月跟前。
宫湛海只是盯着她不说话。
南宫泽蹙眉,“有把握吗?”他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面对皇权,他无能为力,因此对自己的莽撞感到后悔。他后悔的不是他百分之百会挨那八十大板,而是由他引起的事端连累了众人。
应无求很从容,“表妹,不要怕,表哥赌你赢。”无论结果如何,有大哥在,有他在,不会有事的。
梁贤达忧心重重地道:“望月,别人的才艺如何在下并不清楚,但想与蓉妃娘娘一决高下,你需有与在下一般的琴技方可。”这是实话,因为他们曾是彼此的知音,只是事过境迁,昔日的情意慢慢变得面目全非了。
王锦安本不想说话,但带在身边的穿女装的书童无意识地紧紧抓着他的衣袖不放,眼睛还直直瞪着望月,担忧之情一览无余。于是他清清嗓子上前凑热闹,“莫姑娘,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在下一定尽力而为。即使到最后在下会挨八十大板,在下也不会有任何怨言。”
望月挨个将他们瞪了一遍,“本姑娘会让你们好好尝尝那八十大板的滋味的,因为这都是你们自找的。以后找死千万不要拉上我,我怕死,不想奉陪。”
书童慌了,上前拉住望月的衣袖,“姑娘,你明明知道会输,为何还要答应?八十大板,打下来会不会死人啊?会不会?”
望月恨恨地道:“他们死了才好,他们死了,本姑娘倒可以安生地过活了,哼!反正输了对本姑娘又没什么损失,输赢根本就无所谓。”
书童急了,“不行,不行,我家公子不能死,不能死啊!”
宫湛海神情严肃地抓住望月的胳膊,“望月,我相信你会赢。”
望月恼了,“赢什么赢,你哪只眼睛看到过我弹琴、下棋、练书法之类的?琴棋书画,本姑娘一窍不通。”
应无求:“坏了,坏了,这下可真坏了。表妹,那你刚刚为何不提刺绣一项,那可是你的强项?”
望月轻飘飘地回他一句:“我忘了。”
应无求拿扇子敲了自己一记,闪到一边去郁闷了。
望月整理了一下思绪,开始布置任务,“南宫公子,麻烦你告诉我诸葛小姐的弱点;梁公子,你似乎与蓉妃相熟,那么请告诉我她的弱点是什么;应无求,王姑娘这边的就交给你了。最后是菊妃,你们谁了解?”
半个时辰的时间一晃就过,原本迎秋会就是在咏叹宫内举行的,因此被五个男人拖下水的望月得到了某些小情报后在指定的时间内由宫女引至在咏叹宫前广场上布置好的赛场上。
见她被五个各有千秋的男人簇拥着现身,与皇帝并肩坐在咏叹宫宫楼看台上的太后眼底闪过阴霾;被人当成棋子随时准备现身弹奏一曲的蓉妃有片刻的失神;菊妃为掩饰眼中显露的羡慕之情忙低下头,用手帕擦了擦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