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一山道:“金大侠,蔺向远偷去秘籍,也并不是他用,他是受命禁军将领宇文化及的差遣。宇文化及早听说大侠的《十九雌雄打》的厉害,要从中学些功夫。以防有高手刺杀杨广。”
金备江听罢,不禁长叹一声,道:“宇文化及助肘为虐。不料,今天竟然算计到老夫头上,也真真地气死我也。拍一山,你下次见到宇文化及,通报与他,我金备江定要找他算账,让他早作提防,这里没有你的事,你快快走吧!”
拍一山答应一声,便转身而去。
司马大方此时从一边闪出,对金备江哈哈笑道:“金大侠,没料到你还有如此海量?真是让人佩服。可我问你,那宇文化及武功高强,你倘若只身前往,恐怕未必是他的对手。”
金备江默然。
司马大方见状,又进言道:“金备江,我有一计,不知是否可行?”
金备江一语不发,似乎并不理睬。司马大方又道:“你与我同练好内僵煞气功后,我与你共去找宇文化及,要回你的《十九雌雄打》,你意下以为如何?”
金备江刚要说话,忽听前面不远处有哭闹之声,很快,就有一个疯女人跑来。疯女人见到司马大方和金备江,尖着声音喊道:“何流沙,何流沙来了!”司马大方和金备江听说何流沙来了。同时一愣,但四顾左右。并无何流沙的影子。
此疯女人正是青竹,她刚从洛阳而来,路上见到男人,便喊:“何流沙来了。”知者不与理会,不知者追打这疯子出气。此时,青竹身上遍体鳞伤,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已与以前妩媚的女人判若两人。
金备江见是个疯女人,并不与她答话。司马大方见这个女子口言何流沙,忙走过来追问:“何流沙在哪儿?你是什么人?”
青竹道:“我是他妻子,何流沙不会离开我,他就在我身边!”青竹说到这里,脸露喜色,靠在一棵树上,沉浸在一副美好的幻景之中。
司马大方摸着头上被何流沙刺下的一朵梅花,对何流沙即怕又恨。心想:眼前这女人必与何流沙有关。虽然她说是他妻子未必可信。但也不妨拿她作个人质,以后必有用她之处。想到这里,上前将青竹抓住,对金备江道:“你先派人将这个疯女人看起来,等我们功成之后,必要用她!”
金备江目无表情,并不吩咐家人将青竹带下。司马大方见状,自己喝来一人,将青竹押将下去。青竹似乎不知所以,仍旧嘻嘻笑着对押解她的那人笑道:“河流沙来了,何流沙终于来了!”
那人喝道:“不许乱说,否则,我就给你一个大耳刮子!”说着,真的举手要打。青竹兀自嘻嘻笑着。但却再不言语。司马大方见青竹被人押走。又复坐下,要与金备江同练内僵煞气功。金备江似乎恢复自然。坐在地上并不伸指。司马大方独自将指力发出。却如水入渠中,毫无力量可言。
司马大方见金备江呆坐,大声唤他,可金备江沉浸其中,却如何能唤得醒?
金备江见青竹疯来疯去,勾出他过去一段鲜为人知的心事。
三十年前,金备江母亲秀春,刚刚二十出头,而金备江也刚懂事。约是七、八岁的年纪。
他清楚记得,有一年冬季,大雪纷飞,狂风怒号。他与母亲躲在四处漏风的房中,等待父亲与其余几人去打家劫富归来。可是,夜半时分,仍不见人影。母子俩抱在一起,恐惧万分。这时,听到有人敲门,母亲还未去开门。门已被人砸开,冲出两个彪形大汉,上前将母亲拎起,大声告诉她:“你丈夫杀人越货,不能回来,今天找你抵帐!”说着,上前将母亲按倒在地。金备江奋力去救母亲,却被一人飞起一脚,踢出门外,他听到屋内母亲一声声喊叫不止,好久方才平息。过了一会儿,只见母亲穿着撕碎的衣服,从室内奔出来,对正站在雪地里的儿子并不理会。一直哭着向远处的群山跑去。金备江大喊着,向母亲追去。等她追上母亲时,见母亲已眼神发直,身子冰冷,嘴中哭喊不止,如同一个疯女人一般,金备江正想说话,猛见她一头撞在树上,再也没有起来。金备江顿时惊呆在一边,好久,才反应过来,坐在地上大哭,正好被一个过路人看见。帮他草草掩埋了母亲尸体,他便与那位老人进山,那老人后来教他一些工夫,并传给他秘籍,这就是他后来的师父吴方路。
金备江功夫练成,便下山寻父,苦苦找寻十年,仍未打听出父亲下落。又过两年,师父仙逝,金备江便在山下住将下来,生活至今。如今见到青竹疯痴之状,自然又勾出他对往日的联想,不觉悲从心来,哪还有心思与司马大方同练内僵煞气功?
司马大方见金备江如木人一般,丝毫不动,心中不悦。重又站起来,来到金备江面前,对他道:“金大侠为何不练功夫?在此独坐,几如木人一般。”
金备江听他此言,拂袖而起,看着司马大方,突然说道:“司马大方,我要去找我父亲!”
说罢,转身便走。
司马大方一愣,问道:“金备江,我从未听你讲过你父亲的事,你要找他,他在何处呢?”
“不知道!”
“这就怪了,金备江,你不愿与我同练,有话直说,这样拐弯抹角,真有失男子汉风度!”司马大方说着,也转身而去。走出几步远之后,又转过身来对金备江道:“我内僵煞气功虽然未到火候,也可以横行江湖,等我找到合适人选,自己要修炼到最高层次,倘若人未选中,我还要来找你!”说罢,气呼呼地转身而走。再也不回头一下。
司马大方步出树丛,来到大路,走不远处即看见一匹快马,绝尘而来,马上之人拿着一只长箫,飘逸俊秀。定睛看时,却是白音乌拉。很快,白音乌拉即奔马而至,他见到司马大侠,忙下马行礼,司马大方道:“不期而遇,幸会,幸会!”
白音乌拉道:“司马大侠多日闭门不出,想是又有什么新功夫练出来吧?”
司马大方道:“惭愧,惭愧,我练了几下内僵煞气功,还未入境,就半途而废了!”白音乌拉哈哈一笑,对司马大方道:“司马大侠,言何半途而废呢?”
司马大方便将事情经过简述一遍。白音乌拉听毕,说道:“司马大方,我近去华山办一件急事,等事办成之后,我回来与你陪练,你以为如何?”
“当然,那是最好不过!”司马大方立即眉开眼笑,对白音乌拉道。
白音乌拉又对司马大方道:“司马大侠,倘若此事得你相助,我去华山之事,便可速战速决,不知大侠可否屈驾前行?”
司马大方见他说的恳切,问道:“不知何事?但说不妨!”
白音乌拉道:“司马大侠可听说过过雨新这个人吗?”
“听过!”
“过雨新本是瓦岗军之人,不意他与禁军将领宇文化及结下梁子。两人约好,本月十五日午夜,在华山比武,约请我去作个证人!”
司马大方一惊,低声问道:“你竟然与禁军和瓦岗军有联系?”
“不错!”
司马大方又追问道:“宇文化及野心勃勃,与武林中人暗暗联系,而过雨新依仗他的一阳指功夫,横行江湖,杀了许多皇宫贵戚,宇文化及与他争斗,你插手其中,恐怕有些事情,将来你也讲不清楚!”
白音乌拉微微一笑,对司马大方道:“司马大侠,宇文化及虽然本事高强,深居皇宫。但他也还是讲义气的。他与过雨新之争,并非公事。他们之间的梁子却是因一个女子引起,此事我知道得一清二楚。”接着,白音乌拉又极神秘地说:“司马大侠,我们此次上华山,就是要借机杀死宇文化及!”
司马大方一惊,没料到白音乌拉会说出这样话来。原来他与自己合作,却要将替他杀宇文化及作个条件。也真真大出他的所料。
司马大方应道:“白音乌拉,要杀宇文化及,对我来说易如反掌,可你休要失言,华山事情一毕,你就陪我练功!”
白音乌拉慨然应允,两人即刻登程上路。
走了几天,两人这一日来到华山脚下,夕阳西下,暮色已合,司马大方与白音乌拉同归一店,准备明日上山。
白音乌拉刚刚睡下,忽听窗外一声响动,他忙起来看时,见司马大方的人影已失,白音乌拉一惊,操起身边铜箫,即奔出门去。但见月光之下,司马大方正站在一边,看一个白衣男子和一个黑衣人打得正紧。
白音乌拉走到司马大方身边,刚想问话,却被司马大方伸手抓住脉门,白音乌拉一惊,“嗖”地挥起铜箫,向司马大方打去,急问:“司马大侠,你为何抓我?”
司马大方嘿嘿一声冷笑,对白音乌拉道:“白音乌拉,你恐怕上不了华山了!”说着,司马大方刷刷两步,逼到白音乌拉面前,对白音乌拉阴森森地说道:“白音乌拉,你可认识那个黑衣人吗?”
白音乌拉转首看正在打斗的黑衣人,摇摇头作为回答。
“怎么,禁军冷少机你不认识?”
“不知此人!”
“白音乌拉,你休要在老夫面前卖弄聪明,今日你若有半句假话,我就杀你在此!”白音乌拉看着司马大方气势汹汹的神态,心中大惑不解,这老家伙不知为何变卦?但不知这黑白两人又为何相斗?
白音乌拉正诧异间,忽听那白衣人惨叫一声,“咕咚”一下倒在地上,那黑衣人发足而去。司马大方见状,大叫道:“小豆子,你死得好惨,看我如何为你祭奠?”说着,扔下白音乌拉,飞身向黑衣人追去。白音乌拉向相反方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