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家八虎战有一个多时辰,竟然对付不了一个女子和一个小孩,心中不服。老大又在圈子外指挥,看样子,准备众人用一窝蜂打法,将珠斯花致于死敌。
老六与老七又与珠斯花斗了几十回合,仍不占上风,老八在一旁看得气恼,拎着一只口袋,向珠斯花冲来。
珠斯花同战两人,已觉不敌。又冲上一个拿口袋之人,袋口张开,里面不知何物?等老八冲到,口袋一抖,顿时窜出几条小蛇,爬上珠斯花身体,珠斯花一惊,忙用手挥打,却只打掉一只,另两只正爬向她脖颈,珠斯花精力一分,自然又成劣势。此时,珍玉又不知道如何蹿到珠斯花身上?极为冷静,顺手拿住两只小蛇,两只小蛇在她手中,有如两条绳子一般,再也不动。
老八见状,高声骂道:“哪里来的黄毛丫头?快还我蛇来。”老八并不再与珠斯花相斗,径奔珍玉而来,珍玉见他追赶,撒腿便跑,直奔何流沙而去,老八兀自追赶不放,也奔何流沙而来。珍玉来到身后。老八仍然不收脚步,被何流沙“刷”地一剑,刺在右臂。它提袋之手,顿时掉在地上,从袋里爬出八只小蛇,来到珍玉脚下,均停身不动。老八见状,捂着伤臂,赶忙闪在一边,大喊:“快来救我的毒蛇!”
众兄弟一看幼弟受伤,一齐发声喊,向何流沙冲来,何流沙兀自站立不动,看着众人将自己团团围住。
老大高声问:“你是何人?来金家寻事!”
何流沙冷冷答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你快将小孩放出,我转身便走!”
老大嘿嘿一声冷笑,对何流沙说道:“你要知道金家的规矩,休来插手多事。”
何流沙面孔一板,道:“这事我管定了,看剑!”说着,何流沙剑花一点,直向老大奔去,老大一闪,老二和老三同时攻来,将何流沙挡住。何流沙身子一晃,剑花从头上抖落,每人“百会穴”都被剑尖点了一下,冒出血来。
珠斯花见何流沙与人打将起来,无暇顾及这方面,心存狠心,要破杀戒,以镇住群人。她想念至此,猛向老六和老七攻去。不料,老六老七配合默契,兵器一长一短,将珠斯花围住,飞抓呼呼带风,不离她头部左右。峨眉刺如云绕山,缠住她下盘,珠斯花倘若与其斗功,自不弱他,但斗体力,则她渐感不支,眼见老六老七攻势有增无减,越战越勇。老六一个“长鹰博兔”直向珠斯花拦腰刺来,珠斯花要躲头上飞抓,不能多顾,顿时险象环生,杀机四起。
再说金家八虎与人相斗,早有家人传入室内,金老太爷金备江正与人秘练内僵煞气功,听外面有强人打扰,也只好收功回气,与练功之人同出观看。与金备江同练内缰煞气功的正是司马大方,司马大方满脸不高兴,出来欲管大胆冒犯之人。不见则已。一见大为吃惊,原来一个是自己的女儿珠斯花,一个是自己的仇家奇花剑何流沙,另外还有一个小孩和一个女人,不知何许人也?
司马大方眼见老三老四围住珠斯花。珠斯花已露败绩,急忙大喊一声:“住手!”打出一枝柳叶飞镖,将峨眉刺打歪。
珠斯花抬头看时,只见自己父亲站在门口,心中一惊,但不知父亲因何至此?与这金家有何关系?以前他并未听他提过。
何流沙听见喊声,也收住剑锋,退出圈外,见来人是司马大方,他凝目而视,并不答话。
金家八虎也纷纷退去,站到门口,金备江见状,低声问司马大方:“这两人你可认识?”司马大方道:“一个是小女珠斯花,一个是奇花剑何流沙,老夫如何不识?”
何流沙见状,拉起珍玉道:“珍玉,我们走!”说罢,拉着珍玉走出人群。
珠斯花刚欲上前拉他,却被司马大方喊住:“珠斯花,你过来!”
司马大方走下台阶,来到珠斯花面前,指着金备江道:“来,认识一下,这是我常跟你提起的金大侠金老前辈!”
金备江喊过老大金元宝,对金元宝道:“这姑娘便是司马大侠的千金,你却为何与她打将起来?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人不认自家人了!”
司马大方对金备江笑一笑,打断他的话,对珠斯花道:“女儿,这金元宝就是你的哥哥,想当初你未出世时,就与他指腹为婚,可惜你母亲去世早,这事一直未对你说起,今天正好碰见!”金备江又唤过长子,与珠斯花见过面,对金元宝道:“刚才司马大侠句句是实,你可要对珠斯花姑娘好好赔不是!”
金元宝顿时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接着,金备江又唤过其余几子,纷纷与珠斯花见面。
金家七虎见这个如花似玉的姑娘,刚才还与其相持不下,没料到竟是自己未来的嫂子!均感突然,即而又羞愧。老八见状,首先哈哈一笑,高声道:“珠斯花姐姐见笑,我们不打不相识,没想到你有这样身手,将来弟兄们一定向你请教!”众人听他这话圆场,不觉哈哈一笑,方免去尴尬局面。
苏桂琴站在一边,气的咬牙切齿。没料到几个拔刀相助之人,竟是他们同伙!看样子夫死子失,均无可挽回,念及自己悲惨身世,痛不欲生,她大叫一声,向身边的一棵大树撞去,要自尽于此。被珠斯花抢上一步拦住。金元宝走将上来,对珠斯花道:“你放开她,看她会怎么样?”
珠斯花看了他一眼,把苏桂琴放开,苏桂琴趁珠斯花不备,又猛然向树撞去,珠斯花抢救不及,苏桂琴顿时头破血流,倒地而死。
珠斯花见此惨状,心中不忍,对站在一旁的司马大方道:“父亲,我还回去,我就此和各位告辞,我们后会有期!”
珠斯花对金家八虎行过礼,即大步走去,金元宝上前要追,被司马大方喝住,司马大方道:“我这孩子脾气不好,不要拦她,让她去吧,等几天我再把她领来便是!”
金备江忙道:“言之有理!言之有理!走,我们练功去吧!”
司马大方与金备江又一同走入门去。
司马大方与金备江练的内僵煞气功,是阴阳两极的恶毒内功,如同现在的正负高压电,可以直穿人体,只要两人合手练成此功,便可以所向无敌,司马大方之所以花功夫与金备江合练,是要达到他独霸武林,令人心服的目的,他倘若练成此功,不会笑白爱睡,老酒鬼钱总溜,钻天猴郎力光,瞪眼漏正义等等,就均非他的对手,到那时,他就可以发号施令,称霸武林。
何流沙拉着珍玉直向村外走去,两人走了半天的路程,来到一个小镇。此时,日影西斜,已是黄昏暮鼓时分,珍玉与何流沙同感肚中饥饿。来到镇中,直入一家酒店,何流沙叫上几个菜来,便与珍玉同吃。正吃间,何流沙偶一抬头,发现自己对面坐一个食客,正是多日不见的张罗,他心中一喜,忙站起身喊道:“张罗,你却如何在这里?”张罗听见他喊声,也站起身来,向何流沙走来,但他走到何流沙面前,已非昔日欣喜面容,只冷冷地说道:“何流沙,我们不期在此相遇,不知你有何贵干?”
何流沙听他此话,心中一愣,忙道:“张罗,是我!”何流沙以为张罗还未认出他来,又进一步提醒他道。
张罗仍然面无表情,坐在何流沙面前,自己倒了一杯酒,对何流沙道:“悲欢聚散一杯酒,南北东西万里程,天下事,了犹未了,何妨以不了了之!”
何流沙听他此言,另有它意,不解地问道:“张罗,我问你,你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张罗目光盯住他,面无表情地说道:“不知便知,何谓不知而不知呢?”他心态变化之大,使何流沙吃惊,他忙上前用双手晃着张罗的肩膀,激动地道:“张罗,我是何流沙!”
张罗用手推开何流沙,从座位上站起,朗声道:“色,色难离易惑,隐身阁,藏阡陌,长小人志,灭君子德!”转身分开众人,扬长而去。
店小二追将出来,大声喊:“客官,你还没有给钱呢?”张罗却理也不理,消失在街灯之中。
何流沙望着他远去的背影,不觉心中怅然,人生突变,就在旦夕,张罗所言,并非无理,他见店小二仍喊不止,何流沙上前大声道:“那位客官之钱,记在我的帐上便是!”
店小二答应一声,又去招待别人。
何流沙重又坐在桌前,不觉生出几分伤感,人生在世,各有各的生活方式,猪往前拱,鸡往后蹬,无论如何,到最后都是归于黄土,而我自失妻以来,苦苦寻找,至今仍毫无线索,不过将寻妻作为一种希望和寄托,倘若妻子寻到,我又会如何呢?想到这里,随口言道:“人生如远别,就与最关心?不遇知音者,谁怜长叹人?”吟罢,又大口喝酒。
“好诗好诗!”何流沙顺声望去,见走来一个老者,白须白发,弯腰躯背,正向他靠近,珍玉见到,心中一惊,忙向何流沙靠去,何流沙伸出一只手将珍玉搂住,对老者道:“前辈,请坐,我们共饮一杯如何?”
“最好不过!”老者毫不客气,大刺刺地坐在何流沙对面,何流沙又叫店小二添上碗筷,与老者对饮起来。
这老者便是老毒主龙古冬,那日他杀了几个小偷后,便将金条转移,今日下山,准备偷些金条再走。今日,他看中镇中官府有金银,有心去偷,但自觉力单,暗中物色人物,一齐窃仓,他见何流沙进来,一眼看出此人功力非凡,就是身边的那个小孩,也自非等闲之辈。因此,他心中暗想:倘若得到两人合助,当然最好,倘若大的不答应,就设法骗取那小孩,只要有这个小孩帮他,那仓库之地,也可以来去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