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爱睡见状,冷冷地对他说道:“清子,你不必着急,我看你的掌力程度,只要好好用功,迟早有一天会打败我的,今天,你与我回家吧!”
“不,我不回家,我没有家!”清子高声说道。此时,他亦不上前进招,只站在一边,看着白爱睡,一时不知进退。
这时,猛听鸣玉用凄楚的声音喊:“清子,你快过来。”
清子转头看时,但见一旁奔出两匹快骑,马上一男一女,速度极快。女的在前,男的在后,近前看时,却是珠斯花和石字路,此刻,鸣玉亦听见马啼之声,转头看时,石字路与珠斯花的两匹快马已到眼前,鸣玉看见石字路,大喜过度,失控的叫了一声:“字路!”便再也无声。
不料,石字路与鸣玉视而不见,听而未闻,在马上大刀一扬,对站在远处的不会笑白爱睡道:“白爱睡,看你今天要往哪里走?”说着,马缰一提,便向白爱睡冲来。白爱睡等石字路冲到跟前,面带微笑,对石字路道:“师兄,我在此等你多时,我今天就要对你讲述师父的遇难经过!”
“胡扯,白爱睡,谁再听你的胡编?看刀!”说着,石字路大刀抡圆,直向白爱睡迎面砍来,白爱睡见大刀带风,迅猛而下,疾闪身跳在一边,对石字路道:“师兄,杀师偷籍之事并非师弟所为,这事你可找从良和尚作证,假若师兄对师弟如此斩尽杀绝,实在让师弟伤心太过,亦使师父沉冤九泉。”
石字路此刻哪有心思听白爱睡这套言语?又“刷刷”连进两刀,向白爱睡砍来,口中大骂:“白爱睡,你蒙受师恩,却干出如此猪狗不如之事,师父训戒。早已被你抛到九霄云外,今天我为清门户,定要与你拼个死活,你动家伙吧!”
白爱睡见石字路大刀带着杀机,处处紧逼他的大穴,白爱睡心中生气,又闪躲在一边,对石字路道:“师兄,我们已打斗多次,假若你没有什么绝门功夫,师弟劝你就此住手,以免伤了我们的和气!”
石字路道:“白爱睡,你休要油嘴滑舌,谁还与你和气,你还佩言和气两字吗?”
白爱睡道:“师兄言词太过,我白爱睡虽然名声不好,但为人心地还是正的!”
“呸!”石字路气得脸色蜡黄,怒骂道:“白爱睡,你真是死不要脸,你杀人越货,拐骗良家妇女,亏你还说得出口?”说着,又舞起大刀,向白爱睡砍去。
白爱睡见石字路紧逼不舍,一副斩尽杀绝的神气,心中动气,慢慢举起双掌,对石字路道:“师兄,假若你再不给师弟一点儿面子,可休怪我无礼了!”
石字路听他此语,更是生气,对白爱睡骂道:“白爱睡,难道我石字路是为你的礼节而来吗?”说着,又打马向白爱睡砍来。
白爱睡见状,再也不忍,凝气于掌,对石字路一掌打去,石字路顿觉一般强大内力由白爱睡掌心发出,使他一时坐立不稳,“咚”地一声,跌下马来,战马亦长嘶一声,发足而去,没跑多远,便摔倒在地,再也没有起来。
石字路跃下马来,又一跃而起,对白爱睡道:“白爱睡,你既动杀手,今天我们就要斗个你死我活,以至下次不再相见!”说着,又使开冲杀架势,要与白爱睡拼命。
这时,猛听珠斯花喊:“石字路,你快过来!”石字路听到珠斯花急切喊声,忙收招回式。转头来看珠斯花,但见她蹲在地上,怀中抱着鸣玉,面露慌张之色。
石字路忙近前看时,见鸣玉面色蜡黄,气息微弱,只见胸前一片血迹,一看便知,鸣玉已中了白爱睡的落英掌。
鸣玉见石字路走来,轻抬星眼,慢启朱唇,低声说道:“字路,我……”鸣玉说到这里,欲言又止,转头看着珠斯花,又悻悻说道:“你们……你们俩……”却再也说不出话来。
此刻,鸣玉心中,有万语千言,却无法成章,她心中想到:我鸣玉苦苦追求的心中英雄,却离我远去,与情敌珠斯花走在一起。今日,又偏偏在我日落西山苟延残喘时,又能与他相见,冥冥之中,似乎有一把大手,将人的命运摆布。转念一想,人生在世,伤心事情实在太多,今日此事,又该如何?反不如看得开些。在我临终之时,又能与心上人见上一面,也不辜负我对他的一片痴念之情。想到这里,面上露出一丝微笑,只用一双杏目,盯着石字路。
珠斯花抱着鸣玉,见鸣玉如此光景,凭女性的直觉,自知鸣玉对石字路要有一番言语表白,忙将鸣玉轻轻放下,示意石字路将她接过,石字路本想推辞,但见珠斯花一副严峻神态,似有一场仗打,他不敢言语,默默地将她慢慢接过。
珠斯花此时心想:当初我们一起争夺石字路,并且以武相论,现在想来真是滑稽,而看鸣玉神态,又分明对石字路旧情不忘,怀有深意,对我又有几分嫉妒,细想石字路为人,与何流沙相比,又远远不及,珠斯花正这样想着,猛听清子叫道:“妈,你怎么了?快说话!”
白爱睡这时也走到鸣玉身边,问清子:“清子,你为何把她叫妈?”
清子见白爱睡过来,猛地向白爱睡冲去,举起手掌,使用落英掌的功夫去击白爱睡的面门,石字路见状,也放下鸣玉,对白爱睡道:“白爱睡,你真禽兽不如!对这样一个弱小女子,竟然也大下杀手,今天我活亦无味,索性与你拼了,大家一起痛快!”说着,抽出大刀,又向白爱睡砍来。
白爱睡忙道:“师兄,这是晦气,我并无心杀她!”
石字路道:“放屁!你无心杀她,为何她会如此?”说着,一个“野马无缰”大刀带风,向白爱睡抡去,清子也从侧面,用蓄足内力的落英掌来斗白爱睡。
白爱睡同时受两人攻击,并无惧色,应对自如,口中仍然辩道:“师兄,鸣玉之伤,实在是我白爱睡所为,我白爱睡一人做事一人当,但你与我儿子一起打我,实在让我心中难受!”
珠斯花与鸣玉站在一边,鸣玉见石字路如此捍卫自己,心中感动,热泪禁不住从腮边纷纷滚下。心中不禁想到:谁说石大侠与我无情?在如此危急情况之下,他也能够与白爱睡相斗,分明是他对我有爱,想到这里,她尽力支撑身子,在旁观战,石字路的一举手投足,都在她心中引起一阵颤动。
珠斯花看见鸣玉如此情景,亦为鸣玉的痴心所动,忙走上前来欲扶鸣玉,却被鸣玉挥手挡开。
石字路与清子均使开全身解数,夹攻白爱睡。白爱睡虽然沉着冷静,但心中却如倒海翻江一般难受。心想:如今面对的一个是自己的师兄,一个是跟自己多年,情如亲生父子的养子清子,虽然两人各有怒气,但他们又有情可原,自己只好退让几分,又如何对他们下手?假若再如鸣玉的样子,又如何面对师父亡灵和对青竹的一片真情?想到这里,更是为难,眼见石字路的柔肠风骨刀如疾风暴雨般冲来,将三人围得风雨不透水泄不通,而清子又借机进招,用的又是自己传授他的落英掌,白爱睡心中好生伤感,没料到我白爱睡竟走到今天众叛亲离的地步?更可见世人对我的评说了。此时如果我不还手,看他们两人神态,大有杀之而后快之意。因而,我又不得不自卫,将来寻找机会,再释前因。想到这里,白爱睡运足力气,挥动落英掌,用以自卫防身。
石字路与白爱睡激战,猛觉白爱睡掌力大增,似有无穷的力量从他掌心源源发出,心中大惊,原以为白爱睡己经是强驽之末,没料到又有如此威力?还有如此看家本事,看来他的落英掌果真有独到之处,可惜自己当初未得师父真传,也未倾心苦练,以至让这恶贼成了气候!使我奈何他不得。
清子虽然力弱,但总寻机要击白爱睡的要害。此刻,他亦体力不支,渐觉白爱睡如水源一般,放出无限涌力,已与他的落英掌力碰在一起,两股力气相碰,顿如大海吸江一般,将清子的微薄之力,吸引殆尽,清子自知不敌,忙闪身躲开,躲在一边观看。
石字路与白爱睡相斗,忽见清子撤出,猛感白爱睡的掌力又增加几分,使他立即处于下风,只好以守为攻,用以自保,刀法攻势,也反不如前。
鸣玉坐在一边,认真观看,原以为清子与石字路合力,会打败气势逼人的白爱睡,不料未战三十回合,清子便退下阵来,而石字路也虽然是勉强支持,定无取胜之望,心中不禁一松,又跌倒在地,用力望着石字路,眼睛也不眨一下。
这时,天空忽然飘起雪花,如纷如沙般落到地上,西风亦渐吹渐紧,使鸣玉身上激灵灵打起一阵冷颤,抬头望天,但见天空迷朦一片,众多雪花,如千万条撕碎的黑影,从天空飘然而降,雪花落入脖颈,使人感到周身凉彻。
珠斯花见天空突然降雪,忙将身上衣服裹紧,向鸣玉走来,蹲在鸣玉身边,对她用温柔的声音说道:“鸣玉,我扶你上马,此地不能久留!”说着,动手要来扶她。
鸣玉转过眼神,对珠斯花道:“大姐,你不要动我,我鸣玉来世一生,今天一人正在为我而战,我又岂能轻易离开?”
珠斯花听她此语,心中一沉,再转头去看石字路,见他已被白爱睡逼得毫无进路,正在两树之间绕动。雪地之上,留着被他俩踏过的一片脚印。只听两人边打,一边大声说话,石字路道:“白爱睡,我石字路自知无能,打不过你,你就一掌把我废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