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酒鬼见状,向林里大喝一声:“你出来吧,何必鬼鬼祟祟地暗地算计?”
白音乌拉和树后的石字路、鸣玉,不约而同地向林子深处望去。很快,见林子深处走出一人,此人是瞪眼漏正义。
正义走到钱总溜面前,嘻嘻笑道:“老酒鬼,你的耳力还是不减当年啊!”
钱总溜双眼一瞪,对瞪眼漏正义道:“正好你来了,你就讲一讲那一年白音乌拉父亲的事吧?”
正义一愣,忙双手制止着说:“钱大哥,那事就别提了,我也不全知晓?”
钱总溜十分不悦,严肃地说道:“你当时在场,这事只有你能说清。”
正义见钱总溜紧逼,“扑通”一下,坐在地上,双目含泪,对钱总溜道:“大哥,这事一定要说吗?”看来似乎心中十分难受。
“哈哈!你们全在这里,真是幸会。”突然,一声极为刺耳的怪叫从树尖上传来,大家均是一愣,只见树上坠下一人,躲在远处的石字路和鸣玉均是大惊,原来此人正是刚才失踪的不会笑白爱睡。
白爱睡向几个老者道:“正好几个前辈都在这里,我也有一事相求,请你们跟我走一趟,找我的师兄石字路,说明我师父的死因。”
瞪眼漏正义“呼”地从地上跃起,对白爱睡道:“你师父的事与我们无关,请你走开,不要在这里多事!”
躲在远处的石字路心中大惑,难道师父的死因,他们几位大侠知道?否则,白爱睡为何要找他们?转念一想,那天明明是师父被他杀死,抢走《落英九经》,今天他来此地,莫非是故意演戏给人看?顿时,石字路脑中乱成一堆疑团,再也理不出头绪,又听远处几人的声音不断传来。
白爱睡道:“正大侠,我尊你们是前辈,却如何对小辈如此轻蔑?你也是个武林前辈,如今我师兄说我杀师,只有你出面陈明此事,才能将我与师兄的仇怨化解,难道大侠不肯助人一臂之力吗?”
白音乌拉站在一旁,见突然又闯出一个年轻人来,看样子正义和钱总溜都认识他,白音乌拉上前不满地问道:“来者何人?为何打断我的问话!”
瞪眼漏快嘴抢道:“这人是东旭老人的二徒弟白爱睡!”
“什么?你就是东旭老人的二徒弟?好啊,白爱睡,你四处奸淫妇女,没想到,你竟敢欺负到我师妹头上。”说着,白音乌拉一步纵到白爱睡面前,口中又道:“你师父既然已归天,只有我教训你了!”语毕,长箫带风,已向白爱睡胸部大穴点去。
白爱睡知其点穴后果,忙提气闪身躲过,高声道:“前辈,你师妹是谁?我都不知,为何你不分青红皂白,就动手打人?等话说明白再打不迟!”白爱睡自恃落英掌的功夫,并未把白音乌拉放在眼里,故意拿话将他,老酒鬼钱总溜见状,上前道:“白音乌拉,休要理他,听正义给你讲事情经过!”
白音乌拉铜箫指着白爱睡,对他厉声道:“你给我滚开,休要在此!快滚!”
不会笑白爱睡面孔一板,也毫不示弱,对白音乌拉道:“你休要盛气凌人,我白某即使求人,也不受此窝囊气,我尊你是个前辈,却如此老脸不要,如要斗武,难道我怕你不成?”白爱睡这些扯东拉西的话说出,又逗出白音乌拉的怒火。猛地骂道:“你这毛崽子,竟敢骂我老脸不要?也太少教育了,你师父既然已死,让我教训你几下,也知人外有人!”语毕,身子“呼”一下,拔地而起,铜箫在空中划一个黑圈,直向白爱睡打来,白爱睡见白音乌拉真的动手,身子一矮,气运丹田,“刷”地一下,使出落英掌的功夫。顿时,白音乌拉感到一股冷风扑面而来,白音乌拉坠身落地,高叫道:“好哇,你这小子!果然会落英掌的工夫,倘若让你练成,天下女子都要被你耍弄,今天老夫非教训你几下不可!”语毕,将铜箫插在腰间,身子一个后跃,向白爱睡攻去,白爱睡看得明白,白音乌拉使的是掌心刀法,眼见他双掌如利刃一般,带风而至,欲劈他颈部。
白爱睡落英掌一个翻转,躲过白音乌拉的掌心刀,急转背后,高声赞道:“好一个掌心刀的飞鸟入林。”白音乌拉心中一愣,暗道:“这小子竟懂得掌心刀的路数,当不可小看!”紧接着又“刷刷”两下,双掌刮风,又向白爱睡击来,白爱睡见他双掌劲力无比,并不用落英掌击碰,大喝一声,拔地而起,跃在半空,又挥起落英掌,向白音乌拉击来,白音乌拉见一掌劈空,速度更快,也纵身提起,在空中对白爱睡连发两掌,白爱睡没料到这白音乌拉有此绝技,又落在地上,将掌力运到五层,又向白音乌拉击来。顿时,白音乌拉被击下一块衣衫,白音乌拉气得大叫,又对白爱睡劈来,似乎要拼出老命一般。
树林外鸣玉和石字路看得惊心动魄,大气也不敢出,石字路就曾被白爱睡用落英掌击伤,没料到白爱睡劲力恢复得如此之快,真是不可思议。
瞪眼漏正义见两人打在一起,一老一少,各有绝门功夫,猛地大喝一声:“别打了!”纵身跃到两人中间,白爱睡也未觉他用何功夫,早已将他两人掌力引开,心中对这老人油然生出几分敬意。
瞪眼漏正义的绰号由来,也有一个讲究,他的武功属于内家功夫,转化敌人外气收归自用,并且招式古怪,又迅疾无比,一旦被他抓住穴道,本领再强之人,也会因力散劲失而退。
白音乌拉见瞪眼漏正义上前解围,正好怕斗白爱睡不过,让人笑话,就坡下驴,退到一边。
老酒鬼见状,对白爱睡道:“你先走吧,你师父的事包在我身上,等我见到你师兄石字路向他解释,你看如何?”
白爱睡道:“前辈,可不知道前辈何时才能碰到我师兄?”
老酒鬼道:“这你不必多虑,山不水转,水不转人转,迟早有一天,我们会有相逢之日。正义,你快对白音乌拉讲讲那事,解释我们之间积怨。”白爱睡转身便走。
瞪眼漏正义看一眼白音乌拉,对他道:“白音乌拉,你已这把年纪,却为何还如此争强斗胜,跟一个小辈过不去呢?”
白音乌拉见瞪眼漏数落自己,心中不悦,对瞪眼漏道:“你既不讲明原委,我只有与老酒鬼说话,想是当年之事,你也逃不出干系!”瞪眼漏听白音乌拉此语,对他道:“白音乌拉,我们一别十年,你竟然还是老脾气,那年黑衣老怪要杀武林众人,你也并非不知,可后来你父亲走到哪里?我只是听人传说,并未真见,这事要知详细,只有一人知道最多!”
“谁”?
“就是钻天猴郎力光,他后来知道武林中内讧的详情,你可找他来问。我想,这事与钱大侠并无关系!”
“钻天猴现在何处?”白音乌拉似乎相信了瞪眼漏的话,着急问道。
“钻天猴像猴子一般钻来窜去,从无定踪,我也不知道他的去处!”
老酒鬼钱总溜插话道:“白音乌拉,我还有要紧的事要办,今日事,到此为止,我们后会有期。”说完,老酒鬼钱总溜率先走出树林,很快,身影就消失在夜幕中。
瞪眼漏和白音乌拉见老酒鬼已走。瞪眼漏也向白音乌拉打个招呼,追随钱总溜而去。
这时,天已全黑,从树枝间漏出点点星光,一弯新月,斜挂树梢,树静无风,白音乌拉坐在一只树桩上,望着天空发呆。他一人苦苦寻找老酒鬼钱总溜,要为父报仇,没料到节外生枝,父亲的死因不明,下一步又该如何?
石字路此时已恢复体力,他见人们纷纷散去,也与鸣玉要悄悄走出树林。可是,刚迈两步,即被白音乌拉发觉,白音乌拉“呼”地跃起来,高声喝问:“谁在那里偷听?听完就要走吗?”话音刚落,身子已奔到石字路面前。
石字路忙上前打招呼:“我们从此地路过,并无心偷听!”
“哼!竟敢嘴硬?倘若不是偷听,必是偷情!你们竟敢在黑天偷听武林秘密,我今天正有一肚怒气,无可发泄!”说着,抽出手中铜箫,向石字路打去。石字路忙用柔肠风骨刀相迎,石字路力弱,被白音乌拉一箫打歪。
鸣玉见状,高声道:“岂有这样无理之人?见面就打,看招!”说着,挥起峨眉鸳鸯拐向白音乌拉打来,白音乌拉铜箫一挥,顿时与拐相碰,发出刺耳的声音,鸣玉知他力大,不能硬拼,又急速变招,一个“亡羊补牢”向白音乌拉砸去,白音乌拉见鸣玉出招伶俐,身子一闪,纵身跃出五步多远,铜箫一竖,放入嘴中,吹出一曲悲怨小调,漫步向林中走去,曲调令人缠绵不已,人已消失不见,可箫音不绝,鸣玉呆立一边,不觉动容。再看身边,却不见石字路踪影。鸣玉见状,不觉心慌,忙喊着石字路的名字,慢慢寻找。可找遍周围,并不见石字路的身影。
鸣玉心中凄然,失神地靠在一棵树上,发着痴想:这石字路不知道为何?几次三番要抛我而去,我对他一片赤心。他当心知,可不知道他此时又有如何打算?那珠斯花招式古怪,我斗她不过,如果石字路用心与她,我岂不徒献芳心?无人欣赏。如今夜深天高,惟我一人,举目无亲,却向哪里投奔?正想到这里,忽然背后有人拍她肩膀,她急忙转头,原来是只猴子,蹲在她肩上,对她呲牙咧嘴,鸣玉突然受惊,吓得尖叫一声,将猴子挥手打落,那猴子被她打在地,蹲在地上,瞪眼看她,似乎有再度冲上的意思,吓得鸣玉将一对峨眉鸳鸯拐紧紧握在手中,准备进攻。那猴子见她如此,蹲在地上不动,鸣玉不觉心松,这荒山野林,却如何有一只猴子出来?不是从人家里跑出来,就是周围有人,倘若周围有人,绝非等闲之辈。想到这里,鸣玉浑身一抖,咬紧牙关,暗给自己输劲。壮胆大声喊道:“谁?出来。还躲在那儿干什么?”